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祿笑了笑。福海壞真是個機靈人,他說話。眾人惋世竹了他的心意,心說如是這一趟差事辦好了,讓他在自個兒身邊聽聽差倒也不錯。現在有眼色的人實在不多了,身邊沒有個機靈的,這身子骨總是不
「你現在去山海關一趟,去知會那個吳辰你聽說過吧,這裡有封老佛爺的密信交給他。」榮祿手裡一翻,從袖子口抽出一份上了火漆的信來,這個差事他開始還有些頭痛。不知道交給誰去辦,現在倒是有了人選,這個福海現今得罪了人。那個旗兵恐怕現在恨不得尋找他拚命呢,他也真希望出去躲躲風頭,要想躲過這一遭,非得巴結他榮祿不可。解鈴不是還須繫鈴人嗎?
而且這福海人機靈,又是正藍旗的。正藍旗不屬於上三旗,比人矮了一頭,地位低了些,沒有那麼多對皇上的忠心,這種人是最怕新政的。真要新政起來,一些個王爺貝勒公侯們家裡還有些餘錢,榮華富貴可以繼續享用,可是他們只能去喝西北風了。
老佛爺的密信?福海打了個機靈,一時間腦子有些懵,想不到榮祿竟交給他這樣的差事,這事兒非同小可啊,做的好了,自然是好處多多。辦砸了就要掉腦袋,可是福海卻沒有往壞處想,今個兒一早那催債的人堵著門的景象歷歷在目,這些人不就是欺負自個兒沒錢嗎?若是」
福海不敢猶豫,立即道:「大人將這樣的事兒交給福海,福海敢不拚命嗎?就算是掉了性命,福海也將這事兒辦妥當了,就請榮大人在京城裡等好消息,絕不會有失的。」
這個時候一個戈什哈抱著一宗宗捲來,放在榮祿的公案上,榮祿隨手翻了翻,漫不經心的道:「你家住在東三井胡同?那裡我去過,還不錯,那麼說你是一等公阿里昌的後代?」
福海連忙答話:「是,那是乾隆年間的事兒,現在不同了,當年祖上帶兵給主子爺效力,現在是一代不如一代,這京城裡大多都是這樣的境況,誰能保得住自個,兒公侯萬代不是?」
榮祿撚鬚笑了笑:「是這個理,不過呢,子孫敗落了也不是沒有中興的機會,說不準你們家出落了個你來,將來也要建功封侯的,等著瞧吧。你現在是沒有機會,我瞧你是個用的上的人,這事兒做完了。就跟著我,我提拔你,不保你青雲直上,至少給你個晉陞階梯,將來就靠你自個兒韋」
福海心裡暗暗警慌,榮祿突然提起這一茬,連他的地址都給查清楚了,這裡面難道沒有一點兒玄機嗎?走了,這是一封極重要的密信,榮祿怎麼會輕易交給自己,多半是先記下他的地址,若是自個兒敢做出什麼事來,自個兒的老婆孩子定然要遭殃,他想了想,到是不懼什麼,道:「大人提攜之恩,福海心裡頭定然謹記,福海只求能給老佛爺、大人辦好這趟差事,至於其他的,暫時是不想的。」
榮祿笑了笑,聰明人就是不一樣,一點就透,不需要這麼多彎彎繞繞,其實他之所以不敢讓自己的親信去送信,還有一層意思,前些日子他在府裡頭現一個奴才和外頭人聯絡,似乎給人收買了,他現在是風口浪尖的人物,光緒自然是天天惦記著,下頭的人也就跟著不太牢靠了,誰知道還有沒有人被人收買?恐怕光緒如何也想不到自個。兒會隨便找一個旗人去辦如此重要的差事吧。
「好啦,你去吧。」榮祿親自拾起公案上的迷信,交在福海手裡,拍拍他的肩:「這事兒誰都不許說,就是自個兒的親爹,也不能吐露半字,這個事兒你記好咯,關係著你的身家性命呢。」
福海重重點點頭:「大人,有件事兒還得煩勞您,我是正藍旗的旗人。按祖制,京旗是不能出京的。您看」
榮祿道:「你只管出去,沒人會提起這事兒的,去吧。」
福海點了點頭,又請了個安。這才匆匆的去了。
直隸總督大堂裡只剩下了榮祿,榮祿不自覺的失笑,自言自語道:「吳辰,這一會兒你總該來了吧。」
山海關,吳辰拿著引信,與山海關的守將交割,隨後三萬虎翼團進駐這裡,胡六如何也想不到自個兒這個,「叛賊」竟光明正大的進入了大清朝最顯要的關隘,一邊命令士兵分駐各處工事,一邊直愣愣的傻樂。
到了這裡,吳辰就不再走了,關內的局勢不明朗,他不會輕易冒險。更何況老佛爺那頭連個消息都沒來,他得再等等,觀望下風向。
他前腳剛到這裡,立即便有人來了,來的是張佩綸,直隸豐潤人。同格進士。以編修大考擢升侍講。充日講起居注官。隨後署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那個時候法國侵略越南和覬覦中國心戶。上奏章十數篇,主張抗法。中法戰爭初起,主戰。…咒哪以三品卿銜會辦福建海疆事宜,兼署船政大臣。法軍艦侵入馬尾港後不加戒備,法艦起進攻,福建水師覆滅,馬尾船廠被毀。與福建船政大臣何如璋被概職遣戍。最近獲釋返京。入李鴻章幕。這個張佩綸海戰不行,卻也是智計百出的人物,還是李鴻章的女婿,說起他,這坊間流傳了不少的故事。
原來,李鴻章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早年出嫁,不僅生了外甥,連外孫也到了入學年齡。還有一個小女兒叫李菊耙,是繼夫人趙氏所生不僅能善詩文,而且美若天仙。是京、津一帶聞名的一流才女,傾國美人。李鴻章將其視作掌上明珠。一直帶在身邊,居住於天津直隸總督衙門之內。
常言道:一家有女百家求。何況中堂大人李鴻章家的千金小姐,更是千家上門提親,萬戶趨府拜求。人山人海將門檻磨損。但結果都被李府一一謝絕,甚至被逐出門外。李鴻章愛女心重,一心一意想為女兒找個如意郎君,所以,他立下兩個標準,一是才貌雙全,二是道德高尚。為了慎重起見,李鴻章連當時奉行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變成了他一人之命,個人之言,連女兒的生身母親趙夫人也沒有插嘴的份。
李鴻章為女兒的事真是費盡心血。精挑細選,結果高不成,低不就。一拖就是十多年,李小姐被拖成了大齡老女。正在舉家為之焦急之時,李鴻章忽然來了一個驚人之舉,竟選擇了一位年長家窮,且又革職充軍的罪犯為婿。這下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不僅趙氏夫人堅決反對。連李府家族也爭相勸阻。可是李鴻章卻一意孤行,聲稱這是他十幾年來沙裡淘金,好不容易才挑選到的乘龍快婿,豈能隨便錯過。更想不到的是,眾人反對的女婿人選竟的到二小姐的同意,並一直表示:父親決定,正合我心,終生不悔。於是。趙夫人和諸多親友也就無話可說了。
原來,李鴻章挑選的這位乘龍快婿叫張佩綸,字幼樓,同治年間進士。初為李鴻章家西席,即人們所稱的家庭教師。以後當上御史,與寶遷、張之洞等以敢於糾彈權貴、評議朝政而被人們目為清流黨。其中張佩綸以批評李鴻章及三劾戶部尚書王文韶,名震朝野,被擢升為左副都御史。
張佩綸青年得志,目空一切。光緒十年,中法戰爭前夕,他連上十幾道奏章,慷慨陳詞,請纓殺敵。
被派往福建會辦海防,掌握軍隊指揮大權。不料他到任後,以欽差大臣自居,隨意安號施令,卻對戰備毫無措施。當法**隊侵入馬尾港後,他臨陣先逃,致使福建海軍艦隻被擊毀7艘,所率「三營殲焉」他因此受到革職充軍處分。
張佩綸充軍十年後獲釋,已經家破人亡,身敗名裂,連過去的清流舊友,也因他的驕傲狂妄,戰敗誤國而恥於為伍,拒不相認。他只蟄居家中,過著清貧淒苦的生活。就在這時,他無意中讀到李鴻章愛女李菊穆憑弔馬尾之役的兩詩,對他寄予同情,給予開脫,特別是內中兩句「論材宰相籠中物,殺賊書生紙上兵」時,竟感動得痛哭流涕說:「知我者,相國千金也!」同時,他又得知李鴻章正在為這位千金小姐擇婿,便洋洋灑灑寫了一封萬言求婚書,興沖沖地趕到李府求婚。李鴻章托詞拒絕見面,並話讓他聽候回音。
本來,李鴻章是不同意這樁婚事的,但看了張佩綸的求婚書後,覺得此人才華橫溢,經過這次挫折,定能接受教,東山再起,成為朝廷重臣。而且,他雖年紀偏大,但卻家無妻又得女兒垂青。尋思再三,便拍板定下此樁婚事。
這事兒當然有些捕風捉影不可全信,可是張佩綸確實是個有才幹的人,如今好不容易被朝廷赦了罪。又一下子成了李鴻章的乘龍快婿,就越抖了起來,只是有了上一次的教刮,現在的他顯愕沉穩了許多,滿臉都是風霜,見到吳辰,施施然的行了禮:「吳大人,學生有禮。」
這個時候張佩綸已被革除了官職。只入了李鴻章的幕闈,因此才自稱是學生。
吳辰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心裡頭卻是納悶的很」說難道這李鴻章已經算準了自個兒會來山海關。否則為什麼會讓張佩綸在這裡守候。他心裡無數的念頭,不知道這李鴻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好笑呵呵的朝張佩綸還了個半禮:「張先生來,恐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吳某不愛繞彎子,有什麼事兒。大家敞開來說。」
「吳大人倒是個爽快人,說是要說的,可是吳大人連杯茶都沒有。學生口乾的很」張佩綸顯得篤定的很,不徐不疾的道。
吳辰覺得自個兒臉皮厚,想不到竟碰到了個臉皮更厚的,訕訕笑道:「這是自然。」他朝王二蛋努了閱讀最新童節就洗澗書曬細凹曰見姍」說齊傘口」王二蛋右即去茶房吩咐了。討了小半會功夫,個四燃翻甫茶進來,張佩綸架著腳慢吞吞的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這茶不好。」
吳辰道:「若是張先生是來喝茶的。吳某到是巴望先生去朝鮮,那裡天南地北的茶都有,張先生有閒,大可以去一一斟飲品評。」
張佩綸笑了笑:「好吧,咱們談正事兒,大人帶兵來這山海關,可是要襄助老佛爺嗎?」
吳辰知道張佩綸多半知道了自己的意圖,也沒有什麼好掩飾的,直言道:「這是自然,在下接到老佛爺懿旨,就巴巴的來了,不知張先生有什麼指教。」
「指教談不上。」張佩綸的臉永遠是笑嘻嘻的,目光落在吳辰的臉上張望了一會才道:「吳大人有必勝的把握?這裡不是關外,也不是朝鮮,更不是越南,一旦大人陷進去。想要回頭,恐怕就難了。」
吳辰冷聲道:「吳家人練了這麼久的兵,從沒有想過後悔二字,既然來了,也不打算這麼快回去。張先生能不能明示,把話兒說明白一些。」
「必,,吳大人,不管如何,你怎麼著也是准軍中出去的,中堂對你關注的很呢。他知道這事兒你多半會進來攪和的,便托我來與吳大人談一談。」張佩綸捏著鼻子又喝了口茶,彷彿這茶兒有什麼怪味似的,隨後道:「這裡的水深得很哪,大人既然打算入關,可想過脫身的主意嗎?就算大人襄助老佛爺掌握了權柄。老佛爺坐穩當了,恐怕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你吧,你現在是關外的土皇帝,下頭十萬精兵。到時候你想出京城回朝鮮去就有些難毛」
「老佛爺自然不會明目張膽的對你下手,她怕朝鮮新軍會打著報仇的旗號殺入關來,可是吳大人難道就沒有想過,老佛爺將你留在京城,卻不准你出京嗎?表面上是對你加官進爵,可是留在京城,你就是淺水裡的潛龍,再也舞不起風浪了,再過些時候,朝廷委辦一個欽差去朝鮮整頓,不出一年,大人的一番心血,多半要付諸東流啦。」
吳辰冷眼看著張佩綸:「那麼依張先生的主意,吳某該怎麼做?」吳辰是絕對不相信張佩碎有這樣的好心。給自己指出一條明路出來,他現在已閃過無數的念頭,猜測著李鴻章的真實意圖,莫非這李鴻章表面
張佩綸歎了口氣:「若我是吳大人,就會選擇繼續在山海關觀望,宮裡頭的事兒,誰說得準?還是切莫插手的好。」
「張先生就這個意思?」吳辰笑吟吟的不信這個。張佩綸跑來就講這些廢話,這個胖乎乎的傢伙倒是真會繞彎子,說了半天,還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擺明了是和吳辰在打啞謎,吳辰乾脆耐下了心,也跟著不徐不疾來,他要耗,吳辰就陪著,看他玩什麼花樣。
張佩綸又是歎口氣:「怎麼?吳大人還沒有回心轉意的意思。」
「沒有!吳某說過,既然來了。就不打算回去,吳某這個人脾氣有點兒怪,別人不讓做的事,吳辰偏偏要去做,嘿嘿,張先生,若你說的只是這個,恐怕要教你失望了。」
張佩綸頗有興趣的打量了吳辰一樣。蹦出來一句話:「果然是個愣頭青。」他頓了頓:「好吧,咱們言歸正傳,若是大人真的打算進京。能不能幫李中堂一個小忙。」
「什麼忙?」吳辰知道總算要切入正題了,抖擻精神。
張佩綸道:「若我猜的沒錯。這一次大人陳兵山海關,進京去見老佛爺,皇上多半是要到頭了,可是皇上新政的條款若是這樣就廢了實在可惜,李中堂曾看過新政的各種條文。倒是頗有興趣,只是有幾項卻實在操之過急,若是皇上先不動滿人的利益,恐怕老佛爺也覷不到難的機會,除了那幾條,中堂的意思是。其餘的那些能不能留下來,這事兒非得吳大人去說項不可,中堂是不敢摻和到這事兒你去,哎」咱們中堂忠心的是大清朝,絕不是哪個皇上、太后,吳大人就當是幫個小忙吧,就當是為咱們大清朝做點兒力所能及的事兒,這大清朝若是再不改弦更張,這氣數還了個久嗎?」
「就是為了這個?」吳辰冷笑一聲。他是不信這些個,官油子會玩什麼高尚,說來說去,其中必然隱藏著什麼目的,他直溜溜的瞪著張佩綸。臉上那若有若無的笑容倒彷彿是看透了他似的:「張先生,你還在這裡和吳家人耍花招了,吳某在你眼裡就真的是個愣頭青,這麼容易上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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