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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二章 多種原因 文 / 大明征途

    對於朱翊鈞沒有徵求自己的意見就把本該屬於自己的戰利品「墨環」送給朱常洵,朱常洛皺了下眉頭,說沒有意見是假的。這偏袒的也太過了吧!至少你也應該先徵詢一下自己的意見吧?就算你是皇帝,又是父親,但也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做的這麼明顯吧?

    不過,好歹朱翊鈞還沒忘記說要給點補償。

    聽了朱翊鈞的話,朱常洛心中一動,哪還管他是虛偽客套還是真心實意。作為皇帝,既然你開了尊口,只要自己不提出讓你立自己為儲的那種過分要求,一般的小要求你應該不會拒絕吧?比如說…要那匹紫獅驄!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自己剛才還在發愁怎麼樣才能把那匹良駒弄到手呢!

    一隻鴿子換一匹日行八百的大宛馬,無論怎麼算都不是賠本的買賣!

    「既然是父皇的賞賜,兒臣就卻之不恭了。」朱常洛施了一禮,根本就沒有客氣的意思,他可不希望這只是朱翊鈞嘴裡隨口一說而已,自己萬一推辭一下,真個失去了這難得的機會。

    「兒臣也沒有特別的要求,只是平日裡對馬還有些特殊的喜好,剛才那匹大宛馬兒臣覺著不錯,很對兒臣的胃口,如果父皇肯割愛的話,能否把那匹紫獅驄賞賜給兒臣?」

    朱翊鈞笑了笑,這個兒子可沒有洵兒那麼實在和可愛,倒是不客氣,張口就討要那匹自己一直都沒騎過的大宛馬。

    不過,朱翊鈞倒也不想拒絕朱常洛的要求,那匹大宛馬只是眾多御馬中的一匹,雖說算是極品,但性子卻烈了些。換成十年前,朱翊鈞還會想著親自去馴服,那畢竟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但這幾年,他的腰部出了點問題,再加上這些年發福了很多,也就逐漸失去了馬上馳騁的興趣。

    「既然開口了,想要就拿去吧!」朱翊鈞隨意的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

    「謝父皇恩典!」朱常洛興奮說道。

    朱常洵不屑撇了撇嘴,想不明白那白癡的都人之子要匹馬有什麼值得高興的,還不如養隻鳥啊、貓啊的寵物來的好玩。

    這邊的剪柳之戲到此也算進行的差不多了,隨後朱翊鈞便帶著眾人去看宮裡的龍舟比賽。不過,朱常洛並沒有跟去,他知道自己去不去朱翊鈞都不會太在乎的,今天自己能來應個景便算是達到了目的,也就不會有人亂嚼舌根說自己失禮了。接下來與其去看無聊的龍舟比賽,倒還不如去裡草欄場騎著新得到的紫獅驄熟悉一下。

    西苑位於皇宮的西側,由北海、中海、南海組成,佔地面積廣大,僅北海就有七十公頃。作為明朝主要的御苑,是帝王游息、居住、處理政務的重要場所。只是朱翊鈞平日裡倒是不常到這裡來,他一般都會待在乾清宮和文華殿,很少外出。

    從西苑到裡草欄場倒是不遠,出靈星門向東直走,中間也就隔著個皇城。

    來到裡草欄場,朱常洛沒有急著乘騎紫獅驄,而是在豐裕亭先坐了下來,對身邊的鄒義問道:「最近是否又有什麼大事?」

    鄒義想了想,開口說道:「要說什麼大事,奴婢倒是剛從兵部打聽到了一件,殿下是否還記得奴婢說過的二月中河套部布色圖再次犯邊的事情。」

    「哦?」朱常洛頓時來了興趣:「上次陝西總督不是上湊說要對布色圖進行痛擊嗎?父皇還專門從內庫撥了銀子,難道這麼快就有結果了?」

    鄒義笑著哈了下頭:「沒錯,殿下。在布色圖再次犯邊後,總督李汶、總兵官麻貴親率一萬五千大軍出擊。游擊將軍閻逢時等從紅山出發,為中路;參將王天陘等從高家堡、神木山出發,為左軍;參將孫朝梁等從定邊、安邊平山出發,為右軍;李汶、麻貴繞過布色圖北出邊關上百里埋伏了下來,對布色圖形成了合圍。這一仗下來,布色圖幾乎全滅,我大明繳獲了馬匹、駱駝、牛羊近五千餘隻,俘虜近千人。」

    「嗯!」朱常洛笑著點了點頭:「早就該給他們一些教訓了,免得那些遊牧部落還以為我大明是塊肥肉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呵呵,殿下說得對!若是平時這些韃子也不敢這樣做,只是最近幾年,我大明接連用兵,又是忙著鎮壓寧夏的哱拜之亂,又是派大軍去朝鮮打倭國,還有西南的那些土司也是降了叛、叛了降的不安生,再加上這幾年災害頻繁,所以那些韃子才敢來冒犯虎威。」鄒義接口說道。

    朱常洛想了想,確實也有道理,不說大明這幾年接連用兵,單說這氣候也是反常的很,比他記憶中的後世要冷的多了。自然災害也是接二連三的不斷,不是大旱就是澇災,讓人不得安生。他知道,這是萬年難遇的小冰河帶來的。

    為了幾處的用兵和賑災,大明像是流水般的花錢,存銀的大量消耗,讓很多可有可無的戰爭是能免則免了,比如說遊牧民族的犯邊!只要不是大規模的劫掠,大明往往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是大明不去教訓他們,實在是戶部無力,已經拿不出足夠的軍費再去打仗了!

    說出來有點可笑,巍巍大明,幅員遼闊,人口眾多,資源豐富,人們更是生活富足,朝廷居然會窮到拿不出足夠的錢去打仗?

    其實這完全是事實!自從出閣讀書以來,朱常洛由於能接觸到大臣了,所以對於大明的現狀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只說大明這些年的財政收入吧,說實話,萬曆前期張居正在的時候還是蠻不錯的,他在清丈土地、核實戶口的基礎上實行了著名的一條鞭法——把賦役中的各項名目,力差、銀差、雜泛等合為一種,歸入田賦,按田畝核算,統一徵收,並允許除漕糧外,均可折成銀兩交納。

    那十來年朝廷是真的存下了不少的銀子!

    朱常洛曾經專門問過內閣和其他部院的大臣,由此知道,張居正死後,國庫存糧可以滿足九年的需要;太倉中的存銀六百多萬兩,太僕寺存銀四百多萬兩,南京國庫有存銀二百五十萬兩,各省存銀也在十五萬——八十萬兩之間!

    相對於張居正死後這些年的收支和大明的生活水準,這是一個讓人驚歎的數字!

    自張居正死後,由於群臣的消極和反對,一條鞭法便名存實亡了。不過,太倉庫這些年還是每年都能有大概三百萬兩左右的收入,只是,相對於每年的收入,為了維護這個龐大的帝國正常的運轉,太倉除戰爭外的正常支出這些年每年都要三百萬——四百萬兩之間!這就形成了一個問題,每年的支出超過了收入!也就是說,作為國庫的戶部太倉庫每年都要倒貼錢!

    現任戶部尚書楊俊民曾經跟朱常洛抱怨過,這些年由於天災頻繁,戶部太倉庫每年都會虧空少則幾十萬兩,多則上百萬兩!至於戰爭的經費,則根本就不是從戶部支出的,戶部也沒有了那個能力。不論是出征西南土司還是平定寧夏的哱拜之亂,又或者是花錢如流水般的朝鮮戰爭,所有的花費都是從太僕寺存銀和南京國庫存銀提取的!

    所以說現在北方的遊牧民族的頻頻犯邊——他們猜測大明是因為在對外用兵顧不上他們!實則是大明國庫空虛,只要不是大範圍大規模犯邊,大明都不想輕起刀兵,沒錢打仗啊!

    就像這次河套部布色圖再次犯邊,為了對他進行痛擊,在戶部拿不出銀子、太僕寺存銀專供另外幾場大戰的情況下,朱翊鈞最後從皇宮的內庫出的銀子,也就是說他拿出的算是名義上屬於他的私人錢財來打的仗!

    朱常洛其實一直也在思考,堂堂的老大帝國,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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