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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引子 (2) 文 / 黑道風雲二十年

    下午放學,二狗像往常一樣騎車帶著光輝走。離開校門還不到2oo米,就被韓千帶著5個人攔住,韓千帶的人裡,有他的堂哥小古惑仔韓炳。很明顯,韓千是找來他的堂哥韓炳報仇來了

    「你要打光輝?都是同班同學,打什麼啊?」二狗想打圓場

    「今天我在這裡,咱們都是同學,你們誰也別動手!」二狗說。

    二狗知道韓千有欺負光輝的膽子,但絕對沒有欺負二狗的膽子。雖然二狗很老實從不打架,但是都知道二狗有個乾哥是趙曉波,趙曉波不但是當時已經是全市毫無爭議的黑道一哥的趙紅兵的親侄子,而且他本人也已經是全市同齡人中名頭最響的混子。而且趙紅兵是從小把二狗哄到大,對二狗像是親侄子一樣。借韓千和韓炳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動二狗一指頭。

    「二狗,閃開,今天我就是要廢了他!」看來韓千是惱了,二狗怎麼勸也不起作用。

    韓炳先動的手,把光輝從自行車拽了下來就是一腳,緊接著其它的人一哄而,抓著光輝的頭開始朝頭部亂踢。他們穿的全是當時流行的軍勾皮鞋,踢一下夠受的。

    二狗扔下自行車衝去開始拉架,但是抓光輝頭的至少有三個人,二狗一人之力根本沒辦法拉開,心急如焚。

    這時二狗的7,個放學路過同學趕了過來,還有幾個女生,看見光輝在這邊挨打,也放下自行車跑來拉架,其中就有光輝的同桌,女孩子的心腸都是很好的,看見自己的同學被欺負都來拉架。韓千韓炳他們看見有女生拉架,也不好意思再打了,都放開了光輝的頭。

    被放開了頭的光輝滿臉是血,像一頭猛虎一樣衝向了韓炳,衝去就是一拳。就這一拳,就打掉了韓炳的一顆門牙。

    這個憨厚的農村孩子徹底被韓千和韓炳幾個人激怒了。

    劇痛中的韓炳火冒三丈,又要伸手抓光輝的頭。

    這時,二狗和同學們擋在了光輝的身前。

    「要打他,先打我,要麼我把曉波找來評評理?你要是覺得曉波不行我找紅兵給你評評理」二狗說。雖然二狗從不向別人提和這些社會流氓的關係,但是同班同學都知道趙曉波經常來學校找二狗玩,趙紅兵也開車來學校接過二狗幾次。趙紅兵在這些學校小霸王的面前絕對是個級大人物。

    「這事兒沒完!」韓炳捂著嘴帶著韓千等幾個人走了。

    光輝是那種脾氣倔強的農村孩子,受了欺負還不敢讓家裡人知道,放學沒回家在二狗家洗了又洗,由於頭被幾個人狠狠的抓了幾分鐘,頭一擄就掉下一把。

    「韓千他們也太狠了,怎麼這麼打」二狗說

    「我覺得他們還會找我」光輝擔心的說

    「不會的,實在過幾天我找我乾哥趙曉波去找韓炳他們,沒事兒」二狗沒太當回事。

    這件事也就成了二狗今生最大的遺憾,如果二狗當天晚就去隔壁找趙曉波或者趙紅兵,那根本後面的事情就不可能生了。偶爾,大流氓在這個社會中能起到良性的作用,有大哥出面總能阻止事態進一步惡化。

    二狗沒去找的原因並不是二狗因為懶沒去找。而是因為1,二狗認為韓炳不會再去找光輝報復。當時他說那句「這事兒沒完!」只不過是在嚇唬人。2,雖然趙曉波是從小到大的最好的玩伴,而且還是二狗爸爸的乾兒子,但是二狗不大願意和他這樣的人過多的接觸。3,趙曉波當時心狠手辣,出手太重。如果把他找了去,他非把韓炳毒打一頓不可。如果到時候韓炳告訴了學校,二狗還要被處分,二狗一向怕事,非常怕事。

    事情生後的第2天一早,二狗就現光輝帶了一把水果刀,那把水果刀是黃色的柄,刀刃很長,陽光下一閃一閃,很是鋒利。光輝就把這把刀插了腰的皮帶。

    「你怎麼還帶刀來學校了?」在兩節課結束後課間操前做眼保健操時,二狗忍不住了問

    「防身」光輝說完還憨厚的笑著

    「在哪弄的?還是放包裡」二狗說

    「跟家裡撒謊要了5塊錢卷紙費,花了2塊6買了這把水果刀,還給你買了這個」光輝說著遞給了二狗一張很大的賀卡。

    當時的賀卡都很小,大概只有64開紙那麼大,而光輝給二狗的這張則足有16開紙那麼大,面畫著一棵紫色的很大的聖誕樹。而且不同於其它平面賀卡的是這張賀卡表面亮晶晶貼著很多小星星,很是高檔,二狗當時已經收到了2o幾張賀卡但沒一張有這張高檔,這張賀卡至少2塊錢。平時連1毛錢買個棉花糖都捨不得的光輝給二狗買了這麼好的一張賀卡,二狗很是激動。至今二狗還記得賀卡裡寫的最後一句:「是鴻鵠總能飛翔,願你成為搏擊長空的鴻鵠」。

    「謝謝你光輝」二狗說

    「呵呵,不客氣,一起間操去」光輝說

    「你去,我今天留教室值日,不操了」二狗說

    「真幸福,我走了」光輝說

    這是二狗聽見光輝人生中說的最後一句話

    由於沒有去間操,所以事情的具體生經過二狗沒看見,以下的內容都是目擊者的描述。

    午的課間操結束後,韓炳和他另外的幾個同學就找到了光輝,把光輝拉到教學樓的後面抓住頭又開始亂踢,在他們亂踢的過程中,光輝拔出了那把黃柄水果刀,由於頭被抓住並把頭按了下來,彎著腰的光輝根本看不清前面是誰,被打的失去理智的光輝拔出刀直接朝在他正前方抓他頭的那個人的胸部和腹部捅了幾刀。

    光輝捅到的人就是韓炳。

    連捅了6刀,刀刀致命,其它圍著光輝的打的人嚇的四散而逃。

    據在場的同學說:當時韓炳就躺在地吐了血沫子,面目猙獰,出幾聲嘶吼。

    隨後光輝被校警帶走,2o幾分鐘後就得到消息:韓炳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就已經身亡。

    當天二狗印象中最深刻的是韓炳的媽媽,那個頭花白、看起來的年齡遠大於實際年齡的一個中年婦女。她那撕心咧肺的哭聲始終縈繞在二狗的耳邊。

    「還我兒子!」韓炳的媽媽那雙滿是老繭、被凍裂了口子的雙手抓住了剛剛走進教室的葛老師的領口。

    「你兒子是我們班學生殺的,又不是我殺的」葛老師依然是那種潑婦的表情,對這樣讓人心碎的場面無動於衷。當時班很多女生看見這個可憐的媽媽,都忍不住落下淚來。

    「還我兒子!」已經失去理智的韓炳的媽媽依然用嘶啞的嗓音重複著著一句。

    「你再抓我,我就找校警了!」葛老師真是鐵石心腸,二狗至今佩服不已。

    「還——我——兒——子」韓炳的媽媽已經沒力氣再喊了,抓著葛老師的領口身子癱了下去。

    「鬆開」葛老師看樣子火很大,拉開了韓炳的媽媽的雙手,氣沖沖的走了教室。韓炳的媽媽則躺在了講台抽泣,班裡的幾個女生把她扶了起來,送了出去。

    從韓炳的媽媽剛進教室,二狗就認出她是在鐵路工人文化宮前賣瓜子的老太太,以前一直以為她至少有5o歲,沒想到她的兒子才15歲。事後知道,韓炳的爸爸去世的早,韓炳的媽媽又沒什麼文化,只能在鐵路工人文化宮前擺一個賣瓜子的小攤,每包瓜子3毛錢或者5毛錢這樣一分一毛的賺錢供韓炳讀,韓炳就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如今,韓炳死了。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見到韓炳的媽媽在鐵路工人文化宮前賣瓜子。直到三年多以後的一個端午節,正在高三的二狗騎自行車路過另一個電影院東風劇場時又看見了這個老太太,她坐在馬路牙子,頭已經全白了,很凌亂,臉已佈滿皺紋,瘦小枯乾虛弱的很,看起來至少有6o歲。手裡拿著一根木棍,木棍掛著幾個紙做的葫蘆。我市的風俗就是端午節家的窗戶都要掛個葫蘆。

    「阿姨,多少錢」二狗停下自行車問

    「一塊錢一個」韓炳的媽媽說話的時候都沒抬起那渾濁的雙眼看二狗一眼

    「一共多少個,我全買了」二狗拿出了早媽媽給的1o塊錢午飯錢買下了7個葫蘆。

    「孩子,找你的錢」韓炳的媽媽找了3塊錢給二狗,二狗看見她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

    二狗拿了葫蘆騎自行車,心裡沉沉的、酸酸的。韓炳欺負人的確是不對,但他是要需要付出生命為代價嗎?扔下他那白蒼蒼的老母親就這樣撒手走了?因為這點小事死在他那本應最美好的少年時光,值得嗎?而光輝呢?這個總是憨笑的農村孩子,由於殺人時已滿16週歲進了看守所,在看守所7個月後就被其它犯人打死,只比韓炳晚死了7個月,同樣為此事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世界就是這麼奇妙,有的流氓打打殺殺一輩子,到了4o,5o歲還活的好好的。而有的人一輩子只打了一架卻死了。韓炳和光輝誰該死?誰都不該死!二狗認為,如果此事一定要有一個人應該承擔責任去死的話,那二狗寧願去選擇那個潑婦般的班主任葛老師。並不是因為二狗對這位老師有偏見或者這位老師曾經給過二狗小鞋穿。相反,由於二狗的學習成績一向不錯很受這位老師器重。

    二狗認為該死的是這位葛老師的原因是:孩子們眼中,老師是神聖的、是極具公信力的、是很少出錯的法官。而當孩子們出現了問題需要去等待老師去裁判時,該老師失去了應有的公正與耐心,使光輝受到了太大的委屈無處傾訴,只能選擇自己解決,從而釀成血案。而韓千則是由於該老師的縱容才敢「把鬥毆進行到底」,使他的堂哥死在了幾千人的眼前、冰冷的學校操場。

    兩條如花的生命就此凋謝,其中的一個就是在隨後的幾年中被下屆下下屆的同學們口中稱為「學校建校百年以來最大的流氓」的「臭名昭著」的光輝,那個憨厚樸實總是憨笑著對二狗說:「二狗,吃餅嗎?我媽媽烙的餅」的光輝。

    心酸,淚下。

    和本文內容無關的事情到這裡講完了。二狗之所以講這個故事是想說:1,該死的人總是不死,不該死的人卻早早死去,這是天意嗎?2,人在犯了錯以後,受到更大懲罰的可能是他的爸爸、媽媽和那些愛他的人。3,或許有的善良或曾經善良的人由於種種原因成為了人們口中十惡不赦的惡棍。4,在某些人變為惡棍的過程中,一些看似正派的人士本應該為其承擔責任,是逼良為娼。

    接下來的幾十萬字中,將出現幾個曾在祖國南疆的老山前線為保護祖國的領土和人民浴血奮戰、在潮濕的貓耳洞中度過自己戰鬥的青春、在越南鬼子的隆隆炮聲中奮勇殺敵的幾個退伍兵。退伍幾年後,他們的三稜刮刀和雙管獵槍轉過來對準了自己曾願付出鮮血和生命為之保衛的人民,這又是為什麼?

    這幾個人和所生的事情中,或許還有光輝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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