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兵出院以後回到飯店得到的第一個消息,是李老棍子去找劉海柱麻煩了。
李老棍子別無選擇,只得以他在江湖中十餘年的威望作為賭注,孤注一擲,與劉海柱拚死一戰。此戰如得勝,江湖中,李老棍子的名氣將會是繼續響噹噹的。
「柱子,幹活兒呢?」李老棍子雙手揣兜,遮住半邊臉的近視眼鏡下的眼睛冒著寒光,但好像卻沒有要打架的意思。
「嗯,啥事兒?」劉海柱放下了手中的修車工具,站了起來。
「柱子,咱們倆認識有十來年了!恩恩怨怨也不少。但不管怎麼說,我們曾是在一個號子裡戰。次在紫月亮門口打架,你砍了我兩刀,我後來找你麻煩了嗎?我一直敬你是條漢子,換了別人,我早就去抄他的家了。但是砍我的是你,這事兒過也就過去了。這麼多年,你聽說誰砍我兩刀就白砍了?也就是你」李老棍子還說得挺真誠。
「老李,有事兒說事兒,別淨整沒用的」劉海柱知道李老棍子來肯定不是為了和他敘舊的。
「這麼多年了,你那脾氣還是沒變,好好說兩句話你就不會啊?」李老棍子被劉海柱搶白了一句,覺得很沒面子。
「我說你有事兒說事兒,你想幹啥直接說唄!」
「三扁瓜打死了土豆,你肯定知道」
「知道,咋了?你還想也整死我是咋的」
「人家土豆的媽成天這兩天成天來找我,人家就這一個兒子,還被三扁瓜打死了,你說人家的寡母怎麼活?現在三扁瓜也跑了,找誰說理去?」
「三扁瓜殺了人,那歸**管,你找我來說啥?」
「柱子,別扯淡,三扁瓜是你的兄弟,誰不知道!」
「那你到底啥意思,你倒是說啊,扯這半天犢子幹啥玩意兒?」
「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小生意不錯,手頭也有幾個錢兒,你的兄弟手頭也有幾個錢兒,你們一起湊五萬塊錢,給土豆他媽送去。咱們都是混社會的,這規矩你比我懂!」
「你是來扎錢的啊,老李」劉海柱一聽火氣來了。
「那你說這事兒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那我要是不給呢?」
「那你就去給土豆償命!」李老棍子雖然語氣還挺平緩,但能聽出明顯火了。
「**,我命就在這,你老李是個啥玩意兒我知道,看他媽的誰整死誰」
「柱子,你太牛逼了,你太牛逼了!」李老棍子狠狠的連說了幾句「你太牛逼了」。
「你他媽的一張口就是五萬,讓人活嗎?」劉海柱其實覺得應該給土豆他媽媽點補償,但是李老棍子這樣訛詐一樣張口就是五萬,劉海柱絕對不能給。劉海柱這人向來吃軟不吃硬。
「反正五萬,一分錢也不能少。明天下午我在附屬醫院給黃老邪陪床,你把錢拿過來。順便也跟老邪聊幾句,你說說老邪怎麼你了?又被你砍成那樣!打狗也得看主人!」李老棍子的意思是讓劉海柱去醫院送錢的同時,給黃老邪道個歉。
「滾遠點」劉海柱一聽到李老棍子提黃老邪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自己掂量著辦」李老棍子說完轉身就走了
「滾」
李老棍子走的第二天午,趙紅兵自己一個人去找了劉海柱,小北京沒來,被趙紅兵留在旅館看家。
「劉哥,李老棍子找你來了?」
「嗯,跟我扎錢」
「他怎麼說」
「讓我下午去附屬醫院給他送錢去」
「那你的意思是?」
「我手頭倒是有幾個錢,現在已經基本攢夠了開修汽車店的錢,但是李老棍子這麼訛錢,我憑什麼給他?」劉海柱憑著幾年的辛苦,此時手頭已經有了不少錢。
「嗯,他說沒說你要是不給怎麼樣啊?」
「他說,我不給他就讓我償命」
「呵呵,真有意思,他們住在附屬醫院哪裡啊?」
「3o9」
「哦,知道了」
趙紅兵問完劉海柱李老棍子等人住在哪裡,沒再說話,轉身走了。劉海柱也覺得很奇怪,以他對趙紅兵的瞭解,趙紅兵應該留下來陪他才是啊?怎麼這次趙紅兵就這麼走了?
平時趙紅兵都是住在旅館的,很少回家。但那天他沒有回旅館,直接回了家。到家後,趙紅兵從床下翻出了一把五六軍刺,這把槍刺是他當年在醫院裡和三虎子惡戰時搶來的,他一直沒有用過。即使是準備與李老棍子在河邊惡戰時,他也沒掏出來過。
這天,趙紅兵終於把這把槍刺拿了出來,輕輕的撫摩著,像是撫摩著自己的孩子的頭一樣。他雖然很少用武器,但他十分喜歡武器,尤其是軍用武器。作為曾經的解放軍戰士,趙紅兵深知這件共和國歷史堪稱最惡毒的冷兵器的威力。只要他想殺人,這東西一定能一擊致命。在某種條件下,它的威力要過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