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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兩百一十六章 孕事疑雲 文 / 北宋生活顧問

    這人哪,要麼懷孕欣喜,要麼不孕失望,可這診斷結果截然相反,讓人怎麼辦?林依現在的心情很複雜,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青苗覺得名醫的說法更可靠,畢竟口碑在那裡擺著,但林依認為再有名的郎中,也有失手的時候,於是讓青苗6續又請了幾名郎中來,一號過脈後,那幾名郎中的見解,可謂是眾說紛紜,有說不孕症的,有說身體失調的,也有說有喜的,還有一位琢磨良久,稱就算是有孕,也是時日尚早,怕是斷不准,建議林依先觀察一段時間,再作診斷。

    青苗送走最後一位郎中,關起門來問林依:「二少夫人,他們各說各的,咱們究竟聽誰的好?」

    林依苦笑著撫上小腹,無奈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只能照有位郎中講的,等上一等再看了。」

    青苗笑道:「這話有道理,若二少夫人是真有孕,再過幾個月,肚子該大了,一眼就能瞧出來。」

    林依忍不住笑了,哪消等那麼久,若這個月過完月事還不來,那十有**就是有了。笑著笑著,她的表情僵住了,月事不來,除了懷孕,也有月經不調的可能,哪能就肯定是前者呢,那位郎中讓她等一段時間再行診脈,倒是有幾分道理的。

    青苗見林依表情怪異,關切問道:「二少夫人,你可是身子不舒服?我去照著方子抓藥罷。」她取過方子,又開始犯糊塗,是抓安胎藥,還是抓調理身子的藥,又或是該抓治療不孕症的藥?

    林依歎了口氣,道:「收起來罷,等過段時間,重新請郎中來瞧過再說。」

    青苗知道今日之事是瞞著楊氏的,便把藥方小心疊好,鎖進了箱子裡。

    晚上,林依躺在床上呆,張仲微逗了她好一時,也不見個笑臉。他琢磨半晌,想起昨晚林依的話,忙問:「娘子,你請郎中來家了?」

    林依點了點頭,仍舊不作聲。張仲微瞧她這表情,心一沉,抓緊她的手道:「莫急,有病治病,總會有辦法的。」

    林依翻了個身,悶聲道:「倒不如有病,該怎麼治就怎麼治,還暢快些。」

    張仲微見她講得蹊蹺,忙問詳細。林依將那幾個郎中的診斷講了一遍,又翻身下床,取出一疊藥方,苦惱道:「仲微,你說我該聽誰的?」

    張仲微哪懂得這個,撓了撓腦袋,安慰她道:「各執一詞,總比下了決斷好,咱們就先等上一等,過些日子再請那有名望的郎中來。」

    他的想法,與林依的打算是一樣的,就目前來說,也只能這樣了。林依將藥方重新藏好,叮囑張仲微道:「先別告訴娘,免得讓她擔心,等郎中確診再說。」

    張仲微點了點頭,又不住地安慰她,叫她放寬心,直到哄得林依一笑,才安心睡去。

    這世上,就沒有不漏風的牆,林依一天之內請了這許多郎中來家,想把所有人都瞞過去,是不可能的。楊氏那裡,先得到了消息,但林依不講,她就不問,且禁止底下的人私自議論。

    二個得到消息的人,讓人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是遠在祥符縣的方氏.那位診斷林依體寒脾虛的游醫,走街串巷,隔日到了祥符縣,正巧方氏因沒能招得時大官人做女婿,身子不適,將他請了去。她閒話中得知游醫頭一日剛去過張家大房,便不住地打聽詢問。

    那游醫做人不地道,明明收過林依的封口費,卻還是經不住方氏軟泡硬磨,一不留神,就把底兒抖露了出來。

    那體寒脾虛、操勞過度等語聽在方氏耳裡,就等同於不孕症,她心裡不急,因張八娘而起的小病症好了,身子也適了,待游醫一走,便火急火燎地從床上爬起來,請張梁,喚李舒,稱張仲微恐怕要絕後,趕緊幫他尋個能生養的美妾送過去。

    張梁和李舒冷不丁聽她講了一大篇,皆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直到等她講出林依患有不孕症,這才明白過來。

    張梁也十分關心張仲微的子嗣情況,急急忙忙問道:「郎中確診了?大房使人來送信了?」

    方氏是自己作主把身體不調改成了不孕症,心裡還是有些虛,支支吾吾道:「我是聽方纔那個游醫講的,他昨日才去給仲微媳婦瞧過病。」

    李舒不相信,前日她兒子滿月,大房不但送了金項圈,還把欠她的十貫錢還清了,既是過得這樣富裕,怎會請個游醫去瞧病。張梁聽她這一說,也懷疑起來,問方氏道:「你莫不是聽錯了?」

    方氏大聲喚任嬸,立馬就準備換出門的衣裳,道:「聽沒聽錯,我走一趟便知。」

    李舒欲攔,張梁卻覺得該去一趟,便准許方氏帶上任嬸,朝東京城去了。

    自林依新酒樓落成,方氏和任嬸還是頭一遭來,打聽著才尋到地方,抬頭一看,重簷疊瓦,畫角飛梁,好個威風的酒樓。任嬸躊躇道:「二夫人,你看大房這酒樓蓋的,哪像是請游醫的人家,許是你聽岔了,咱們還是回去罷。」

    方氏瞪她一眼,道:「你瞧大房達了,就替他們說話了?」

    任嬸忙稱不敢,縮到方氏後面去。

    方氏昂挺胸走到酒樓門前,問那跑堂的道:「你們東家在何處,叫她來見我。」

    跑堂的瞧她兩眼,認定是鬧事之人,正要喚鎮場的媳婦子,卻聽得櫃檯的張八娘喚了一聲娘,這才曉得是二房的夫人,忙恭敬將她迎了進來。

    張八娘以為方氏是為了她的親事來的,待想上前,卻又不敢,便把楊嬸推到面前擋著。

    楊嬸只好走出櫃檯,命酒保上酒,招待方氏。方氏卻把手一擺,道:「我不是來吃酒的,你們二少夫人在哪裡?」

    不是吃酒的,那就是來尋事的,楊嬸馬上朝跑堂的便了個眼色。跑堂的,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之人,立時會意,悄悄溜到後院去了。

    楊嬸怕方氏在酒樓裡鬧將起來,便哄她道:「二夫人,二少夫人並不住在這裡,你且繞到酒樓後面,從那小門進去。」其實酒樓內有直通後院的門,楊嬸是為了給跑堂的留出報信的時間,才故意這樣講。

    方氏朝酒樓內看了看,的確不是居家的地方,那後門又隱蔽,沒讓她現,便信了楊嬸的話,站起身來,一面朝外走,一面問道:「楊嬸,我把你送與大房,如今風光了?現在這酒樓任何職?」

    楊嬸謙遜道:「不過幫二少夫人打打下手罷了,承蒙她看得起,叫我做個掌櫃的。」

    「掌櫃的?」方氏腳步一滯,回頭看了一眼,驚訝道:「原來掌櫃的不是我家八娘?」

    楊嬸聽她語氣不詳,忙道:「『掌櫃的』只是講出來好聽,其實就是打雜的,八娘子是主子,怎能做這樣的話計,自然是有更重要的職務在身。」

    方氏不依不饒,非要弄個清楚,問道:「那八娘子現任何職?」

    楊嬸道:「二少夫人最信任八娘子,叫她管著帳呢。」

    張八娘也靠了過來,道:「娘,三娘說她信不過別個,只叫我管賬。」

    方氏並不曉得林依這酒樓,帳房只管記賬、並不管錢,她眼珠兒一轉,心道,帳房這職務,確是重要,且又有油水可撈,不錯不錯。

    於是臉上笑開了花,抓住張八娘的手連拍兩下,轉身走了出去,直奔後院。

    楊氏與林依早已接到跑堂的信兒,但卻都猜不出方氏來做甚麼,只疑惑,她還欠著大房的錢呢,就敢上門尋事?

    流雲與流霞兩個奉命,在院門口坐著嗑瓜子兒,小扣子則在院子裡掃地。方氏一來,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她認得流霞兩個,便徑直走過去,叫她們二人讓路。流霞與流雲兩個笑嘻嘻起身,拉方氏在板凳上坐下,遞過一把瓜子兒,指了塵土飛揚的院子道:「二夫人,得罪,家裡正大掃除,到處是灰,且委屈你在這裡稍坐,待得屋裡收拾乾淨了再進去。」

    方氏心道,只是叫她等一等,並不是將她拒之門外,便真坐了下來,接過瓜子兒來嗑。流霞與流雲,嘴又甜,又會引人說話兒,三言兩語就把方氏的來意套了出來。她們早就知道林依請游醫的事,倒也不奇怪,仍舊神色自如地陪方氏閒話。

    而院子裡掃地的小扣子,則趁方氏不注意,悄悄丟了掃帚,奔進了屋裡去,急急地將方氏方才講的話,轉述了一遍。

    林依聽說方氏是為她的「不孕症」而來,大吃一驚,臉色刷地就白了。楊氏也是一驚,她只曉得林依請了許多郎中來家,卻不知是為這事兒。她朝旁邊一看,瞧見林依的臉色不對,忙按下旁的心思,道:「媳婦,二夫人的話哪裡作得了准,定是她道聽途說,上門尋事。」

    事到如今,林依想瞞也瞞不住了,只得將昨日瞧病的情形向楊氏講了一遍。她講完,心中忐忑,又怕楊氏失望,又怕楊氏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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