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與莫辰算是第次會面。從前二人炎是交惡。如今倦舊引囂的干係走到一起,此時二人在吳辰的行館裡把酒言歡,雖是相互利用,可是這奉承和恭維是少不了的,吳辰說了許多不打不成交的話,奕亦放下架子,口口聲聲稱呼吳辰為老弟。這事兒若是讓旁人見了,定然會大跌眼鏡。
「張之洞已被吳某說服,王爺。一切的壁壘都已清掃乾淨了,只是不知下一步進行的如何?」吳辰笑嘻嘻的進入正題。
奕神秘莫測的點點頭:「皇上派我來拉攏你,說以往的事兒既往不咎。」
吳辰笑了笑:「這就好辦了。明日老佛爺要召我入宮,且先看看她怎麼說,夜裡咱們就舉事,這事兒事關重大,王爺將來有朝一日若是能夠登基,可千萬莫要忘了吳家人。吳家人還指望著沾王爺一點兒光呢。」
奕連忙道:「吳老弟說的行麼話。本王絕對信守承諾。」
又說了回話兒,奕情複雜的望了吳辰一眼:「事到如今,想必慈禧和光緒都想不到你我攪和在了一起。現在是非常之時,本王不能在這裡久待,吳老弟且先睡下,我這就回去和光緒那小子說,咱們依計行事,有本王的肉,就有老弟的粥喝,這就告辭了。」
奕出了這偌大的屋子,庭院口擺著一副樸素的小轎,周圍到處都是明火執仗來回巡視的新軍,他走到轎子前,對趕過來伺候的轎夫道:「往後門出去,先去東街民巷,再折去宮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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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佛爺萬福,吳辰給您老人家請安。」在養心殿,吳辰笑嘻嘻的撲通跪下,心說就當是給你這將死之人先行叩頭,過些日子要你好看。
慈禧此時已是一臉的笑容,眼角的魚紋都不知覺的舒展開來,擔心了這麼久,這個吳辰總算到了,有他在,誰還能興起風浪來,她笑嘻嘻的虛抬起手:「起來吧,來,給吳大人看座。」
李蓮英親自小跑著去搬了個錦敦子來,吳辰故意誠惶誠恐的欠著屁股坐下:「謝老佛爺,微臣不太懂宮裡頭的規矩,也不知能不能坐,但既是老佛爺了話,微臣自然是聽老佛爺的旨意行事。」
慈禧打量了吳辰一眼,見他一臉恭順,與自個兒平時裡想像的愣頭青並不一樣,心裡在說:「誰說吳辰是個愣頭青,不是挺規矩的嗎?」她抿抿嘴笑了笑開始和吳辰說著了些閒話無非是吳辰家裡有幾個。人。都過得好不好,吳辰一一答了,慈禧道:「你母親已封了誥命,什麼時候你成了親,有了夫人,朝廷少不得還有誥命下來的,吳家三代都是咱們大清的棟粱,該賞的朝廷絕不會吝嗇。」
吳辰喜笑顏開的道:「臣就先謝過老佛爺了,有老佛爺這句話,微臣辦起差來也有了精神不是,老佛爺。這京城裡不是有什麼亂黨嗎?怎麼?吳某進京來怎麼沒有瞧見,老佛爺把名字說出來,吳某立即帶兵將他拿了,誰和老佛爺過不去,就是和吳家人過不去。」吳辰開始天真浪漫的瞎批蛋,他的一席話出來,實在令人大跌眼鏡,就連不太懂政治的李蓮英聽了,都在想,這愣頭青是個豬腦子?亂臣也是你走馬觀花能看見的?
慈禧到是笑了起來,道:「你先歇一歇,今個兒夜裡,我給你一份名冊,你按著名冊的人名捕拿,好啦,你也歇著去吧。」
慈禧實在不願意搭理這個愣頭青,彷彿和他多說一句話都掉了自個兒的身價,乾脆讓他滾蛋,到時候那些維新黨讓他去拿辦得了,有了朝鮮新軍的支持,許多原本棘手的事兒一下子順暢的多了。
吳辰屁顛顛的由李蓮英引著出了養心殿,李鴻章笑得似朵花似的,平日裡吳辰沒少讓人捎帶著銀子來孝敬,這些年他也為吳辰說了不少的好話,他一邊熱絡的在前引路,一邊給吳辰介紹這宮裡頭五花八門的殿宇閣樓,眼睛巴巴的望著吳辰的袖子口,這位爺出手可大方得很,平日那些督撫進一次京也只是拿幾百兩銀子的匯票出來,吳辰甩手就是數千。隔三岔五的送,不知道今日有多少孝敬。
「吳大人,這北京城裡的事兒雜著呢,若是沒有個相熟的人指點,許多事兒就難免碰壁了,不過您放心。有什麼事兒儘管來問我,我幫著大人參合參合,包準事半功倍,近來老佛爺對你這樣青睞,注定你要飛黃騰達啦,到時候少不得還得提攜提攜我這個。給人做奴才的。」
「您看,那就是勤政殿,皇上平日裡忙公務的地方,不過呢,嘿嘿」現在的皇上已經移駕到軍機房去啦,這裡不知多少天沒有人走動過。老佛爺也不愛來這裡,太空曠,待久了渾身提不起精神氣,還是養心殿好。」
吳辰笑嘻嘻的跟著,時不時的點點頭,這些年他確實沒少給這個死太監砸銀子,來來回回十萬兩白銀都有了,眼下慈禧就要完蛋,他哪裡還有給這老太監塞銀子的心思,心裡琢磨著事兒,總是帶著一點兒疑惑。
李蓮英看人心事兒是最準的。伺候了別人一輩子,還不知這些事兒?於是問:「吳大人,您是不是遇到了麻煩?嘿
吳辰古怪的打量了李蓮英一眼。搖搖頭:「這事兒不好說出口,李總管,你帶你的路,不必理會吳某。」
吳辰越是這樣說,李蓮英就越是一副擔當的模樣,拍著胸脯道:「我老李混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麻煩沒遇到過,這京城三畝地上,多少還有點我老李做的了的事兒,您說出來,看看能不能幫著你,咱們誰跟誰啊
李蓮英是巴不得幫吳辰一點兒忙。人家有銀子啊,幫了忙,人家知道自個兒的能量,下一次還不多送點銀子來?
吳辰笑了笑:「那我可就說了,李總管不會見外吧。」
李蓮英將頭腰的撥浪鼓似的:「在吳大人跟前有什麼見外的。」
吳辰突然冷笑一聲:「吳某一直聽說,像你這樣的太監是蹲著拉尿的。可是又在想,你們的**都割了,該是怎麼個蹲法?尿從哪裡出來?李總管能見告嗎?」
李蓮英的笑容消失了,隨之是一陣錯愕,再之後那整張臉都黑了,這個時候,吳辰已哈哈大笑著朝宮門外大搖大擺的走了,李蓮英望了望吳辰的背影,猙獰了冷笑一聲:「好你個愣頭青,老虎屁股你也敢摸,好。你有種,咱們先記著這筆賬。等老佛爺心急的卓兒過了,看怎麼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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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晚風習習的吹拂過長街,清冷的長街裡梆子聲忽長忽短的響了起來,三千新軍已經待命,宮裡頭已經送來了旨意,旨意有兩份,一份是慈禧的懿旨,一份是光緒的詔書。吳辰左看看,右看看,最終將慈禧的旨意撕了個粉碎,冷笑著看著板著面孔的趙成:「憲兵隊做好了準備嗎?」
「都整裝完畢了,隨時可以分撥去拿人。」趙成面無表情,大簷帽下的一雙眸子沒有一點兒感情。
吳辰點點頭:「禮親王世澤、軍機大臣榮祿、額勒和布、孫疏波還有八旗的那些個協領,都要拿下來。動作要快,不要給他們反擊的機會。反抗的就地處決,出了事我擔著干係,還有排一隊兵暗暗保護住恭親王府,宮門處要有人盯著,若是有人出來,立即拿下,九門提督府也要佔住,還有電報局,東交民巷這些地方都要有人看著,不要騷擾。可是若有人想干涉,我給你臨機決斷的權利,不惹事也不要怕事。」
「明白。」趙成點了點頭,勒緊了腰間的武裝帶,按住腰間的短槍殼子,步入黑暗中,無數新軍士兵紛紛朝這邊湧過來,隨後就是低沉的聲音分派著任務,吳辰坐在行館裡,瞇著眼,叫王二蛋去沖了泡茶。翹著腳,開始等待。
他心情還真有點兒緊張,不過他不能表現出來,作為一個上司、統,帥。先就需要用自己的平靜來安穩部下的心,他喝了口茶,心裡開始回憶著每一個計劃的步驟,確認沒有遺漏,這才稍稍稍稍鬆了口氣。城外的天津新軍是他一夥的,城內有恭親王接應,今夜的行動還有光緒的詔書,再加上東交民巷裡英國人對此事的樂觀其成,總體來說,吳辰確實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他在想,過了今天夜裡,明日的北京城會是什麼樣子呢?或許已經亂了,或許仍是那副死氣沉沉,這就是改變歷史車輪吧,無數人原有的生活軌道出現了轉折,有人幸運,也有人不幸。每個人都必須作出改變,一個轉折。不知要改變多少人。
街道上傳來一陣陣軍靴聲,受驚的狗吠了起來,城內隱隱傳出些許的不安,隨後,不遠處的額勒和布府上傳出一陣砸門聲,門房小心翼翼的將府門拉開一條縫,便被推開。隨後無數人衝了進去。
「你」你們是誰?放肆!我是額勒和布,是軍機大臣,你們要做什麼?」額勒和布還沒有睡下,這些天他告假「養病」在家裡悠閒的觀望著時局,從一開始他就是站在老佛爺一邊的,等吳辰進了京,他立即意識到光緒到台的時候應該不遠了,這些天心情格外的好對新政。他有著極強的排斥感,看到康有為那些人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眼看這些人就要完蛋,還能不高興?
此時見這麼多如狼似虎的人衝進來,他心裡咯登一下,急匆匆的出來。後面的奴才挑著燈籠跟上,才看到這些穿著花哨軍服的人。
不對啊,這些人不是吳辰的新軍嗎?不是老佛爺請來抗衡天津新軍的幫手嗎?這是怎麼了?額勒和布心裡轉了無數個念頭,對面的大兵已經冷笑道:「你就是額勒和布?來。拿下他,咱們找的就是他。」
七八個人從那人身後頭衝出來,挺著刺刀對準額勒和布,有人準備好了繩索,一下子將他按倒在地捆起來,隨後有個軍官道:「額勒和布。你知罪嗎?我們奉皇上旨意,前來拿辦你,這個宅子也給封了,所有人不許靠近,裡頭的人暫時也不許出去
「皇上?」額勒和布差點兒沒有暈過去,他原先還存著點兒僥倖,可是現在看來,似乎這吳辰壓根就是個牆頭草。如今已站到皇上那邊
「孫疏漢!給老子老實一些。咱們是奉旨行事,你敢抗旨嗎?吳大人有令,誰敢反抗。格殺勿論,來,奪了他手裡的刀。
「禮親王很大嗎?哈」拿下他。封了這王府,」
一個個人從被窩裡揪出來,這些朝鮮新軍原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管你是軍機還是親王,一律捕拿不誤,小半會功夫,便有十幾個人帶到了吳辰的行館裡,這些人大多數衣冠不整,一個個垂頭喪氣,暫時被關在柴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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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