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區的清晨十分涼爽，地上的雪漸漸融化，眺望遠山，依然白色一片。enxuemi。
在屋子前的空地上，慧蓮老和尚教了幾手伏虎螳螂拳，就叫古征陽和本生和尚照葫蘆畫瓢練習起來。
「今後咱們清早練習拳腳，下午唸經，晚上打坐修習禪定。」慧蓮老和尚一邊看著兩個後生練習拳腳，一邊說道。
這樣又過了幾天，一天清晨，古征陽早早起床來到屋子外面的空地上，等待師傅到來。一會兒，本生和尚也來到空地，一起等待師傅教授拳腳功夫。
慧蓮老和尚懶洋洋地來到屋前空地，打了幾個哈欠，伸伸懶腰。「你們都來了，真是早啊，勤能補拙，不錯，你們都是我的好徒弟啊！」
他笑嘻嘻地看了看古征陽，又十分關切地說：「從這幾天的練習來看，你的身體瘦弱，體質很差啊，為了改善這種情況，為師想了一夜，決定傳授你乾陽五式心法，以補你體質上的缺陷，這樣可以大大提高練功的效果。這乾陽五式心法可是我的命根子啊，不是門內弟子，我是絕對不傳授給他的。」
慧蓮老和尚又看了看本生和尚說：「你的體質很不錯，但是步法過於緩慢，我再傳授給你煙羅八式，這煙羅八式，也是上乘的步法。」停頓了一下，慧蓮老和尚接著說：「只要你們肯學，不怕吃苦，師傅我的能耐有的是，就怕你們一生學不完啊！」
實際上，這乾陽五式心法並不是叫乾陽五式心法，而是叫玄陰五式心法，這是慧蓮老和尚的修煉魔功的姨母青蓮仙姑，早年傳給慧蓮老和尚的心法，這種心法在修煉時必須同時服用一種叫清心丹的東西。如果沒有清心丹，只修煉心法，就會造成陰氣上升，陽氣下降，漸漸地靈魂出竅而死亡。但是，古征陽是不知道這些事的，此時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在武功和修煉上的啟蒙恩師慧蓮老和尚會對自己痛下殺手。
慧蓮老和尚說教就教，當即把乾陽五式心法和煙羅八式分別寫在兩張黃紙上，分別交給兩位徒弟，又對照黃紙上書寫的內容，示範講解了好幾次，一直示範講解到太陽偏西，兩位徒弟才基本理解掌握。
這以後，把古征陽和本生和尚忙的，一會練習伏虎螳螂拳，一會又練習心法步法，一會又唸經書，一會又修習禪定，白天夜晚，日程安排得滿滿的，根本不能倒單睡上一覺。
古征陽把《金剛經》看了很多遍了，雖然不能全部背誦出來，但是能夠做到熟念。至於《金剛經》上每句話的意思嘛，慧蓮老和尚是從來不講解的，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去慢慢理解了。
確實的，年少的古征陽對《金剛經》理解起來還真的有一些費勁，「不入色、聲、香、味、觸、法」，那就是不進入一切有形物質、一切的聲音、一切的香氣、一切的味道、一切的接觸、一切的方法，這些東西都不要進入，活人是做不到的，除非是在無夢的睡眠之中或者是在死人的情況下才能夠做到。
對了，「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句好像與「不入色、聲、香、味、觸、法」句是一個意思呢。
對了，「應無生處而生其心」可能也是與「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句是一個意思，即「在沒有生命的境界中產生思想」，怎麼樣才能做到「在沒有生命的境界中產生思想」？這個問題實在是太玄奧難懂。
一次，古征陽問慧蓮老和尚，怎樣才能做到「應無生處而生其心」，慧蓮老和尚答道：「無生無有，不生不滅，是為不二法門。」古征陽更是不懂了。
為了練習好乾陽五式心法，古征陽每天晚上打坐修習，從不間斷，漸漸地感覺到身體裡面有一小團氣狀的東西隨同意識緩緩流動，體力逐漸不支，體質反而下降，茶飯不思，吃飯喝水都沒有什麼味道，就是肚子吃的再飽，不一會就餓了。
古征陽把身體上出現的狀況如實地告訴了啟蒙恩師慧蓮老和尚，慧蓮老和尚看了看天空，好像有所思索，慢慢地回答說：「你不是感覺到身體裡有一小團氣狀的東西隨同意識緩緩流動嗎，這是正常的現象，至於體質和胃口的下降，可能是你的歲數太小，又沒有練過功夫造成的吧。」古征陽無法，只能聽從啟蒙恩師的教導了。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古征陽體質和胃口方面的下降，使他感覺到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他想起親娘張翠花經常對自己說的話：「對任何人都要提防一些，小心他們出損招坑你。」
一連三天晚上，古征陽假裝認真地打坐修習乾陽五式心法，實際上他在心裡反覆地念誦《金剛經》四句偈語：「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又如電，應作如是觀。」第二天清晨起來，他現自己的身體體質停止了下降，吃飯的胃口也恢復多了。古征陽由此認定，慧蓮老和尚教授的乾陽五式心法一定是害人的東西。
但是，如果不修煉乾陽五式心法，慧蓮和尚一定會現自己搗鬼的，怎麼辦呢？能不能一邊修習乾陽五式心法，一邊修習《金剛經》四句偈語呢？為了自己的身體，古征陽決定做大膽的嘗試。經過嘗試，《金剛經》偈語能夠基本上克制住因修煉乾陽五式心法造成的體質下降、體力不支、胃口下降的問題，而且修煉乾陽五式心法在身體中形成的小氣團是越來越多。
經過進一步摸索，古征陽能夠做到一心二用，同時修習乾陽五式心法和《金剛經》四句偈語兩種心法，並試驗把兩種心法的句子做簡單的修改，使其連成一串，修煉了幾天，感覺效果是越來越好，他把這種前面是乾陽五式心法，後面是《金剛經》四句偈語，這兩種心法融合在一起的心法叫乾金訣。很顯然，原本需要清心丹輔助修煉的心法，被古征陽歪打正著，用《金剛經》四句偈語代替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揀回了古征陽的一條小命。
隨著修習乾金訣的時間一天天過去，古征陽感覺到身體中分散的一個個小氣團逐漸連成一片，在身體中到處游動。
他的前額處越來越陰深了，好像有一個麻雀蛋般大小的灰暗小圓球印在額前。
身體裡的經脈裡、血管裡全是灰暗的氣流，連兩隻手掌和兩隻腳的底部，也出現大小不一的灰暗點狀物質，但是古征陽經過反覆運氣檢查，身體裡面沒有嚴重的不適現象生。
為了不讓師傅懷疑自己，古征陽經常假裝自己體力不支、不喜飲食、心情煩躁等症狀，連每天清晨練習伏虎螳螂拳也沒有力氣了，只練習一小會，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他又慢慢地用手堅強地支撐著虛弱的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
慧蓮老和尚見狀，連忙把古征陽扶起來，還假惺惺地關心道：「小征陽，你是不是病了，需要請大夫看一看病嗎，實在身體不行，就休息幾天。」
轉眼半年過去了，半年時間裡，慧蓮老和尚為了自己的徒弟練習功夫，竟然沒有外出過一次。
在這半年裡，古征陽通過唸經、看其他一些書籍，學習寫字，自身的文化提高了不少。
半年的時間裡，古征陽每天晚上都要修煉乾金訣，前額處灰暗的範圍越來越大了，足足有雞蛋那麼大。一雙手掌和腳底板全部變成灰暗的一片，沒有一點血氣。週身上下，一條條灰暗的顏色從上到下清晰可見。古征陽還是反覆地檢查了身體，身體裡面沒有感覺到嚴重的不適現象。
師兄本生和尚，從修習了煙羅八式，伏虎螳螂拳練的是如魚得水，閃躲騰挪，變化自如，僅僅半年的時間，就把伏虎螳螂拳練習的十分圓融了。
再過幾天，就是古征陽十三歲生日了，一想起自己的生日，就聯想到自己的娘和大哥，他們是否逃出了那些蒙面亂匪的殺戮，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啊？想著想著，古征陽低低地哭泣起來。
本生和尚以為古征陽因練習不好伏虎螳螂拳而心生煩惱，拿出師傅為自己寫的煙羅八式交給古征陽，古征陽找來黃紙，把煙羅八式謄抄了一份，他對師兄本生和尚說：「謝謝師兄關照，我一定會練習好拳腳功夫的。」然後把謄抄煙羅八式的黃紙放在自己的內衣裡。
正是古征陽滿十三歲生日的這天清晨，慧蓮老和尚把古征陽叫到自己住的屋子裡，深情地對古征陽說：「小征陽啊，你在這裡已經半年多了，我也是真心把拳腳功夫傳授與你，可是你的資質不夠啊，這樣吧！我這裡有幾兩散碎銀子，你不要客氣，拿著去青峰山洪意門尋找你的伯父去吧。」
「不管怎樣，你與我師徒一場。」慧蓮老和尚眼睛裡擠出幾滴眼淚來，紅紅的眼圈向人展示出十分悲痛的心情。
古征陽知道時候到了，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啟蒙恩師慧蓮老和尚會這樣結束在自己身上生的故事。
「謝謝師傅！」古征陽接過大約二兩多散碎銀子，告別了師兄本生和尚，頭也不回地沿著山路向東走去。
慧蓮老和尚和本生和尚依依不捨地站在自家的路旁，遠遠地目送古征陽離去，當古征陽的身影消失在群山的那邊時，傳來慧蓮老和尚陣陣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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