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別這樣抱我好不好?我此刻的心中,一陣莫名的緊張。
「到對面那麥當勞裡坐坐。」我掰開了小晴緊抱住我的雙臂,向街對面指了指。
晴應了一聲,轉到了我身前來,一隻手還緊緊地抓著我的手。
有點兒不敢看她。
進了麥當勞,小晴拉著我要去那種並排座,我找了個面對面的座位坐了下來,死活不去那種並排座。
我可不想再和小晴有什麼過分親暱的動作,這會讓她以後更加羞慚的。
小晴有些奇怪地看著我,現我臉色不是很好之後,也沒再堅持了,小嘴卻是噘了起來。
看她眼晴紅腫紅腫的樣子,估計這些天沒少哭。
唉……我自己命苦倒也罷了,為什麼,身邊這些女孩子也沒有一個幸福的?
和小晴說點什麼呢?
直接開口問小晴,你爸爸是怎麼死的?
這樣不好?
這件事。我該怎麼策略一點?
「你是不是在怪我沒給你弄到錢啊?」坐下之後。小晴先開口了。可能誤解了我剛才地冷淡。
「沒有啊。」
「感覺你變得有些怪怪地……」小晴有些不開心地看著我。
「沒有。只是心情不好。」我搖了搖頭。她現在看我。肯定覺得怪怪地。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面對她時有些怪怪地。
如果我不知道小晴是我妹妹,估計現在劫後重逢,再次見到她,肯定抱著就啃了,還顧得說話啊?
鬱悶了。
更讓我鬱悶的是。現在見到小晴。我心裡仍然有想抱著她狂啃一通的念頭。
那是萬萬不行的。
「心情別不好啦!你只是死了個姨,我爸媽都死了……」小晴說著說著,聲音就變了調。
我現在應該抱著她好好安慰一下才是,但我不能。
不過有件事我還是感覺很奇怪,小晴和王姨小芳她們,難道就沒有聯繫嗎?
當初匯錢的時候,我忽略了這一點,讓小晴把錢打到了王姨的卡,但小晴並沒有因此現什麼異常。
按說媽媽在地時候。以媽媽和王姨那麼好地關係,兩家應該會有所走動,小晴應該是認識小芳的。
不過這種事情,現在開口問小晴不太好,我倒是可以回去之後問問小芳。
「現在奶奶也病得很重……」小晴把淚眼望向了窗外醫院的方向。
「你爸爸是怎麼死的?你能詳細講給我聽聽嗎?」儘管不太合適,但我還是有意和小晴聊起了這個話題。
「要怪就怪我們家太有錢了……所以那天他剛下飛機回來,就被人綁架了……」小晴邊說邊哭,顯然她還沒有從那種失去父親的悲傷中解脫出來。
其實我也應該哭,我現在的麻木不仁。到底是因為我對我老爸感情不深,還是連續的打擊太多,讓我變得有些遲鈍了,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綁匪是些什麼人你知道嗎?那天和和你爸爸一起被綁的還有別人嗎?」我接著向小晴問了兩個問題,第二個問題也是我比較關心的。
「他們都是些混蛋!畜生!聽說才從監獄裡放出來地!這些人渣,為什麼不關他們一輩子?把他們放出來幹什麼!?」小晴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小拳頭也捏得緊緊的。
「你感覺,會不會是有人在幕後想害你爸爸?說不定那個被當場擊斃的綁匪主犯,是被人花錢請來做戲的呢?」我試探性地向小晴把我這些天內心的某些疑問拋了出來。
「不會?」小晴有些疑惑不解的樣子。
「你不是還有個年輕的後媽嗎?叫小玲的那個,還包括你那個同父異母地哥哥,我覺得……綁架這事兒……可能與他們想爭奪華威公司的財產有關……」
「別瞎說啦!爸爸被人害了,家裡人都很傷心,那個後媽我雖然不喜歡,但她不至於那麼做?我爸死了,公司沒人打理。對她有什麼好啊!」
聽小晴這麼一說。我也不知道談話該怎麼進行下去了。
和小晴的對話,有些牛頭不對馬嘴的感覺。
小晴現在這年齡。和她的經歷,可能不足以讓她真正認清她身邊人的真面目。
還有。這些話說多了,小晴可能無形中就會盯著那些人,說不定還會給她自己帶來一些額外地危險。
但是不問又不行啊!
真是頭疼。
「我只是隨便猜猜……一個公司的老總,而且是象華威這麼大的公司,怎麼會隨便就被人綁架了呢?如果沒有很熟悉的人參與,罪犯不可能那麼從容做案,對了,那天他們只綁架了你爸爸一個人嗎?」
「具體的我不知道……事情過去很久他們才告訴我……」小晴搖了搖頭,表情很有些難受。
我不該和她一見面,就死盯著這些問題問的。
小晴的脆弱,未必比小芳強多少,這些天,如果沒有人在旁邊安慰她,估計她的心裡也很艱難。
我想安慰小晴幾句,但是卻找不到合適的話說。
親人離世,沒有什麼話語可以安慰到還活著地人,失去親人地人,想從那種痛苦中讓自己解脫出來,都只能靠自己。
恐怕沒有人能做到像我這麼堅強或者麻木,我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變態。
也許我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弄清事情真相面,所以大多數情況下,轉移開了自己地注意力。
因為我不相信,我老爸就這麼死了,我不相信,秦玲就這麼稀里糊塗失蹤了,我更不相信。這整件事情裡面沒有陰謀。
「看啊!著火了!」有幾個坐在窗邊的青年男女。指著窗外叫喊起來。
在麥當勞就餐地很多人聽到聲音都起身向窗邊走了過來。
我和小晴也一起向窗外看去……
對面的醫院,整棟樓濃煙滾滾,一、二層樓那裡似乎還能看見明火。
「奶奶!」小晴驚呼了一聲,都沒顧和我說什麼,就快向麥當勞樓下衝去。
我連忙跟了出去,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是不是我衰神附體了啊?為什麼我到了哪裡,哪裡就會出事?
醫院的正門被火勢包圍住了,有些被燒傷地人渾身是血躺在正門外地空地。有醫生正在搶救。
更多的醫護人員和病人正從樓的側面跑出來。
「面還有很多人。」下來的人仍然驚魂未定。
「剛才我看到有人拎汽油桶過來……」有護士在那裡議論。我突然想起了當時王姨進不了手術室的時候,我自己也想過汽油桶的事情……
「奶奶!奶奶!」小晴在側面出口那裡很著急地哭喊著,想要衝進去,但是裡面的人流一直在往外湧。
為防止她出現不測,我只能死死地拉住她。
「奶奶!你快下來啊……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小晴越哭越厲害。
「小晴你別著急,奶奶在幾樓?幾號房?我去救她下來。」我只好開口了。
「六樓6o晴很絕望地看著湧出來的人流:「你怎麼去?」
「我從正門去,這樓裡應該不只一個樓梯?」
我剛才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正門著火時,我們還在對面的麥當勞面。當時正門明火很大,但那裡只是一個大廳,想必是汽油過地火。
但汽油燃燒是有特點的,它本身過火很快,溫度很高,但是沒有易燃物的地方。汽油燃燒的明火會很快熄滅。
「中間還有一個環形樓梯,我和你一起去找奶奶!」小晴說著便轉身準備向大門裡沖。
「你不要去,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如果你去了,我還要照顧你!記著,千萬不要去!別給我添亂子!」我摁住小晴,向她大吼了幾聲。
「那……「放心!我一定會把奶奶救下來的!」我再次向小晴大吼了一聲,然後大口深吸了幾口氣,向醫院大廳門裡衝去。
有醫院的工作人員向我連喊了幾聲。不過沒能攔住我。
大廳門邊明火很大。我腦子一熱就衝了過去,衝過去之後又有些後怕。萬一裡面也是明火,我就要慘了……
還好。衝進去之後,大廳裡如我先前預料的那樣,已經沒有明火了,只是整個大廳裡濃煙迷漫,伸手不見五指。
隱隱看到有些方向有明火,但也看不太清楚。
聽小晴剛才說廳裡有環形樓梯,我倒是回想起了環形樓梯所在的方位,因為剛剛過來的時候,我是進來過地。
我知道要抓緊時間才行,火災中,殺死大多數人的往往不是火,而是這些致命的濃煙。
我那長期鍛煉出來的巨大肺活量這時候起了些作用,也讓我的閉氣時間比一般人要長一些。
受傷臥床雖然讓我身體比以前差了很多,但是肺活量倒是一點兒也沒減小。
至少讓我可以在這濃霧瀰漫中呆五、六分鐘?
五、六分鐘的時間,恐怕不足以把人救出來。
但是我已經跑進來了,只能向,別無選擇。
樓地時候想到了一件事……
我現在冒著生命危險,想要去救的人,居然是從小一直不肯認我,不肯讓我在她身邊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