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威脅，選擇
我不知道月流焱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對莫妮娜姐姐做了什麼。在看到莫妮娜姐姐那空洞失去靈氣的冰藍色眸子之後，恐懼，憤怒，陌生，彷徨填滿胸腔——若不是依然能感覺到莫妮娜姐姐身上的氣息，我實在是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
椅子轉過來了，在冰藍色長髮與眸子的輝映下，熟悉的臉蒼白而沒有表情，宛若失去了生氣一般——準確的說，就像是禁錮著靈魂的娃娃，空洞的眸子裡是對自由的呼喚。
在椅子的正面，我僅能看到莫妮娜姐姐的面龐，除了腦袋之外，她的身體都沒入了繁雜的機械當中，就像是在接受某些保養，這直接刺痛了我的神經，彷彿看到了莫妮娜姐姐傷痕纍纍的靈魂。
傷害了莫妮娜姐姐……月流焱你得死！
壓下心中的種種衝動，我握緊拳頭看著月流焱那張依然依然呈現著意味不明的笑容的臉，地吼著問道：「你對莫妮娜姐姐做了什麼？」
「沒什麼。」月流焱笑著回答，竟然用手去撫摸莫妮娜的頭髮，就像戀人一般溫柔——或者。是在撫摸自己心愛的玩偶。她的動作再次險些讓我失去理智了，我絕不容許月流焱碰莫妮娜姐姐一絲一毫，但是，這種決心在—月流焱肆無忌憚的笑容面前是那麼無力。
「放開她。」強作著鎮定，我冷冷的說道：「否則你會為你的動作後悔的。」
「噢，夜曦你不用那麼激動。」月流焱故意擺出一個意外的樣子，卻收住了手上的動作：「我只是愛不釋手罷了，畢竟她可是我的傑作……」
「你到底做了什麼！」我再也忍不住，狠狠的打斷月流焱的話道。從和月流焱見面開始就覺得很憋屈，莫妮娜姐姐在她的手上，好像我空有一身武力但絲毫沒有用處一樣。如果可能的話，我想我可以直接用偷襲的方式秒殺月流焱，但卻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不能這樣衝動……
「我做了什麼？夜曦你得感謝我，因為我才讓你的莫妮娜姐姐變強了無數倍，擁有強悍的身體和戰鬥力，這不是每一個人都夢想的麼？」月流焱似乎很陶醉，她圍著莫妮娜轉了一圈，繼續說：「融合了我們家族幾百年的技術，庫蘭幾千年的技術，還有從夜曦你身上得來的莫拉斯比克的技術，除了你之外，也許你的莫妮娜姐姐已經是最強者的存在的……」
可惡……誰讓你這樣的了？莫妮娜姐姐的意願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也許是因為壓制著怒火，即使胸腔中的怒氣多麼旺盛，也如同麻木一般緊緊盯著月流焱。盡量獲得更多的信息，然後把莫妮娜姐姐帶走……
月流焱……一定要還債的！
「嘛……別這樣盯著我。夜曦你在問為什麼你的莫妮娜姐姐見到你沒有一絲反應對吧？」月流焱依然輕笑著：「那是我賦予了你的莫妮娜姐姐如此強大的力量，而且她又不聽我的美言，為了以防我受傷。萬不得已我只能添加一點小手段……」
說完，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指了指莫妮娜的腦袋，說：「我把我們兩個人的神經中樞給連到了一起……」
「滋……」聽到這裡，身體忽然不由自主的用手中的劍狠狠的在地上破開了一個大洞。衝動了嗎？也許吧？把兩個人的神經中樞連接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情？就算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敢繼續想下去。如此讓人愕然的消息，我怎麼能不激動？
「嘛……不要那麼緊張，你的莫妮娜姐姐沒有事，她當然還是有獨立意識的，只是我能像控制自己身體一樣控制她的身體罷了，當然，也可以讓你的莫妮娜姐姐出來說話哦。」月流焱玩味的看著我，似乎很欣賞我的表現。
「就像現在，其實你的莫妮娜姐姐在看著我們兩人，在聽著我們的對話，也能感受到周圍空氣的流動，只不過不能表達她的任何思想而已……」月流焱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我：「只要夜曦你說一聲，我就讓你的莫妮娜姐姐出來與你說說話哦……」
要我求她？我知道月流焱現在就是想要我求她讓莫妮娜姐姐出來說話——需要我降低我們敵對首領的身份求她……即使會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但是我此刻還有得選擇嗎？
幾乎沒有經過腦中的思考，我忍住怒火勉強著自己擺出一副恭敬的樣子說：「那麼，請你讓莫妮娜姐姐出來說說話吧……」
我能感受到莫妮娜姐姐身上傳來的聲音——她不願意我這樣。她在對我的做法表示憤怒。但是，我也聽到了莫妮娜姐姐對表達自己意願的渴望，我不能讓莫妮娜姐姐這樣個受到折磨下去，即使是有一點點改觀也好……
「哦呵呵呵……」月流焱笑了，頗為得意和意外的看著我，說道：「其實夜曦你不用這樣，不過既然夜曦你提出來了，我就讓你和你的莫妮娜姐姐對對話。」
「其實我是可以感受到她的請求的哦。不過呢，因為你的莫妮娜姐姐總是想反抗我，所以為了安全，你們僅僅是可以通話……當然，如果夜曦你能勸莫妮娜姐姐不再反抗於我的話，或許我能讓你們做出其他事情的……」
月流焱說完話，微微醞釀一會兒，躺在椅子上的莫妮娜姐姐立刻有了變化。就像突然醒來一樣，一直睜著的空洞的冰藍色眸子忽然有了靈氣，隨後猛然閉起來。隨著一聲適應般的呻吟聲響起，莫妮娜忽然睜開了雙眼，第一句就用讓人難以拒絕的語氣對我喊道：「夜曦你快走，這個瘋……」
忽然，莫妮娜姐姐的聲音就像忽然被暫停一樣突然中止，眼睛憤怒的轉向了月流焱。
「你幹什麼？」隔多少天，好不容易再次聽到莫妮娜姐姐的聲音，熟悉而強勢的聲線在頃刻間撫平了心中的所有怒火，但月流焱這不讓人不知道發生什麼的舉動，卻讓怒火猛然點燃開來。
「哎呀呀，沒什麼，我只是不想聽到一些話而已。」月流焱絲毫沒有理會莫妮娜的眼神，當然好像也沒有管我的想法。慢條斯理的說：「對了，剛才我可是有一些事情忘記告訴你了哦，這裡叫做『薩尼拉爾』，外面的fold空間都被凍結了，然後呢，這座要塞裡有一顆反物質彈，時間到了之後自會爆炸，倒計時程序我已經啟動了，跟上次在wag衛星群一樣哦，關不掉了……」
說完，月流焱鬆開了莫妮娜的禁制，莫妮娜恨恨的望了她一眼，然後無視她對我喊道：「夜曦，你聽到沒有，快點走，不用管我，我沒有事的，你帶著部隊離開就可以了！」
「可是……」我早就知道莫妮娜姐姐會這回答，但真正聽到的時候這個答案的時候我還是感到心頭一顫。我努力堅定了自己的內心，堅定的看著她說：「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救出莫妮娜姐姐……」
不管用什麼手法……
「嘖嘖，不錯的宣言，不過夜曦你能闖到這裡已經很不錯了。但是呢，下一關夜曦你可是怎麼也過不了呢。」月流焱嘖嘖笑道。用玩味的眼神看著我：「是先給夜曦你提一個醒，因為我和你的莫妮娜姐姐精神共聯，所以說我的意識消失了，你的莫妮娜姐姐也不在了哦，或者說，萬一我不小心讓你的莫妮娜姐姐精神消失了也不好……」
威脅！又是威脅！
「你究竟想怎麼樣？」面對這個赤裸裸的威脅，我最後還是忍不住吼了出來。這時候不能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我一直在想很久了，但是一個個的方案都會被月流焱給崩壞。再這樣下去我是否會絕望？
「夜曦你別管我，我已經控制不了我自己了，我相信你。殺掉她……」莫妮娜姐姐依然在對我吼著，但只會在讓我在顫抖中更無法拋棄莫妮娜姐姐。
殺了月流焱會讓莫妮娜姐姐會死，胡亂攻擊也會莫妮娜姐姐死，因為fold空間被鎖，不久之後也會被反物質彈炸死，這個傢伙，究竟想讓我怎麼樣？我咬牙切齒的看著她，竭盡全力的在尋找著答案。但心中接連不斷的生出一個「最好的方法」——那就是用天之車的主炮摧毀這裡個要塞，然後，這裡的人都得救了……
捨棄小的，顧全大局，這不是最正確的嗎？
但是不可能，莫妮娜姐姐在這裡！我實在是沒有讓莫妮娜姐姐親手葬送在我的手上。
「你的夜曦可是不會這樣的哦，莫妮娜女王陛下。」月流焱玩味著接上莫妮娜的話，看著我，似乎看透了我的心靈。
「我沒想怎麼樣，當然就是繼續履行我們當初的協議了。但是夜曦你的一點小任性呢，讓我們的協議崩潰到這種程度，迫不得已我才這樣的。」月流焱很無所謂的對我說：「其實我沒想怎麼樣，夜曦你跟我走，可以保全你的莫妮娜姐姐，外面那些部隊消失之後，剩下就是我們大展身手的時候了，莫拉斯比克帝國的全部資料我都保存下來，所以天之車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你……夠了沒有……」月流焱的話一直刺激著我的神經，月流焱在這個時候才說出她的正面目麼？我忽然想笑，原來我陷入到了一個矛盾的圈子裡，無論走那條路都是死路，選擇同伴，都會有一方我不願意捨棄的人逝去。我最離不開的莫妮娜姐姐就不能死在這裡，陪著我走到這裡的眾多同伴更是不能死在這裡。而月流焱卻又步步緊逼，因為莫妮娜姐姐的生命掌握在她手上。
來來去去都是難以割捨的選擇，那我能怎麼做？真的要逼瘋我不可？
如果可以的話，我兩種都不選！
我曾經記得，腦神經的信息傳遞就是生物電流，怎麼來說也都是人體的神經，就和生物力場能根據不同的dna來相互排斥。莫妮娜姐姐有她的靈魂。身體怎麼可能就這樣被死死控制……
我相信我自己能夠解開莫妮娜姐姐的束縛，我也相信莫妮娜姐姐也能辦得到。如果我選擇了一邊，不管是哪一邊失去了，我都沒有辦法安心的活下去……我知道，我的生命可是無限制的呢……
如果能拼，那就拼吧。彷彿是回應了我的聲音，在這種讓人絕望的抉擇中，我似乎看到了一條能夠兩全其美的道路——走上這條道路很簡單，就是不留餘力的拼到最後。
「怎麼了？幹嘛忽然低著頭，你可要好好想想哦，雖然我們只剩下10分鐘的時間，不……五分鐘之後我就要帶著你的莫妮娜姐姐離開了，夜曦你也跟我一起來吧……」月流焱的聲音忽然闖入了我的耳中，那一絲叫囂的意味顯露無疑。
「不要理她，夜曦你快點動手摧毀這……」莫妮娜姐姐忽然插上來對我吼道，但聲音卻又戛然而止——月流焱又控制住了莫妮娜姐姐。
「跟著我走，不僅可以讓你的莫妮娜姐姐安然無恙，夜曦你的夢想也會很快實現的……」
「沒必要了……」打斷月流焱的話，我慢慢抬起頭來看著她。似乎時間都凝固了，月流焱驚訝的看著我，而只能使用眼神的莫妮娜姐姐愣住了。她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只希望，大家都能原諒我……
「夜曦你的話我聽不明白。」隨著時間的推移，月流焱似乎也感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冷下臉來對我說道：「能給我一個通俗易懂的答案麼？」
「我說，我兩者都選……」我慢慢的說道。
「兩者？呵……兩者都選，夜曦你原來還是那麼天真。」月流焱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然後呵呵的笑。表情慢慢變得猙獰，身上的ea似乎也隨之啟動起來，超導晶體發出了危險的光芒。
「很好，我看看你這個兩者都選是什麼個選項！」月流焱抽出了背後的磁蕩劍，指著我，對我發出最後的通牒。
雖然很艱難，但是，我相信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