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個晚自習結束時,孫大偉追的小姑娘果然來赴約了,而且還帶了她的同桌,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叫高歡。二狗當時就認為高歡是天仙下凡,直到後來在電影《喜劇之王》中看到張柏芝才覺得原來不是天仙也可以長成這樣,張柏芝和高歡像是孿生姐妹。
這天,看台的對面也有一群人,也在唱歌,不僅有吉他,還有人吹笛子。
「牛逼什麼,給我肅靜」對面有人罵
「**,有種給我過來!」張岳喊。有女孩子在旁邊,尤其是有高歡那麼漂亮的女孩子在旁邊,張岳的脾氣更加控制不住。
對面沒答話,黑夜中看見對面黑壓壓的過來一群人走了過來,起碼1o幾個。
「下來!」對面的那群人走到這邊看台底下,朝趙紅兵他們喊著。
「呵呵,還怕你們?」趙紅兵帶著幾個兄弟走了下來,把吉他交給了高歡,高歡、二狗等四個人留在了看台,沒下去。
雙方劍拔弩張,對峙著。
「剛才你們這裡哪個兄弟罵我們來著,還讓我們過來?」黑暗中看不大清說話這人,但是說話的聲音沉穩有力。
「我罵的,呵呵」趙紅兵說
「哦,你罵的,你叫什麼名字」對面的這個人說話還是不緊不慢,好像是在談事情,而不是要打架。
「趙-紅-兵」趙紅兵一字一頓的說。
「哦,我認識你,我弟弟和你是同學,我叫路偉」對面的聲音還是客客氣氣的。
這個名字報出來,這哥兒幾個心一沉,都琢磨:,我們真是霉,才一個月不到,剛惹完東郊的二虎事情還沒結,這下又惹另一尊瘟神,路偉!這尊瘟神的凶悍程度比二虎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路偉在我市o年代是出名的混子,他不是本地人,家裡都是鐵路的,他的爸爸是軍人,媽媽是文工團的,有名的本市一支花,吹拉彈唱樣樣行。有一段時間我們國家的鐵路歸軍隊管,就是這時候他家來的我市。他的媽媽雖然漂亮且溫柔,但他爸爸卻粗魯的可以,他的媽媽也是組織「安排」給他父親的。路偉這個人繼承了她媽媽在文藝的天賦,吹的一手好笛子,長笛,據說水準相當不一般,在繼承了他媽媽的音樂細胞的同時他也繼承了他爸爸的凶悍殘暴。
路偉這幫人基本全是從小玩到大的,從小學就是鐵路子弟小學、中學鐵路中學並一起走向社會,從小學一年級路偉就是這群孩子的大哥,長大以後這群鐵路職工的子弟要麼被安排在鐵路班,要麼就跟著路偉混社會。在o年代初,流氓所能涉及的領域比較狹窄,基本全是以偷為主,而路偉他們這些鐵路職工的子弟山吃山,專偷鐵路沿線,鐵路從乘務員到乘警他們全認識,偷起來格外方便。路偉這幫人有兩個特點,一是相對來講比較有錢,二是穿的比較好,尤其是衣和鞋子都比較好,這些衣服和鞋子基本全是在火車幹活兒時一不小心穿「錯」的。打架對於他們來講純屬於業餘愛好,不是他們的主營業務。但是這群人打起架來心狠手辣,從不服軟,而且人多勢眾凝聚力較強。
「嗯,路偉大哥,久仰久仰」趙紅兵看見對方比較客氣,也跟著客氣了一句。
「兄弟,聽聲音剛才罵人的不是你,你告訴是誰,我不為難你」路偉依然客客氣氣,好像是在談生意。
「呵呵,路偉大哥那我要是不告訴你是誰呢?」趙紅兵笑著說。
事後再開「群毆總結會」的時候大家都對趙紅兵讚賞有加,大家一致認為趙紅兵身有一種特殊的氣質,那就是無論遇到多麼凶悍的敵人和多麼可怕的場面,趙紅兵從來沒有過呼吸急促過,從來都是冷靜自若,絕對有著高人一等的氣質,這氣質與其家庭背景和從軍經歷有關,家庭背景讓他見到什麼人都不打怵,從軍的經歷讓他見到什麼場面都不哆嗦。如果換了別人和路偉談,即使是他根本不怕路偉,但他也很難表現出那種高人一等的氣質。有了趙紅兵這樣的氣質在氣勢自然就更勝一籌,也讓身後的兄弟平添幾分膽色。
「告訴我,沒事,我不會把他怎麼樣,我只想把他門牙掰下兩個來」路偉的語氣依然那麼平緩。
「**姓趙的你別給你臉不要,再你媽的裝逼連你一起干了」路偉身後的那個顯然脾氣比路偉大很多,按捺不住罵了起來。
在我市,如果兩群人中有一個人當面罵了「**」,這架基本是打定了。
果不其然,只聽見「砰」「砰」幾聲,路偉這邊好幾個人疼的叫了起來,趙紅兵左右一看,自己人沒人動手啊,這是怎麼了?他再一細看,原來身後的費四和小紀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離他們大概1o幾米的一個磚頭堆旁,正守著那磚頭堆拚命的往這邊扔磚頭,小紀他倆是炮兵出身,臂力極大。看來,次的「群毆總結會」開的十分及時,當時會中確定的「揚就地取材的戰術風格」馬的付諸了實踐。而且這戰術隊型和解放軍6軍陣型和戰術差不多,偵察兵在最前、炮兵在後面炮掩護。這倆炮兵的磚頭功夫看樣子是繼承了中國炮兵的優良傳統,又狠又準一個磚頭也不浪費而且頻率非常快。
路偉那邊也不含糊,看見這邊動手了。他們馬湧了來,打頭的第一個正是剛才在路偉身後罵趙紅兵的那個。這小子剛衝來就被一把冰涼的三稜刮刀抵住了脖子,拿刀的正是張岳,手裡拿的正是小北京從二虎他們那裡搶來的那把大號三稜刮刀。看來次會議中確定的「出門最好帶傢伙」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誰再來我紮了他」張岳吼道
「兄弟別衝動,放了他」路偉的語氣有點急,同時示意身後的兄弟們都別動。
「去你媽逼的,剛才就你要掰我牙是嗎,今天我要捅的就是你!」張岳怒了
「呵呵,兄弟,你要捅就捅,來,朝這捅」說著路偉就把腦袋伸了過來,想要將張岳一軍。
路偉以為張岳不敢,以為眼前這個小子沒這個膽子敢拿刮刀捅人,更別說敢捅他路偉。他這輩子勢必要為他當時這「勇敢」後悔。如果他知道張岳的爺爺是誰,他的爸爸和哥哥又是誰,可能借他1oo個膽子他也不敢幹這「虎」事。
「我**」張岳放開剛才手中抓的那個小子,一刀朝路偉脖子捅去。路偉看見他出手時想躲已經晚了,只能本能的向側面一躲,這刀結結實實的紮在了他的右側的臉!
這刀應該是把路偉扎的嚇破膽了,挨了這一刀他清楚的知道這一刀力量有多大,他要是不躲這一刀非要扎死他不可,這刀就是要他命來的。雖然路偉這群人平時打架也動刀,但很少用三稜刮刀,而且即使動了刀也就是往對方大腿胳膊等地方扎,張岳這樣一來就拿三稜刮刀往脖子扎的亡命徒他應該是沒見過。
張岳這一刀紮下去看見沒扎死路偉,拔出來又是一刀,這刀是朝胸口。這刀沒等紮下就被趙紅兵抓住了胳膊。看來,張岳這頂級亡命徒把自己的同夥都給嚇著了。
根據二狗對趙紅兵這兄弟幾個的認識,二狗認為,如果說這八個人按殺人的膽量排序的話,張岳肯定排第一,因為他一打架就想把對方給弄死,而不是想把對方打傷或打殘,無論對方和他有沒有仇。排第二的應該是李四和小北京,這兩個退伍偵察兵出手全是往要害打或者捅,而且又準又狠,對方是生是死聽天由名。排第三的應該是小紀和費四,只要對方的確把他惹火了,他們殺人的膽子不在張岳之下。排第四的應該是李武,如果他挨了幾下重的,他肯定敢殺人。排第五的應該是孫大偉,如果他殺了人那肯定是過失殺人,他連打架的膽子都沒有還敢殺人?至於趙紅兵,他這一輩子絕對不可能殺人,因為他覺得他的命可金貴,殺了誰他都不核算,而且他出手很有准,肯定不能失手把人打死。
趙紅兵一隻手抓住張岳那只拿著三稜刮刀的胳膊,又順勢踹出一腳,踢中了路偉的膝蓋,一腳把他放倒。小紀從後面拿著磚頭衝來照路偉的臉就是一下,後來知道,小紀這一磚頭把路偉的下巴打斷了。
大家都知道,混子打架以生死相博的時候,極少有人用腿,因為這太危險,一不小心就被對方抓住腿一推就倒。所以多數都是拳頭和刀槍解決問題。但是趙紅兵、小北京、李四這三個偵察兵出身的流氓則不同,他們來第一下基本都用腿,對有欺身前近自己的才用些擒拿,失誤極少,基本是一腳放倒一個。
路偉倒下以後趙紅兵和李四開始衝向了路偉身後這幫兄弟開打,這也是吸取次李武衝在前面被人一拳打倒的經驗教訓,所以這次是身手最好的趙紅兵和李四衝鋒在前。趙紅兵他們這幾個人打架有個特點:只要場地開闊,無論對方有多少人,他們都是主動出擊,哪裡人多他們往哪裡沖,從不退縮逃跑。趙紅兵和李四身後跟著的張岳,費四等五人也不是易予之輩,隊型保持的很好,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不過1米5,如果有人被打倒或者是被抓住的頭之類馬身邊就有人支援。路偉這幫雖然人多但沒體現出絲毫的優勢,尤其是張岳那把三稜刮刀所到之處人紛紛散開。
這時路偉站了起來,捂著臉托著下巴含糊的大喊一聲:「別他媽的打了,都住手!」原來路偉也會大嗓門喊。趙紅兵這邊也打夠了,賺足了便宜,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