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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四章 首輔的決心 文 / 大明征途

    「陛下為將來計,屢改成命,否認前言,是欲愚天下而實以天下為戲也。然陛下既有並封之意,假錫爵之手,旨予禮部。錫爵大謬,王家屏之高蹤自在,陛下優禮輔臣,必無自取其辱。奈何噤無一語,惟是患得患失之心勝,以至不能自持耳!然……」

    朱翊鈞看著手中的奏疏,心頭動了火氣,看了看署名,光祿寺丞朱維京!嗯,可有可無的臣子一個,然後把這份奏疏放在左手邊,接著拿起另一份。

    「陛下雖怒群臣激聒,更定冊立之期,然未嘗屢廢其事。今以屆期,忽傳並封為王以待適嗣,臣謂陛下非真待也。古王者后妃無偏愛,故適後多後嗣;後世愛有所專,則天地之交不常泰。祖宗以來,中宮誕生者有幾?國本早定,惟元子是屬,或二三齡而立,或五六齡而立。即陛下春宮受冊時,止六齡耳,寧有待嫡之議與璐王並封之詔耶?況宮闕之內……」

    「啪!」

    朱翊鈞根本就沒有看完,就氣憤的把這份言辭更過分的奏疏摔在桌子上。接著又拿了起來,看了一下署名,給事中王如堅,很好!也不是什麼離不了的臣子,把這份奏疏又放在了左手邊。

    接下來朱翊鈞又接著一連看了十幾份,無一例外全都是為這次「三王並封」的事情。即便是早有預料,但看到這些奏疏上有很多言辭頗為偏激,他心中的怒火還是止不住噌噌外冒。

    朱翊鈞的計劃確實非常的成功,這看了十幾份奏疏了,居然沒有一個是對皇長子「遇刺落水」的事情有疑惑的,甚至也就有兩份稍微提了一下,請皇上加派人手保護皇長子安全,但也僅止於此了。

    看了看左手邊挑出的這幾份言辭太過放肆的奏疏,這些是朱翊鈞準備想要懲罰的。這也是他的手段,每隔一段時間大臣們鬧上一場後,他便會處罰一批人,這樣那些大臣便會老實一段時間。不然,倘若不罰,豈不是助長了群臣的氣焰?那樣他們就會鬧得更歡更勤快更肆無忌憚了!

    「萬歲爺,輔王錫爵求見。」許福進來後小心翼翼的說道。他實在是不想這個時候進來,每次皇上在看奏疏火的時候,文華殿中的這些近侍就會有人觸霉頭,跟著倒霉。

    朱翊鈞皺了下眉頭,此刻卯時剛過不久,王錫爵怎麼這麼早就進宮了?辰進申出,這是內閣鐵打不動的辦公時間,自成祖皇帝遷都北京後一直未曾更易。

    不過,既然輔來了,就不能不見,畢竟內閣乃是朱翊鈞控制大明的中樞,輔更是重中之重。

    「傳他進來吧。」朱翊鈞拿著手中的奏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把這份放在左邊的位置上。一般情況下,在他心目中那些只要是有些才華的臣子,即便言辭激進了些,只要不過他的底線,朱翊鈞都不會太過責罰的。

    「微臣參見皇上。」王錫爵進來後,跪倒在地說道。

    「先生請起,此時離內閣辦公時間還有將近一個時辰,這天寒地凍的,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朱翊鈞笑著問道,自從他親政一來,無論是申時行還是王家屏,或者是其他內閣大學士,他一直以來都禮遇有加,不曾太過苛責過,最多也就實在氣不過時吼上兩嗓子而已。

    王錫爵起身後拱了拱手,然後取出一份奏疏後雙手托過頭頂:「皇上,微臣是來請辭的,這是微臣的致仕辭呈。」

    不在意的笑了笑,朱翊鈞對這些大臣的心思也算有些瞭解。無論是誰,官位多高,只要被其他大臣彈劾,遭到彈劾的官員都會在第二天上疏請求致仕,以表明自己的清白。

    朱翊鈞當然知道王錫爵昨天遭到群臣圍攻斥責的事情,他剛才看的奏疏裡面就有很多在反對「三王並封」的同時而彈劾王錫爵的,這王錫爵也是為了被彈劾的事情而上疏請求致仕的吧?

    許福從王錫爵手中接過他的請辭致仕奏疏,雙手捧著放在朱翊鈞面前的龍案上。

    朱翊鈞只是瞟了一眼面前的請辭奏疏,並沒有拿起來觀看,而是笑著說道:「不准!朕可不想讓先生成為大明史上在輔位置上最短的臣子,呵呵,這才僅僅一天而已。」

    王錫爵跪了下來:「皇上,微臣有罪,有愧於輔之位,不敢再做留戀,但求皇上批准,微臣去意已決。」

    「不准!先生是朕看重的輔,學識和為人都是值得信賴的,朕還等著在先生的輔佐下開創盛世呢!」朱翊鈞笑了笑,看來王錫爵想玩三請辭了。

    「老臣真心請辭,愧對於皇上,還請皇上看一下臣的奏折,批准老臣的請求。」王錫爵果真如朱翊鈞預料般,來了第三次請辭。

    朱翊鈞並沒有看放在龍案上的王錫爵的致仕請求奏疏,而是笑著吐出兩個字:「不准!」

    「皇上,老臣請辭,實乃是自知誤了皇上,羞愧難當,無地自容,不敢再立足於朝堂了,求皇上開恩,容老臣離去。」王錫爵第四次請辭道。

    朱翊鈞皺了下眉頭,有點生氣了,這都是第四次了,你還想幹什麼?做人要懂得適可而止。

    「輔有何誤朕之處?還請明言。」這次他連「先生」二字都不叫了,算是在提醒王錫爵,他有點不耐煩了。

    然而,王錫爵似乎並沒有察覺出朱翊鈞的不耐,而是自顧說道:「老臣對皇上有三誤,全在封王之事上。一是未進行全力諫諍,盲目的為皇上草擬了兩道詔旨,結果鑄成大錯。二是對《皇明祖訓》當中立嫡之條,理解偏頗,貽誤了皇上。三是『待嫡』之旨是無據之儀,當初沒有向皇上講明,全是老臣的錯。」

    看到朱翊鈞已經變色的臉,王錫爵又接著說道:「老臣有這『三誤』,皇上雖然沒有怪罪,但老臣捫心自問,愧對祖宗,愧對皇上。不僅如此,這樣變亂祖制的做法,將來還會引起後世的釁端,因而老臣又愧對天下、愧對後世。試問,老臣還有何面目在朝堂立足?有何面目輔佐皇上?請皇上恩准,放老臣回故里了卻殘生吧。」

    朱翊鈞端起龍案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努力平息一下怒火。他沒有想到,這王錫爵僅僅只是過了一個晚上就受不了群臣的壓力了,真是出乎意料。

    雖然朱翊鈞早就想過「三王並封」恐怕很難施行,但王錫爵這明裡暗裡的意思都想讓他收回旨意的意思還是能夠聽的出來的。只是這頭天降旨第二天就收回的事情,朱翊鈞還是不想幹的,這不僅有損權威,還有傷面子啊!

    「輔,請辭的事情休得再提,你回內閣辦事吧。」朱翊鈞揮了揮手,想盡快打出去王錫爵。此時他心中充滿了怨念,你倒是在前面給朕頂個十天半月的,再不濟也頂個三五天的吧!可現在倒好,剛過個一天就承受不住了。

    「皇上!」王錫爵沒有離開,拱了拱手,語氣堅定的說道:「老臣去意已決,請恕老臣無禮了,即使是皇上不批老臣的致仕請求,老臣自會掛冠而去。」

    「你……」

    朱翊鈞頓時氣急了,你這老傢伙是在威脅朕嗎?

    「皇上,假如老臣掛冠而去,相信大多數的人都會相信那份『三王並封』的詔書乃是老臣受脅迫之下所擬,所以,老臣懇求皇上批了老臣的致仕神情,免得到時有人懷疑皇上從中作梗。」王錫爵一臉平靜,看不出悲喜。

    威脅!絕對的威脅!難道朕批了你的致仕申請,別人就會認為不是朕脅迫你的?這老傢伙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不過,朱翊鈞還算瞭解自己的這位曾經的講官的性情,知道他是個性剛直的人,吃軟不吃硬,不然上次也不用大打感情牌了。

    「朕為人君,恥為下臣挾制,今輔又是如此,若朕收回旨意,置朕於何地?」朱翊鈞變成了一幅苦瓜臉,大倒苦水,硬的對這老傢伙用處不大,只好用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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