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北迴歸線內的北海已經進入雨季,淅瀝瀝的雨滴打在車窗上,模糊了視野。自從接到了趙駿的信息後,我們就開著卓越之劍穿過海底,來到北海的深水海港之下,進入了這座我曾經呆了半年的城市。
不知道我用趙駿的錢買的那套房子現在還能不能使用,我想回去看看,但可惜,我沒有帶鑰匙來。周圍的景色熟悉而陌生,即使雨中的天空顯得很低沉,但卻讓人備前親切,我忍不住陷入了回憶。
在這個我第一次進入庫蘭社會的城市中,我有一種回到家鄉的輕鬆感。
到市中心那顯眼的北海酒店還有一段車程,我也不勞煩糖果開得太快,繼續掛著耳機和還在宇宙上的時雨聊聊天。經過了幾天時間的充電,睡了幾個月的糖果總算是恢復過來,換上了高度擬人化的身體,又活蹦亂跳的了。
這不,現在糖果作為司機嚴肅著臉在前面開車,艾麗西亞在我身邊玩著遊戲,我只能無聊的和時雨聊聊天,同時盯著電腦上的郵箱界面,等待莫妮娜姐姐的回話。
不過話說回來,在聊天中我得知了時雨得到rx-1o4c的過程,那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原來時雨在逃脫政府的追殺後,溜躂到了高軌道站,潛藏在一艘政府的運輸船裡,而那艘船就是裝載rx-1o4c和裝備物資的比克斯鵜鶘級。據說是庫蘭政府要把機體送到月球封存,才把rx-1o4c裝上了運輸艇。
到地球,時雨就趁著船員們在空間站離艦休息的時候打趴守衛人員,然後啟動了戰艦直接逃跑。聽時雨說那逃跑的過程,我一直感覺很不可思議,說是太幸運了也不過分。不知道政府是為了不大張旗鼓的運送機體還是因為前線而抽不出兵力,居然讓時雨開著慢騰騰的比克斯鵜鶘躲掉了庫蘭的視線和追擊。
過程可以省略而過,大意就是時雨用運輸艇上的ms把追擊部隊打跑,慢騰騰的把運輸艇挪到了一個小行星帶,然後知道運輸艇上有棘手貨,便到網上企圖甩掉這個包袱,但卻又因為沒人敢要他的貨物,就這樣過了兩個多月,然後被我現……
這個究竟算不算是巧合?聽完時雨的敘述我只能苦笑。
跟著時雨練習吐糟的技巧,不知不覺中車子就已經停在北海酒店的門前。糖果優雅的提醒我一聲,隨後打開傘出到駕駛室外,幫我打開車門迎接我出來。我沒有矯情,直接跟了上去——我明白糖果是在表演,作為女僕她改不掉這種好習慣……
好習慣啊……
被目光洗禮著進入了酒店大堂,幾年前因為黃昏衛士攻擊被毀壞的大堂已經被修好,可惜不能再勾起我的回憶。
站在大廳中,我四處張望著尋找趙駿的身影,但午後略顯空曠的大廳裡,並沒有現趙駿那張欠扁的臉。無奈之中,我只好到二樓的休閒餐廳裡去,不過在上樓梯的時候,有從上面下來一個對帶著墨鏡的情侶從我身邊擦肩而過,那氣息……
「趙駿!」我立刻回過頭抓住那男人的的肩膀喊道,再仔細的一看,我基本上確定這穿著沙灘休閒服的男人就是趙駿了。更何況,聽到我的聲音,這個傢伙還微微顫抖呢?
氣氛忽然變得尷尬,被我抓住的那一對情侶齊齊愣住了。我沒有管那麼多,直接繞到趙駿前面,看著他把頭瞥向一邊,我不由得笑了:「喲,幾個月不見就不敢看我了?」
這個男人還是沒有說話,但我似乎能感覺到他墨鏡下的眸子不住的飄向我。我沒有再理他,對站在他旁邊的女子招招手,笑著說道:「hi,靜夜姐姐~」
女子的肩膀,也微微顫動了……
糖果站在樓梯上和艾麗西亞一臉迷茫的看著我們,而男人的墨鏡底下,忽然流出了一道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去。而女人,也脫去墨鏡,不由分說把我給抱進了懷裡……
……
二樓的包間裡,落地的大窗被雨點模糊,我們幾人都坐在沙上,艾麗西亞沒事做,便繼續玩遊戲,糖果則盡職盡責的站在我身後充當女僕,往日脫線的她,今天竟然讓我感覺有點不適應……
但我自動把這不適應忽略了,我看著坐在對面的一對男女,男的穿著沙灘休閒服的是趙駿,穿著白色吊墜連衣裙的就是靜夜了。此時他們兩人都面帶激動,但卻又有些憔悴——因為在之前我們見面的時候兩個人哭得稀里嘩啦的,彷彿死去的爹媽又復活一樣。
稍稍等他們平靜,我問道:「怎麼了,幾個月不見怎麼這個樣子了?」
「沒……沒什麼……」趙駿回過神,扯了扯臉蛋似乎想恢復自己以往的「帥氣」微笑,但似乎力不從心。不得已,他只好尷尬的笑了笑,說:「夜曦,我還以為你死了……」
「嗯,我死了。」我乾脆的說道,其實在那幾個月時間裡我確實跟死一般。而我這一回答,坐在趙駿旁邊的靜夜便睜大了眼,呼吸變得急促:「難道,夜曦你現在是鬼麼……」
「……」這個……要怎麼說?
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對上了趙駿疑惑而驚異的眸子,說:「我不是以前的我了。」
「什麼?」趙駿驚訝張開了嘴巴,一臉不可思議,說:「難道說,你不是夜曦?」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因為我不會再拘泥於你的威脅。」我無所謂的說道,然後笑了笑:「怎麼說,我解開我的心魔了。」
「是指……那時候的事麼?」趙駿小心的問道。
「差不多吧。」我伸了個懶腰說:「還有,最近你怎麼樣了?」
「我?離開特殊軍部了。」趙駿平淡中帶著略微激動,說:「在開戰的時候我就要回組織籌備反擊,而其皇室對你下手那麼重,我也呆不下去。」
趙駿說得很簡單,說完話,他繼續問:「那夜曦你呢?怎麼會想到用卓越之劍降落到地球上?」
「我沒怎麼,就是在那天之後在床上躺了一段時間。」我輕描淡寫的欺騙他道,然後喝了一口果汁,說:「因為我看不慣政府,所以來找你了。」
「找我?」趙駿先是迷茫,隨後猛然驚訝起來,他激動的說道:「難道說,夜曦你要回黃昏衛士?」
呵呵,我是要滅掉黃昏衛士。我在心裡冷笑著,再喝了一口果汁,輕描淡寫的說:「嗯,我沒地方去了,帶著月流焱博士的技術來這裡混混日子,當然……也給政府回個禮……」
是咬牙切齒的說說著,但心裡卻是是冷笑。趙駿的笑容越來越激動,這還真是一種莫名的反諷。都說情緒會使人喪失理智,往日冷靜的陰謀家小白臉,今天可是失策了……
「好啊!黃昏衛士會歡迎你的,夜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