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向平京市西邊駛去。
這是一棟三層樓房,外面裝飾成紅磚綠瓦的樣子,門口兩個石獅子。門楣上掛著一匾額,上書「問道武館」幾個大字。
走進去,正對著大門的是一個大大的工作台,背面的牆上用行草寫著「問道武館」。幾盆高大的喬木植物擺在兩邊,靠門的右手側有一排圍成一個圈的沙,看樣子是給客人休息用的。幾個漂亮的小姑娘正微笑地站在檯子後面。
走到工作台前,其中一個小姑娘笑著說道:「陳先生您來了。要我幫您叫趙館長嗎?」
「你們館長今天在?「陳江平問了一句。
「館長現在正在他的辦公室裡」小姑娘回答道。
「不用了,我今天帶幾個朋友來玩一會,就不麻煩你們館長了。還是3o7房吧。現在沒人用吧?」陳江平對小姑娘說道。
「沒人用。那我帶你們過去。」小姑娘笑著說道,準備當先領幾人去3o7房間。
「不用了,我們自己去就行了。」陳江平攔住了小姑娘。
幾人通過左側的樓梯向二樓走去。
「你還是這裡的常客啊!」杜子海打趣道。
「什麼常客。趙館長是我一朋友。這家『問道武館』在平京也算是比較有名氣地。一些喜愛武術地同好經常來這裡找人切磋切磋。這家武館地趙館長也是一個好結交朋友地人。他知道我練過武。送了我一張金卡。我沒事時也就偶爾來活動一下。」陳江平笑著解釋了一下。
「怎麼還有房間?」林可凡感到奇怪。
「那是有些人切磋時不願意有人觀看。因此。趙館長就將三樓地大部空間分格成了十間比較大地房間。以供這些客人使用。一樓是敞開式地。由趙館長地弟子在那教授一些喜愛武術地普通人習武。鍛煉下身體。二樓除了趙館長教授弟子們用外。也是一些貴賓在此活動身手和切磋地地方。三樓是辦公間以及供交私下流用地十間房。」一路走上來。陳江平把這間武館地大致分佈介紹了一遍。
走進3o7。是一隔有二百平米左右地空曠房間。左右兩邊地牆上各有幾扇大窗戶。因此房間地采光很好。地上全是實木鋪成地地板。除了幾個掛衣服地衣架外。整個房間什麼也沒有。
現在是冬天。整個大樓裡地暖氣供應只是使人不覺得寒冷。到此來地人都是要進行大運動量地。活動開了。身體肯定會出汗。暖氣太足反而會使人燥熱。
「誰先上?」孫小剛有點躍躍欲試了。
「你先別著急,我們先看看小楓和阿寬的身手練得怎麼樣了。」陳江平點名讓兩個小輩先切磋一下。
陳楓一邊脫下外套,一邊笑嘻嘻地對杜寬說:「寬哥,到時可要手下留情哦。不然我要是輸的太慘,回頭老爸又要給我加餐了。」
「比試了再說」杜寬根本不賣他的帳,簡單的說了一句就走到場地中央。
兩人擺開架勢,過起招來。
一看兩人的起手式,林可凡就知道他們用的都是太極十三勢。
通過兩人交手時的使用的招式,就可以看出二人的性格。杜寬將太極十三勢的每招每式打的中規中矩,招式之間力道很足,卻少了一番輕逸的感覺;而陳楓則將太極十三勢使得是輕巧靈動,招式間的技巧很足,但缺少了一份沉穩。
林可凡現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問題,那就是拳腳和氣息配合的不是很好。
杜寬的招式力道雖然很足,但缺少了力道轉換間的圓潤,比較刻板;而陳楓雖然在招式的轉換、銜接上比較自然,但光有用力的技巧,出招卻沒有力度。杜寬用力道彌補招式銜接上的不足,一時之間兩人鬥了個旗鼓相當。
力不可久。時間長了,杜寬招式間的力道沒開始那麼猛了,對陳楓的技巧壓制不足,漸漸落在了下風。隨著陳楓一個『托勢』,擋住了杜寬的一手『下勢』的攻擊,緊著著隨手一招單推勢,拂中了杜寬的肩頭。將杜寬的上身推得向後一仰。
知道自己棋差一著,杜寬爽快地停手認輸。
「行啊小楓,進步挺大的啊!都可以贏阿寬一招了。:孫小剛笑著表揚道。
「那是寬哥讓我的。」受到表揚,陳楓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已經盡了全力。」杜寬淡淡地說道。沒有為自己的失利找借口。
「小凡覺得怎麼樣?」陳江平問林可凡。
「不錯。能夠練到這個程度,看來他們平時沒少下苦功。」林可凡看得出他們的基本功還是很扎實的。「你就說說有什麼不足吧。」杜子海不讓他打哈哈,盡說好話。
「好像他們的吐息有點問題。」林可凡指出他們最大的問題。「要是他們的吐息正確
該出現現在這種力有不怠的現象。」一番拳腳較量+有點氣喘。
「好好聽你們師叔的指正」孫小剛這時也不開玩笑了,知道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太極十三勢由『起勢』引導氣息,而至『抱球勢』養足自身之氣,再至「單推勢、探勢、托勢、撲勢、擔勢、分勢、雲勢、化勢、雙推勢、下勢、收勢」。一勢接著一勢,連綿不絕,緩緩帶動氣機,因勢成招,導引吐納,結合內功心法,吸收靈氣。一套拳腳打下來,精氣十足。而不應該是你們現在的樣子。」林可凡對二人講到道。
「至於杜寬為什麼會輸,那是因為他對這套功夫的理解有點偏差。太極十三勢雖然說有十三個基本招式,但卻不拘泥於這些招式的框架限制。師父當時傳授這太極十三勢時,就講過:太極無法,動即是法。講明太極十三勢,存乎一心,不須拘泥招式,神意自然,綿綿不絕。而杜寬的拳腳間卻剛好缺少這種不拘泥於招式的意境,整套拳法一招是一招,根本沒那種神意自然,綿綿不絕的感覺。開始時靠著力道足,使陳楓拳法中小巧的作用揮不足,但時間久了,吐息不正確,力道減小,陳楓在招式轉換與銜接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
一番話下來,不但是兩個小輩,就連一旁聽的三個師兄都覺得有所收益。
「我倆上去練練。讓他們現場看看」孫小剛建議道。
林可凡說了半天,也覺得說的再多不如實際演示一遍,因此對三師兄的提議也不推脫。
兩人在場地中央擺好起手式。林可凡先是一個單手立在胸前的姿勢,表示對師兄的尊敬。
孫小剛不和師弟客氣,搶先動手。他用的是勁力十足的軍體拳。
孫小剛在軍體拳上也浸淫了很長的時間,招式間充分體現出了快、準、狠,務求一擊制敵的招法。而且他拳腳間的力道比起杜寬那是不知足了多少倍,林可凡只覺得一股勁風撲面而來。伸手一招化勢,擋住了師兄的這一招。
為了讓兩個後輩觀摩清楚,林可凡特意放慢了度。將招式使的是飄逸靈動,渾然天成。但即使這樣,也抵擋住了孫小剛快若奔雷的拳法。
在孫小剛剛勁力十足的拳腳面前,林可凡將太極十三勢一招招的使出,從抱球勢到單推、探、托、撲,再到但、分、雲、化、雙推以及最後的下、收勢,林可凡讓幾人見識了每一招都有不同的用法。就是一招簡單的起手式——起勢,林可凡都能化解孫小剛的多次進攻,讓其無功而返。
兩人鬥了半天,林可凡的招式還如一開始那麼從容,額角上甚至一滴汗都看不見。而孫小剛渾身上下,在這間溫度不高的房間中,則開始冒出蒸騰的熱氣。
孫小剛是拳拳剛猛有力,而林可凡則是借力使力,招式間絕沒有一絲的不連貫。手、腿、腳、肩、腰、背、肘、膝,處處都能用來借力使力、進攻和防守。只見孫小剛圍著林可凡四周不停的力猛攻,而林可凡則在腳下按著太極的圖形,身似梭魚,遊走不定。
雖然孫小剛的力道十足,但兩人交手時卻沒出太大的碰撞聲,偶爾只有沉悶的噗噗聲傳入眾人耳內。
通過林可凡的招式,場下的幾人都看見了剛才林可凡所說的那種意境。雖然招式的名字一樣,但在不同的情況下,林可凡使的卻又有所不同。充分體現了「存乎一心,不拘泥於招式」的意境。
孫小剛是越打興致越高,見將軍體拳對林可凡的威脅不大,也開始改用太極十三勢。不過,他在其中夾雜了一些軍體拳的套路,這是他在長期實踐中摸索出自己對太極十三勢的運用法門。將太極的意境和軍體拳的力道結合到一起,拳腳間又有一番不同的意味。
像是不受孫小剛拳腳間力道的影響,林可凡的招式越來越舒展、圓潤如意,將那種「神意自然、綿綿不絕」的意境演繹的是淋漓盡致。
林可凡也很久沒有這種暢快淋漓的感覺了,招式間不由加快了度。這下,孫小剛有點招架不住了,開始轉為守勢。但林可凡的招式像無孔不入一樣,沒一會,就孫小剛就感到自己的肩、胸、腹和手臂上的穴位被連續拂中了幾下,使自己的招式頓時不連貫起來,出現了輕微的停滯。
不過林可凡拂中孫小剛時都是在穴位上一沾即離,只是讓他有點酥麻的感覺。高手相爭,這麼輕微的停頓就能立刻分出勝負了。
知道是小師弟相讓,孫小剛一個虎跳,躍出了戰圈,哈哈笑著說:「小師弟確實厲害,我是打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