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靜靜的站著,誰也沒先說話。也許是因為自己的海拔被不明不白的給降了下來的緣故,即使宿蝶低著頭,我依然能清晰的看到她的面容。昏暗的頭遮擋下,是一張帶有內疚和侷促不安的惹人憐惜的臉。
「嗯?」羅姐姐故意給我們留下了這樣的氣氛,過了一會兒才用一聲意味不明的聲音打斷我們的寂靜。「都站在這裡幹什麼?宿草你別懷疑哦,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夜曦……」
「我知道……」也許是因為被嚇了一跳,宿蝶忽然抬起頭來說道,與我對視一眼,卻又立刻紅著臉低下了頭,頗為可愛的說:「夜曦給我的感覺是永遠不會錯的……」
「呃……」我一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即使宿蝶說了幾句話,我還是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應答。本以為氣氛又會尷尬,害羞的宿草卻豁出去的把她要說的東西告訴我了我:「夜曦,很對不起,我知道你不希望我選擇變成……女人,但是我腦子一時熱了,原諒我好麼……」
「嗯,這是糖果,月流焱把她給打壞了,不過沒有損壞到核心,所以我把糖果給修好了,可以當做賠罪嗎??」說完,宿蝶希翼的看了我一眼,侷促不安的樣子像極了面對自己心儀男生的女孩子……
我被宿蝶一連串的話給嚇愣了,自己卻忍不住笑了出來。似乎我和宿蝶原來都認為自己有錯,與其互相悶在心裡糾纏,忽然覺得直接順勢接受要好得很多。也許是我多慮了,看到宿蝶的一瞬間便覺得萬分開朗,我慢慢走到她面前,抬起頭,說:「知道錯了啊?知道錯了就好了哦,那你可要尊重自己的選擇喲……」
「恩……恩……」宿蝶不知道為什麼還是那麼緊張,忽然毫無徵兆的把糖果給塞到我的懷裡,說:「以後……我會注意就是了。糖果還沒有啟動,我希望她醒來第一眼就見到夜曦你……」
「謝謝……」我忽然有些感動,抱著懷裡那熟悉的小軀體,回憶著第一次啟動糖果時候的樣子,把手指頭放到糖果頭許久……這一刻,我能聽到糖果內心深處的聲音:平淡而混沌,卻似乎因為我的忽然接觸而覺醒起來。慢慢的,糖果的精緻的小臉就有了微笑……
醒來了,也許要等糖果的程序完全運行?跟鬼兒賦予糖果自主意識那時候一樣……
剛才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糖果的身,又把宿蝶給晾到了一邊,不過這似乎沒有什麼關係,宿蝶似乎在享受著我和糖果在一起的樣子……或者說,是在享受著自己的勞動成果……
「好啦,不要再站在這裡了,準備出了。」我對宿蝶說道,畢竟現在不是互相尷尬的時間,天之車還需要我們來處理。宿蝶被我這樣一提醒,似乎也醒了過來,只是……我忽然現她樂觀了許多……
「哦……我們快點去準備一下。」宿蝶對我說,迅向自己的座機ky走去,我急忙跟,宿蝶似乎也明白我的步伐小,故意放慢了度。
氣氛注定不會這樣沉悶著,看著身邊的宿蝶,我忍不住問:「那個……宿草……宿蝶,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嗯,還是叫我宿蝶……」宿蝶很開朗的說,沒有做任何考慮,繼續道:「以後的事情那就以後再說,反正也習慣這樣了。」
「而且。」宿蝶忽然帶著開玩笑的語氣,酸溜溜的說:「以前在第十二番隊,你和你們似乎都沒有把我給當男人看,倒是前段時間我回到第十二番隊的時候那幫人看我反倒是正常了……」
「喂……你該不會是……」我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忙打斷宿蝶的話。剛才聽宿蝶的口氣,難道她很滿意自己是女人的事實?
「嗯?你指的那個麼?」宿蝶也極快的打斷了我的話,低下頭對我笑著說,卻讓我有一種淡漠與世間一切的感覺:「其實我也都無所謂了,剛才我在和夜曦你說完話之後,我也忽然覺得,其實我的性別和外貌是什麼都沒有關係,只要合適就可以了。」
「我問過格林達姆。」這時候我們已經走到了應該分開的位置,宿蝶停下來,說:「雖然格林達姆有辦法能讓我變回男生,但我忽然覺得這個意義好像也不怎麼大了。嗯……說實話,與其當個長著一張美女臉的男生,不是好好當一個美女要好……」
「……」我驚訝的看著她,宿蝶很配合的用手做出了一個嫵媚的動作,我覺得一陣眩暈……
不會……
「不逗你了,總之到時候再說。」宿蝶似乎現我的異常,急忙停止了那些動作,卻讓我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總之,我不會糾結自己性別了,只要能和夜曦你在一起,就算沒有愛你的資格,作為你的兄弟姐妹或者是好朋,甚至是你的僕人……也值得咯……」宿蝶很輕鬆的繼續說,卻讓我聽出了莫大的決心。
我沉默了,宿蝶有了這樣的決心,我還好意思趕她走麼?說不定時間能抹消一切……走一步看一部,有宿蝶這個朋陪在身邊,也不錯……
「嘛」忽然,腦袋一重,讓人倍感舒適的撫摸感忽然傳來,我忍不住沉溺在其中。良久,才聽到宿蝶那玩味的聲音:「喔……原來摸夜曦你的頭果然很舒服……」
說完,宿蝶猛的一蹦一跳的走開,向自己的坐騎跑去,猶如一隻飛舞的蝴蝶……
「……」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心中只剩下離奇複雜多的滋味,忽然覺得,宿草很有作為鄰家大姐姐的潛質……莫非?心裡暗示不會讓我去依賴她了?
呃……別開玩笑……我一個激動,忍不住報復性的喊道:「舒服你妹啊!你做女人!」
…………
滿肚子牢騷的和羅姐姐坐了etyt,沒想到身高的變化並沒有影響到我操縱etyt的手感。糖果在我進到駕駛艙的就醒了過來,一見到我,便說了一大票讓人哭笑的不得笑話,糖果竟然能很好玩的認為自己已經在天堂了。後來被我和羅姐姐證實她還活著之後,便喲與癲瘋一樣興奮了好久,直用她的小臉往我臉蹭。當她現我的變化之後,不但沒有疑惑,反而更是興高采烈……
為什麼會這樣?沒其它,糖果鐵定是把我當更好的布娃娃了……
稍做準備,etyt和ky在機械臂的輔助下開始移動出機庫,也許是因為場地不是很好,我們的機庫居然在修理室的內側,在機械臂的運輸途中,我在另外的房間中見到了正在修理的rx-1o4夜鶯,頭綁繃帶的時雨在和她的小嵐妹妹玩耍。
這裡傷員有很多,但都在積極維護著自己的裝備,其精神之堅韌忽然讓我肅然起敬。我不知道這一個月的時間生了什麼,總之一定不樂觀。這個時代有快治癒傷痛的輻射治療艙,雖然治療度快,數量卻不多,就像這樣的戰場,大多數人都沒有享受治療艙的權利……
大家都很努力啊……只要把天之車給拿回來了,一切修理設施都有了,好吃的食物了資源自然也會到,所有人的傷痛都會得到很快治療了?
隨後,我們通過氣門,在簡陋的彈射通道裡飛出在小行星中的空間站,穿過重重護衛部隊,打開f1d向天之車方向飛去。
飛行的時間不是很長,在f1d空間中通過各種聊天打掉了時間,f1d-t完畢,再進過一段時間的隱藏飛行,七曜花環的天之車就出現在我們面前。因為天之車癱瘓,守在天之車旁邊的軍隊便不得不採用鐵桶陣的方式,警惕周圍的一舉一動……
「夜曦,你現在直接連接天之車。」羅姐姐觀察天之車周圍的佈置,立刻對我下達命令。我急忙進入意識空間,呼喚著那邊的天之車。很快,天之車就給予我響應,天之車的控制節點再次出現在我面前。只是,這次只有主要控制點,缺少了不少不是很關鍵的部位……
因為傳輸的通道不一樣了……
「我連接了。」睜開眼,我立刻對羅姐姐說。
「嗯,我就知道夜曦你可以。」羅姐姐鼓勵般的對我笑了笑,然後問我:「天之車內部的情況怎麼樣了?」
「和我們逃出來的時候一樣,自動防衛系統守得很死,外面的人攻不進去,而且因為迫於天之車無法修理,他們也沒有做出過分的事情。」我想了一會,不想到天之車卻極為快的就給我回饋了信息。
「嗯,和我預計的差不多。」羅姐姐考慮了一下。隨後忽然看向我,說:「你讓天之車做好接他們戰艦和機甲的準備,然後把部分權利交給宿草。宿草會嘗試攻破戰艦的防禦系統,如果天之車也有黑客i,夜曦你也可以讓他參與。」
「嗯!」好大膽的想法,但確實只能這樣。信息戰也是戰鬥的一種……
仔細在腦海中佈置了一會兒,一切都準備好,按照宿蝶的要求,我找到了「戰車」級戰艦和「聖騎士」的系統資料,宿蝶很快就編出了能迅佔領那些程序的軟件,交給我傳遞到天之車,她準備做後台操作。
「準備好了嗎?準備開始。」宿蝶已經一切準備完畢,對面的ky傳來她的聲音。
「開始!」我點點頭,微微冥想著,深呼吸一口氣,我迅讓天之車連接附近宇域的一切戰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