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說完話,西露菲的眉毛立刻挑了起來,似乎現了什麼倪端她冷笑著問道:「為什麼你說的和方宿草說的不太一樣?請你解釋一下。」
果然,我就知道她會這麼說。我在心裡冷笑著,在我想到要這麼說之前,我就已經考慮到了解決的方法。我說出來的東西可以算得上假亦真,真亦假,只需要一點解釋就可以糊弄過去。
「我和宿草是兩個人,看到的東西當然會不一樣。」我諷刺的說道:「難道說你連這一點道理都不知道麼?」
「這一點我當然清楚。」西露菲的臉有些黑。「你們兩個人說的話我沒有辦法聯繫到一起,所以我不能判斷你說的事實是真是假,我不得不懷疑你說的是否是實話。而且,在你說出那句話之前停頓了那麼長時間,那時候你在想什麼?」
「信不信由你。」我懶得理她。「還有,剛才我在回憶我那個時候做了什麼事情,難道你不允許麼?」
「前面的一句話說得很順暢,後面的一句話卻要想那麼久。」西露菲的嘴角勾了起來,就像電視劇中偵探掌握證據一樣。「這很令人懷疑哦,需不需要我拿這個回去做謊話鑒定?」說完,西露菲從懷裡拿出一根錄音筆,綠色的筆頭燈告訴我它正在工作著……
看著這個東西,我忽然覺得有些慌亂,但很快就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了。語言鑒定謊話還要配合一個人的表情和動作,最完全的還要有分泌測試。僅僅有聲音和她極有可能錄下來的視屏,是不能證明我說謊的。
想到這裡,我冷冷的說道:「我知道你用什麼手段把我剛才說話的錄像錄了下來,但你卻忽略了我的分泌和腦波變化,少了這些證據是不能進行謊話鑒定的。」
「你瞭解得很多嘛,」西露菲關掉了錄音筆,然後在自己的眼鏡鏡框點了一下。「本來我還想嚇一下你,但我還是把你低估了。」
我不置可否的笑一笑,期待著西露菲接下來會問的問題。
「接下來的問題,請你老實回答。」西露菲坐直了身體:「你憑什麼知道基地電腦裡面有病毒,為什麼你用的時候資料會被刪除?」
「一個龐大的恐怖分子集團,是不可能因為一個基地的資料洩露而被毀滅的。我想那個基地裡絕對也會這樣。」我想了想。「而且,宿草在進入資料庫的時候,我在旁邊看著他的操作步驟。進入資料庫的方法簡單得我都可以隨意進去,作為一個龐大的組織,絕對不會那麼愚蠢。」
說完這句話,我心裡有些沒底。其實我知道宿草進去資料庫的步驟我是絕對做不到的,否則我怎麼肯能那麼輕易的進入資料庫後篡改程序?
「你的意思就是你認為資料庫是一個陷阱咯?」西露菲若有所思的道。難道她現了什麼?
「沒錯,我就認為資料庫是一個陷阱,一個能觸copy自動刪除的陷阱,就算能copy進ea,裡面的資料可能是虛假的,也很有可能有能竊取庫蘭資料的病毒。歷史上也出現過這種事情。」我胡編亂造著,然後裝作無奈道:「但是我猜錯了,基地的程序是點擊自動刪除。」
「那好,我暫且相信你。」西露菲環抱著胸,繼續說:「那麼,接下來的一個問題。」
「說吧。」我也環保起胸。經過剛才的幾次對話,我對自己越來越有信心。或許我能靠我自己的智慧來擺脫西露菲的糾纏。
「你能詳細說你接過電腦之後在上面操作什麼嗎?方宿草說你接過電腦之後把他的視線擋住了,這點實在是令我懷疑。」西露菲的視線又變得銳利起來。
說實話,西露菲的這個問題是最難解釋的。因為宿草沒有看見我在做什麼,我一個人的舉動確實能令人懷疑。我想,西露菲扯來扯去的問問題大概就是要轉到這件事情上面。肅政部的人都是經過很嚴格的心裡剖析訓練和審問訓練的強大生物,也就是說他們的心理施壓和「摳字眼」能力特別強,他們往往能把你拖向證據面前。面對這種人我必須要小心,尤其是西露菲這個特派員……
應該怎麼說呢?要怎麼說才能沒有漏洞?我較勁腦汁在腦袋裡組織語言,但卻找不到好的方案。眼看西露菲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怪異,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牙一咬,決定再豁出去一次,同時握緊了趙駿的手。
希望你這個小白臉能幫我彌補語言錯誤吧。我小聲在心裡說著,但沒想到趙駿卻睜開了我的手反過來握住了我,這是信任和放心的感覺,順著手,傳到了心理,給我開口的勇氣。
「怎麼說呢。」我裝作想了想:「我接過電腦之後就繞到後台尋找病毒和陷阱程序,也嘗試著解除那些程序的限制,但是我失敗了,系統自動刪除。」
西露菲的眉毛挑了起來,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問了一個在我意料之中的問題:「為什麼你不叫方宿草處理,偏偏要你自己來?而且你擋住方宿草的視線不可能是巧合那麼簡單吧?」
「宿草在處理問題的時候總會先試驗一次,一旦他試驗了後果就不堪設想。所以我先動手了。當我處理不過來的時候,準備叫宿草來接受,但沒想到出了這種事情。」我裝作後悔的說道:「說實話,資料被刪除都是我的錯……」
西露菲沒有理我的作秀,冷笑道:「你的這個解釋很難讓人信服,而且為什麼這一件事你後來一直沒有對其他人提起?包括克羅門也不知道!」
「她跟我和靜夜說了。」趙駿忽然搶答道。「每個人都有自尊,夜曦為了自己在番隊中的自尊掩飾真相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而且,是我讓她別說出去的。」
說完,趙駿握緊了我的手。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擠出一兩滴眼淚,低下了頭。
西露菲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透露著她將信將疑的思緒。
「希望你別把這件事情告訴大家,我不希望我妹妹受傷。」趙駿又補充道。雖然這話有點肉麻,但我卻覺得心裡有些異樣,有點溫暖,有點尷尬,有點羞澀,很奇怪的感覺……
「這種回答我不能相信!」西露菲忽然狠下了心來,金色的瞳孔對準了趙駿。「你們三個人,在這個番隊的都值得懷疑,所以你不能算證人!」
「你有證據麼?」趙駿的冷笑道。
「我……」西露菲愣了一下,想了想,咬牙切齒的說道:「沒有,但是我遲早會找出來的。」
「你的意思是你認準了我們是傳說中的間諜?」趙駿笑了起來,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哼!」西露菲的臉冷了下來。「我會找出證據的,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覺!」
說完,她站起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