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羽好像沒有知覺,流雲劍抱在懷裡,安然不動,還沒等彪形大漢衝過來,只見他右手一挽,中間二指向前一伸,兩個彪形大漢突然像中了魔法,手中的利刃「噹啷」落地,屈膝彎腰倒在地上,去做瀟灑的驢打滾動作。
江正夫大吃一驚,一雙三角眼骨碌碌直轉,這小子果然高人,人還沒到跟前就雙雙倒地,看來來頭不弱,還是小心為妙!
快出擊的兩個彪形大漢瞬間倒地,站在江正夫身邊的血赤子霍健豈能容忍,他兩眼噴出憤怒加蔑視的火焰,「唰」抽出那柄不見血不回鞘的惹血劍。
江正夫剛說了聲:「小心!」血赤子已經跳到劍羽面前,一雙狼眼緊緊盯著劍羽施威的右手,然後眼睛往上一瞥,傲慢地叫道:「出招吧!小子!」
劍羽知道眼前氣勢洶洶的這個人一定是江湖上傳聞劍不惹血不收兵的血赤子霍健,也加了注意,把前胸輕輕一挺,流雲劍「噌」地跳出來,溫柔地落在手中。
劍羽道:「前輩可是人稱劍開不惹血不收兵的血赤子霍健?」
「哈哈!」血赤子猖狂地笑了兩聲,冷著聲音道:「知道就好!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劍羽暗道,如此猖獗之人,還能有什麼氣候?只是金絮外敗絮其中而已,不過也得小心,便拿出虛心的口氣道:「晚輩多有得罪!」
血赤子火在氣頭上,不耐煩道:「休得廢話!出招吧!本書轉載」
劍羽和血赤子雙方擺開決鬥的架勢,惹血劍和流雲劍在各自的手中顫動著,似乎急著要起進攻。
敵我雙方的人把目光都投在那兩柄金光閃閃準備出擊的劍上。
熙若在黑木嶺的時候,就知道血赤子是個殺人無數、劍出鞘必飲血的凶殘殺手,幾乎沒有失敗過,手心捏著涼颼颼的汗替劍羽擔心,更為劍羽祈禱,祈禱劍羽平安無事!
突然,只見兩道劍光帶著兩條身影極前衝,兩柄劍頓時交合在一起。惹血劍和流雲劍交錯往返,時而碰撞之聲鏗鏗做響,似旱地春雷,清脆威猛;時而劍光閃爍,飛花如熾,恍若星際,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劍羽人走幻影龍蛇,劍如靈光,氣若流雲,讓血赤子大為驚歎;
血赤子劍使險招,招招欲血,也令劍羽為之震撼。
三十個回合過去,雙方彼此大汗淋漓,不分勝負。手中的劍還在空中飛舞著,撞擊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頻。
在山上的時候,玄一大師把對敵拚搏的要點點撥了劍羽,使劍羽在久經沙場的血赤子面前不留半點紕漏。血赤子知道,如果硬碰硬,這小子的功力決不在自己之下,他雖然沒有給自己一劍致命的機會,但也看出臨場作戰經驗不足,抓不住對方值得猛擊的機會。
就在這時,劍羽突然腳底遲頓,劍影也疏緩下來,眼見得方寸已亂,在血赤子惹血劍強悍的劍氣威逼之下,連連倒退。
熙若和婉珠姑娘見狀嬌容色變,熙若捏著婉珠姑娘的手,把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婉珠姑娘卻不知道疼痛。
血赤子自從踏入江湖,以一柄人見人怕的惹血劍換來沒有敗績的顯赫地位,惹血劍,顧名思義,劍出鞘,必飲血,這是規矩,是血赤子用敵人的鮮血立下的不成文規矩。每一次勝利後,他都要記載勝利的經過,做為寶貴的經驗,也做為炫耀自己的本錢。
今天,他決不能在這一仗中打破這個血淋淋的規矩,沒有對手的殷殷之血來滋潤渲染自己的惹血劍,惹血劍就會失去先天的靈性和狂熱,不用對方的殷殷之血來刺激來自己的眼睛,血赤子就要蒼白,就要浪得虛名。
見強勁的對手已露敗跡,血赤子暗喜,開始狂妄自大起來,對手可是個舉手就能置人倒地的高手,殺了這樣的高手,無疑為自己的輝煌抹上更加燦爛的一筆,殺了這樣的高手,可以在掌門面前搶個頭功,這個大好機會他怎麼能輕易放棄!
血赤子狂心大悅,揮劍直向劍羽喉嚨刺去,江正夫一看,頓足疾呼「收手!」
然而,江正夫放潑的呼叫,已經不能使喪失理智的血赤子就此罷手,他要直搗黃龍,置對手於死地,他要讓他的惹血劍飲血乃至揚光大,
血赤子像射出去的箭急劇前趨,惹血劍彷彿明白主人狠若殘狼的秉性,宛若一條遭到攻擊的蛇,直起身子,吐著蛇信,直逼劍羽的喉嚨。
對手的鮮血就在眼前,正汩汩地流動著,宛若一朵淒厲慘紅的大花,吸引著血赤子毫無雜色的視覺。
血赤子覺得勝券在握,他竭盡全力大喝一聲,恐怖的聲音四散開去,迴盪山谷,用聲音配合惹血劍的進攻是他血赤子最得意的傑作,他要讓不知死活的對手在流血前,不!在生命完結的一瞬間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地領略血赤子和惹血劍不可藐視的威猛。
在這千鈞一之際,熙若拖起婉珠姑娘想衝上去幫忙,可是已經來不及,她們都痛苦地閉上眼睛,她們不想看到劍羽壯士因為她們而慘死的悲壯場面,不想看到那血淋淋的殘酷成為劍羽壯士最終的歸宿。
這種對劍羽極為不利的狀況,只有一個人知道真實底細,誰呢?當然是老奸巨猾的江正夫,他見劍羽敗陣,敗得莫名其妙,就知道這小子一定是暗藏殺機,他想命令血赤子收兵,可血赤子已經紅了眼,哪裡肯聽得見。
惹血劍兇猛地逼近劍羽,離喉嚨只視覺瞬間,只見劍羽身體比視覺還快的快後仰,一道漂亮的圓弧置於地上,血赤子迅猛而來的惹血劍像一道流星匆忙劃過,劃過劍羽的上方,撲了個空。
與此同時,劍羽的流雲劍在後仰之時已經傳至左手,右手陡然翻轉,沒等血赤子回劍,豎起的中指和食指緊緊捏住眼睛上方的惹血劍劍尖,輕輕一送,身體隨著惹血劍傲然挺立,血赤子被迫退後兩步。
劍羽目光炯炯,穩若泰山,紋絲不動。
血赤子心中大駭,他決沒想到事態有這神奇的變故,馬上從狂熱中清醒過來,知道自己被對手耍了,上了大當,惹血劍不但沒沾到殷殷之血,而且讓對手牢牢鉗制住,紮了根似的。
血赤子打消急功冒進的念頭,他慌忙抽劍,然而,為時已晚,惹血劍彷彿劍柄在對方手裡,竟容不得他的絲毫擺佈。
血赤子大汗淋漓,亂了陣腳,劍羽的定陽功正沿著惹血劍攻擊血赤子的身體,血赤子慌忙用自身的內功抵禦劍羽滾滾而來的定陽功,漸漸地,他握劍之手像中了毒氣,一點一點酥麻起來,麻得他心也跟著麻。
雙方繼續對峙著,劍羽不給血赤子任何逃脫的機會,他要瓦解血赤子所有的攻擊力和最後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