二狗始終認為大志和九寶蓮燈當時在一個月內兩次殺人得手後那段時間絕對處於不太正常的亢奮狀態,他們的神經都已徹底被撩動起來。
那幾天,殺個人在他們眼中跟宰隻雞差不多。
九寶蓮燈之所以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幫張岳去殺人,很大的程度是因為他和他姐姐共同的理想:走正路,在我市開一個二線服裝品牌的代理專賣店。
想想姐姐再也不用遭人凌辱了,九寶蓮燈就特別高興。九寶蓮燈的姐姐絕對算是個美女,如果不是做妓女,恐怕追她的人也不少。其實九寶蓮燈長得也不差,就是臉那道刀疤破了相。
九寶蓮燈對生活有了憧憬,他彷彿已經看到了他的姐姐笑著接過他遞過去的十幾萬塊錢說:「咱們終於有錢了,開個店!」
他彷彿也看見了動力小火車對他說:「你終於有錢了,咱們倆結婚,我們要生兩個孩子。」
他彷彿還看見了他的父母對他說:「以前一直以為你不爭氣,爸媽真是錯怪你了,回家,你是爸媽的好兒子。」
可惜九寶蓮燈這憧憬,只持續了幾天。見到她姐姐那天,就終止了。
九寶蓮燈見到她姐姐那天,現他姐姐的眼睛、嘴角全是淤青,顯然,是被人打了。
「姐,誰把你打了?」
「……我自己碰的。」
「我是問誰把你打的?」
「……真是我自己碰的。」
從小在市井中長大的九寶蓮燈當然看得出,他的姐姐這是被人打了。九寶蓮燈回頭就走,他是想找人去問究竟是誰打的她的姐姐。
「你回來,你幹嘛去?」九寶蓮燈的姐姐急了,一把拉住了九寶蓮燈。九寶蓮燈的姐姐太瞭解九寶蓮燈了,九寶蓮燈從小和她感情最好,誰打了她九寶蓮燈肯定得找那人拚命。
「你不告訴我,我找人問去。」
「你別這麼不聽話,我沒事兒……」
九寶蓮燈不再跟姐姐廢話了,轉身就走了。
當天下午,九寶蓮燈就弄清楚了。我市東郊的一個快5o歲的老流氓酒後去九寶蓮燈姐姐所在的按摩房嫖娼,一眼就看中了九寶蓮燈的姐姐。滿嘴酒氣的那個老流氓把九寶蓮燈的姐姐拉進了按摩間以後就要「辦事兒」,九寶蓮燈的姐姐不從。畢竟,平時都是嫖客把小姐帶出去開房的,而這個按摩間連個簾都沒有,妓女多少也有點廉恥。
九寶蓮燈的姐姐開始反抗,結果這個醉酒的老流氓一拳就打在了九寶蓮燈姐姐的眼睛。九寶蓮燈的姐姐再反抗,又被一拳打在了嘴角。
一個弱女子,怎麼能弄得過一個酒後的老流氓?
九寶蓮燈的姐姐被這個老流氓強行拿下。
事後,這個老流氓連錢都沒付,還對按摩房的媽咪說:「你們這裡服務員服務態度也太不好了,操!」
九寶蓮燈聽說這件事兒以後,本來就容易激動的他更是暴跳如雷。他回到了馬三的遊戲廳拿了把槍刺,天天揣在身。
而且據說他還和大志說:「只要讓我知道那老流氓住哪兒,我一定給他碎屍萬段!」
大志也不含糊,兜裡揣著一把大卡簧:「你本轉載文學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找到他以後跟我說一聲。」
張岳讓這哥倆兒躲躲,怕是三虎子的事。可這哥倆兒倒好,每天在大街溜躂,到處得瑟,就是想找到那個老流氓。
在三虎子的事兒大概過去一個禮拜,張岳開車在街又看見了這哥倆兒,張岳是真急,拉開了車窗喊他倆了車。
「操,不是給你們找了地方讓你們躲嗎?你們怎麼還是每天在街瞎逛?那天晚一旦有人看見了你們,公安局肯定給你們畫了像,就大志你那頭,還不一眼就讓人認出來?」
張岳是高估了我市刑警的破案能力和破案決心了。
「大哥,我們是在找人。」
「找人?告訴我你們要找誰,我幫你們找,你們倆別在街瞎晃了!」
「大哥……」
「別說了,我帶你們去個地方,我得把事兒跟你們說清楚!」
張岳又急又氣,把九寶蓮燈和大志帶到了蔣門神經營的一間比較大的歌廳的二樓包間裡。
「記住,半年之內,千萬別在街出現了,等風頭過過再說。」
「……大哥,知道了。」
「你們要找誰?告訴我。」
「東郊的。」
「嗯,我打個電話問問。」
張岳千叮嚀、萬囑咐告訴這哥倆兒,千萬別再露面了。
這哥倆兒唯唯諾諾的答應著。
最後張岳說了一句:今天我說的話,你們給我記在心。要是再讓我在街看見你倆,我非把你倆的皮都扒下來。
說完,張岳覺得自己說得也有點重了,自己也笑了。
大志和九寶蓮燈也笑了。
張岳就有這本事,就有這霸氣。兩個近期已經嗜血如命的殺手,也能被張岳教訓得低頭認錯像是個剛剛犯了錯的小學生。
不管怎麼說,經過了過去一段時間經歷過的兩件事兒,張岳從心底認下了這兩個小兄弟。
「走!我開車送你們走!」張岳站起了身。
九寶蓮燈和大志拉開ktv的門向外走,剛出ktv門口,九寶蓮燈就看見了袁老三和袁老四。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據說那天是袁老三和袁老四請太子黨的那些成員吃飯,但是其它人還沒到,就這哥倆先到了。
袁老四是袁老三的親弟弟,平時袁老四還真的很少和袁老三在一起,但是袁老四敗家的本事根本不比袁老三差。
二狗清楚的記得,在9年夏天的某個下午,二狗和趙曉波一起騎著摩托車去袁老三家拿麻將牌,袁老三給了趙曉波一把他家車庫的鑰匙,麻將就在袁老三家的車庫裡。
當走到車庫門前時,二狗就聽見了車庫裡的強勁的音樂聲。
二狗和趙曉波用鑰匙打開車庫的門,用力向一拉…………
二狗和趙曉波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兩男三女,全都一絲不掛,顯然都吃了藥,在隨著車庫裡汽車播放器放出的音樂聲搖頭裸嗨呢!
二狗和趙曉波都自恃「見過世面」,但這樣的世面還真沒見過。眼前這五個人搖頭搖得正ig,根本對忽然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二狗和趙曉波熟視無睹。
趙曉波默不作聲拉下了車庫的捲簾門,麻將牌也不拿了,回頭了摩托車,帶著二狗回去了。
「麻將拿到了嗎?」袁老三問
「……你弟弟挺能折騰」趙曉波沒回答袁老三的問題,卻說了這麼一句。
「哈哈,他又在我家車庫裡玩兒了!」袁老三還真瞭解他弟弟。
「操!」趙曉波沒再說話。
袁老四就是這麼能折騰,他和他哥哥在一起,把他爹的人都丟盡了。
袁老四倒是的的確確是個帥哥,個頭起碼13,長得極像香港影星吳彥祖。雖然他以不務正業在我市著稱,但他由於太帥還挺受女孩子歡迎。平時他總混在胭脂堆裡,對他哥哥成天和一群太子黨在沒什麼興趣。
但這天,他還真不知道為什麼就和他哥哥在一起來參加太子黨聚會了。
該他倒霉,躲也躲不過。
九寶蓮燈和大志從包房走出,正好袁老三和袁老四從他們包房的門口路過。
四個人的距離連兩米都沒有。
「看了沒,那是個傻逼!」袁老三指著大志對袁老四說。
「哪個?」袁老四明知顧問。
「長頭那個,對,就是那個,傻逼一個!」
「哈哈!」袁老四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