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殭屍」蹦起來活動了活動手腳,看胡樂等人對他怒目而視,趕緊擺手大叫:「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賈貴愣了一下,沒聽說過殭屍還會說話的,就對那「殭屍」說:「你是人是鬼?怎麼又活了?」
那「殭屍」趕緊說:「幾位大俠不要誤會,我是人啊~貧道因塵,方才有歹人來此行兇,我裝作死屍才逃過一劫。」
胡樂和賈貴仔細打量著他,看他打扮是個道士,還挺年輕,就問他:「那行兇的是些什麼人,走了多大會兒了?」
「來的好像是少華山上的一夥山賊,他們經常下山來搶糧搶東西,這次沒想到竟然來這道觀裡行兇,把這裡洗劫了一空,然後騎著馬帶上東西走了,大概有一個多時辰了吧。」
「他們都走了那麼久,你怎麼還趴在這裡裝死?」
「貧道……貧道自幼膽子就小,趴在地上嚇得不會動了,生怕他們再轉回來殺個回馬槍,要不是這位……這位少俠踩了我一下,實在是疼的受不了,所以才蹦起來的。」
「這道觀裡最近是不是來了一位玉真道人?」胡樂急著打聽王富貴師傅的下落。
「你們怎麼知道我師父的名號?他老人家已經過世了。」因塵說。
「是被這群山賊殺死了麼?屍體在哪裡?」胡樂和賈貴感到很失望,沒想到居然來晚了一步。
「不是,我師傅是一個月前病逝的。」因塵解釋道,「我和師傅原來是在山那邊的玄冥觀裡,本來好好的,不過近來可能是流年不利,總遇見倒霉的事,師傅是鬱悶成疾,最後病死的。」
「說詳細點。」胡樂和賈貴想知道都生了些什麼事。
「嗯……」因塵慢慢地說起了最近生的事情,「我有位因貴師兄,平時不太守道家的規矩,經常下山找那些女人們廝混,真是叫人羨慕,。哦不,真是令人不齒啊,因此老是惹得師傅生氣,後來我那師兄竟然丟下師傅跑了,師傅很傷心也很惱火,這是其一。幾個月前的一天,天上雷電交加,有一道閃電劈在了玄冥觀上,引了一場大火,把道觀燒了個乾乾淨淨,我和師傅只好到了這清風觀暫且安身,師傅更是憋悶不已。結果,氣大傷身,生了場大病去世了。」因塵向他們說了玉真道人死的詳細經過。
胡樂和賈貴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面面相覷,失望不已。
胡樂抱著一線希望問因塵:「那你師傅死之前有沒有提到他保存著的一種丹藥的方子,叫『七寶神通丹』的。」
因塵點了點頭說:「師傅死之前自知陽壽已盡,把這方子傳給了我,說這是歷代玄冥觀主的信物,讓我拿上,以後有機會重振玄冥觀,做玄冥觀的下一代觀主。可是這玄冥觀已經成了瓦礫堆了,我當這觀主還有什麼用。」他對做觀主這件事不抱什麼希望,言談話語帶著不屑的語氣。
「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呢?」胡樂問他。
「還能怎麼辦,玄冥觀沒了,這清風觀人也死絕了,我現做道士不太好混啊,不如就此還俗算了。趁我青春年少,還能找個好婆娘過我的下半輩子……」因塵充滿了對紅塵俗世的眷戀之情,幻想起今後的美好生活,禁不住眉飛色舞。
賈貴就跟他商量:「既然你不打算繼續做道士,那把玉真道長留下的方子轉讓給我們如何?我們可以給你點銀子,讓你還俗之後過的舒服一點。」
因塵打量了打量賈貴,又看了看胡樂,神色嚴肅地說:「這是我師傅留給我的東西,無比寶貴,焉能給了你們,真是笑話!」
胡樂和賈貴心裡一沉,覺得沒希望了。
不過因塵接著的話又給了他們希望:「你們能給多少啊?」原來是想藉機抬抬價碼。
賈貴裝作大方地說:「嗯,我們出十兩銀子,已經不少了,你考慮一下。」
因塵臉色露出一絲喜色,隨即又故意裝作為難地說:「這個,實在是少了點兒吧。最少也得這個數。」說著伸出了三根手指。
「就你那破藥方子也敢跟我們要三十兩,你瘋啦?得,我們走。」賈貴早把因塵的神色變化看在了眼裡,故意裝作要走的樣子。
「幾位,幾位,別走啊,還有的商量啊。」因塵眼看到手的銀子要飛,也不再故作矜持了,急忙攔住他們。
因塵又把三根手指變成了兩根手指,對他們說:「就這個數,我保證你們物有所值,不但能得到方子,我另外再奉送師傅煉出來的成品丹藥一粒,怎麼樣?」說著從身上拿出了一塊羊皮卷,還有一個小藥瓶子,從裡面倒出一粒丹藥來,在三人的面前一晃。
胡樂瞅著因塵手裡那粒黑乎乎的丹藥,有點不相信地問:「這不是你從身上搓下來的泥丸子吧?」
因塵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連否認,說願意對天誓,這就是貨真價實的「七寶神通丹」。
胡樂和賈貴一商議,覺得二十兩銀子換藥方簡直太便宜了,就決定跟因塵成交。
賈貴還不死心,指著因塵手中的藥瓶子說:「這價錢有點貴啊,你那瓶子裡還有丹藥沒有,再給個百八十粒的就湊合了。」
因塵苦著臉說:「小道這裡也不多了,本想留著自己用,既然你們覺得虧了,我就再給你們兩粒,要上百粒斷斷是沒有的。」說著又從藥瓶子裡倒出兩粒,然後給他們看了看已經空了的瓶子,表示再也沒有了。
胡樂覺得差不多了,就從懷裡拿出一錠二十兩的銀子,和因塵換了那丹藥和寫著藥方的羊皮卷。打開羊皮卷看了看,裡面記載的是「七寶神通丹」的配方和煉製方法,看起來像是真的,對賈貴點了點頭,然後用心把羊皮捲上的內容記在了腕式電腦上,免得遺失。
因塵接過銀子,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也生怕是假貨,鑒定了一番才作罷,滿意地對三人說:「幾位施主,這裡並非久留之地,我們就此話別吧。」說著一拱手,帶著銀子一溜煙地跑掉了。
胡樂心裡暗暗為玉真道長傷心,他收了兩個弟子,一個到現代當了董事長,另一個把他的藥方都給賣了,不知道他如果地下有知,會不會氣得再死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