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折騰了一夜,第二天胡樂和賈貴都睡過了頭,沒有及時地起來觀摩來到宋朝之後的第一輪日出,快到中午才醒了過來.
兩人開始商議如何尋找師傅的下落。賈貴提議到官府去報個案,然後再寫一些尋人啟事貼在路邊,最好加上點獎金刺激,想必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胡樂不大贊成賈貴關於報案的想法。一來經過昨夜的事情,說明宋朝的官兵不是很好相處的;再者即使報案你也得說清楚要找的人姓甚名誰、家住哪裡,這些東西怎麼提供?師傅本來就不是這裡的人嘛。
至於貼尋人啟事,倒是行得通。不過胡樂和賈貴都沒用過毛筆,所以寫啟事的活得另外找個人干。現在他們認識的人只有郭氏兄妹,郭勝看起來五大三粗的,整個一貧苦勞動人民,在這萬惡的舊社會靠獵戶謀個生路,估計不會有什麼文化;而郭琳那小姑娘估計還行,生得聰明伶俐的模樣,應該是個識文斷字的人吧,等會找到郭琳問問便知。
胡樂看見郭琳手裡提了一把青菜從門外走進院子,就出房間迎了上去,開口問道:「郭琳妹子,出去買菜啊。」
郭琳看著胡樂直笑,原來胡樂出來的匆忙,腳上的鞋子穿錯了,一隻是自己的,另外一隻是賈貴的,賈貴腳大,郭勝給他找來的鞋子自然比胡樂的大上兩號,讓胡樂這麼一穿,自然是顯得一隻腳大、一隻腳小,相當的滑稽。
胡樂順著郭琳的眼光看到了自己的鞋子,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溜煙跑回屋子換好了鞋,轉身回到院子當中,對郭琳說:「不知道小妹可會寫字?」
郭琳笑道:「我舅舅是個教書先生,閒著沒事的時候我也跟著他學過一些文字,只是會的不太多,胡哥哥有什麼事情麼?」
胡樂就把寫尋人啟事的想法給郭琳說了,郭琳也不推辭,只是家中平日裡也用不到筆墨紙硯,需要去鎮上買點才行。胡樂就把買筆墨和紙張的事情攬下了,正好也趁這個機會去鎮上逛逛,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也順便打探打探消息。賈貴聽見了也要同去,二人跟郭琳告辭之後就出了門。
納蘭鎮的規模不大,大概有個四五百戶人家,不過地理位置卻很好,有一條官道從鎮子正中橫穿而過,因此鎮上也比較熱鬧,來往行人絡繹不絕,道路兩旁也有許多商家店舖開門迎客。
兩人行走在街道之上,看著眼前這群「古人」,有推車的、挑擔的、吆喝叫賣的、占卜算命的、騎自行車的……唔……那是賈貴看花了眼,兩人恍若置身夢中一般。
胡樂在路邊找了個賣饅頭的攤位,跟老闆客氣地詢問:「這位大叔,請問這鎮上賣文房四寶的店在哪裡?」
饅頭鋪老闆倒是個和氣人,給他們詳細說明了位置。胡樂看這店裡剛出籠的饅頭,雖然不像現代的饅頭那樣白的嚇人,但是冒出來的熱氣透著一股香甜的味道,就從身上摸出兩個制錢遞給老闆,要了他四個饅頭,兩人啃著饅頭向賣筆墨的店舖走了過去。
胡樂臨出門的時候,用銀子跟郭勝換了不少的制錢,也瞭解到這裡的物價水平不高,買一般的小東西是用不到銀兩的,所以腰裡帶著一大串制錢出了門。
兩人走了約莫1o分鐘,從鎮子東頭走到西頭,這才看到了一家掛著「翰墨軒」牌匾的店舖,二人進去挑了些紙張,又要了些筆墨,包裹好了帶在身上回了郭家。
郭琳見他們帶著紙張和筆墨來了,也不推辭,挽起袖子開始研墨,把墨研開之後,拿起筆來在硯台裡蘸了蘸,攤開一張白紙,然後頗為自信地對兩人說:「行了,想讓本姑娘寫些什麼字呢?」
胡樂就把要尋找師傅的大概意思跟郭琳說了,具體措辭讓郭琳自己來定。郭琳略一尋思,就開始在白紙上揮毫潑墨,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張尋人啟事就寫出來了:
尋人起事
令有胡樂賈貴二人,丟失陳風師傅一名。念及恩師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將徒弟餵養長大,徒弟感恩圖抱,急尋恩師下落。望有知其下落者,來告知,感激不盡,並酬謝白銀十兩。
胡樂皺著眉頭看著這張寫好了的白紙,不住地搖頭。字跡歪歪扭扭,好像是什麼蟲子在紙上爬過一般,而且還有不少錯別字和措辭不當的地方。
胡樂苦笑著給郭琳糾正:「這個尋人啟事的啟字應該是開啟的那個啟,你寫成起事的話,意思就完全變了,貼出去讓官府的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們要找人造反起事,那就糟了。這個今有的今字,你寫多了一點,成了令字……還有那個感恩圖報,是報恩的報,不是摟摟抱抱的抱……再有就是你寫的那個一把屎、一把尿什麼的太嚇人了,師傅給我們的伙食好著呢,犯不著吃那些玩意兒……」
郭琳聽了臉一紅、嘴一撅,有點生氣地對胡樂說:「原來你是會寫字的,那還要我來寫做什麼?」一甩手走到了一邊,賭氣不理胡樂。
胡樂也不知道怎麼跟郭琳解釋,自己字倒是認得,可是連毛筆都沒碰過,更談不上寫了。寫出來的東西估計還不如郭琳「爬」出來的好,連忙向郭琳小心地賠不是、說好話,讓郭琳改掉錯字之後再寫幾張。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呆的賈貴走了過來,拍了拍胡樂的肩膀,然後拿起毛筆,面帶得意地對胡樂說:「看哥哥我的!」
說完揮動毛筆在紙上唰唰寫了起來,一行行工整的小楷躍然紙上,三下五除二寫完收工,賈貴負手而立,彷彿是某位大書法家附體,咧著大嘴一臉的得色。
胡樂被賈貴的驚人之舉給鎮住了,以前也沒見過賈貴有這麼一手啊,看賈貴寫的工工整整,好像是印刷體一般……
郭琳在旁邊也拍手稱讚,像追星族一樣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賈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