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玲的哭泣也讓我變得悲傷起來,就彷彿小時候,偶爾媽媽回來看我,到了晚時,卻聽到她躲在房裡偷偷哭泣……
那時的我,什麼也不懂,但那種浸滿全身的莫名害怕和惶惑不安,現在依然感覺非常清晰……
「謝謝你。」秦玲聽到我的話之後,沒再哭了,她抬起淚眼,很感激地看著我。
「沒事兒。」我低下了頭去,不該對她有這種感覺的,但我卻隱隱覺得,自己真的已經開始在她身寄托了什麼……
為什麼胖婦人說媽媽去世那場車禍有很多蹊蹺?她是不是知道一些我先前不知道的事情?
她說的……老爸有個天大的秘密一直瞞著我,到底是什麼秘密?和媽媽的死有關嗎?或者是別的事情?
我是不是該打一下她的電話,到她那裡和她好好談一談?
既然知道了這些事情,特別是關於媽媽的,我就不能再這樣一直逃避下去了,否則我會痛苦一輩子……
「秦玲,那個姓王的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她和我們家是什麼關係?你和她熟嗎?」我忍不住問了秦玲一連串的問題。
秦玲抬起頭看了我一會兒,正準備開口,她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秦玲看了看來電,不由得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起身走開去接聽,最後還是坐在原地接聽了,只是把身子傾遠了一些。
「沒什麼……」秦玲把聲音壓得很低,她好像是在盡量克制自己不要哭,所以聲音很含糊。
我幾乎沒辦法聽清她到底說了些什麼,再加我心裡泛起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和回憶,就更加無法聽清秦玲在說什麼了。
不過我潛意識裡知道,這電話應該是老爸打過來的,那胖女人出了門之後,多半就會一個電話打到我老爸那裡告狀……
不知道她會不會提電視中放那種碟片的事情,如果她向老爸說起了那件事,再添油加醋一番的話,還真讓人鬱悶外加尷尬……
秦玲後來基本是在聽電話那邊講話,她只是偶爾『嗯』一聲,電話持續了約十餘分鐘,秦玲才轉過了身來。
「你爸爸想和你說幾句話。」秦玲向我說的話,果然證實了我的猜測。
「不用了,就說家裡一切都好。」我不想在這時候和老爸通話,而且也確實沒有什麼好說的。
奏玲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我的原話轉告了過去,秦玲掛掉電話之後對我說,老爸只是想對我表示一下抱歉,他沒想到那女人會找到這裡來搗亂。
「他向我道什麼歉?和你道歉就行了。」我轉過了頭去,連秦玲轉述他的話我都不想多聽。
秦玲沒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她拍了拍我的背:「那位……王……你王阿姨,好像是你媽媽小時候的一位同學,多的我不清楚,只是聽你爸爸說的,你媽媽過世之後,她一直想和你爸爸組織家庭……但……」
秦玲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似乎是在想怎麼組織語言繼續說下去。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我估計秦玲在這件事很尷尬,所以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我解釋。
不過對我來說,這件事卻是很好理解的,那姓王的女人,可能之前和我爸媽關係還不錯,聽她叫嚷的支言片語,可以猜測那些年爸媽在這裡打拼的時候,她可能一直跟他們在一起……
那女人如果不是和她老公離婚了,就是她老公已經死了,不然她不會逼著我老爸和她結婚……
換作是我老爸的角度,老婆死了,結果被一個這樣的中年肥婆給纏了,雖然有些往日共同打拼的情份在裡面,但哪個男人願意每天對著這樣一個肥婆生活啊?
所以老爸選擇了年輕漂亮的秦玲……
可以想像得到這件事,對王肥婆是多麼大的一種刺激……所以她才會一見到秦玲就歇斯底里……
我的猜測不錯的話,她到這裡來的目的,多半是想把我接到她家裡去,也許她認為我的傾向性會對我老爸產生一定的影響?
不過我怎麼可能去她那裡呢?我老爸不願整天面對一個歇斯底里大嗓門的胖婦,當然我也不願面對……有個美女在身邊,自然要養眼多了……
沉默了許久之後,我決定有些話還是問問秦玲,不過我對我說的話非常謹慎,因為涉及到一些敏感問題。
「秦玲,你知道我對你沒惡意的,有些事情我或許不該問你,但我真的很想知道。」
說完之後,我直直地看著秦玲的眼睛,希望能從她的神情中瞭解到她的反應。
「嗯……」秦玲似乎有些不安,她在躲閃我的眼睛,或許她意識到了我要問什麼。
「是這樣……」我籌措了半天,才終於開口說了出來:「你……嫁給我爸爸,是為了他的錢嗎?你和我說實話,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我都不會對你有什麼不好的看法的。」
「這件事情……有點複雜……我前面也說了……幫媽媽治病,花了他不少錢……」秦玲把頭轉向了一邊,她似乎不願回答我這個問題。
「你真的愛他嗎?你和他在一起真的會開心嗎?」對於秦玲不肯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有些鬱悶,所以這次的問題要尖銳多了。
「小威,過些天我們再談這個好嗎?我今天……」秦玲轉過身來看著我,淚水似乎又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算了,你不說,我以後也不問了。」我低下了頭,這世間很多事本來非常簡單,可是這些女人把它們想得非常複雜,結果本來很簡單的事情,最後真的變得無比複雜了。
我也只是想瞭解清楚所有的事情之後,盡自己的能力,以自己在這個家中特有的身份,把所有的事情幫著理平一些罷了……
既然秦玲不願意說,那我也沒辦法幫她,就這樣。
「小威,今天的事……對不起……」秦玲見我一直低頭不語,輕輕地推了推我。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我有些奇怪地看了秦玲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