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嶺堡。數百米長的邊牆裡外到處一座座營盤,明代智沙嶺驛,滿人入關之後,由於不許漢人出關的政策,使得這裡長達上百年棄之不用,逐漸的荒廢下來。而後闖關東的漢人曾將此地作為落腳點,也逐漸對這裡做了一些修聳了,如今吳辰三大主力團在此地佈防,架設電報線、挖掘壕溝、搭起營帳、派出斥候,一切都顯得緊緊有條。
一封封的戰報傳至吳辰手裡,電報在案頭堆得老高,有各地求援的告急,有朝廷催促的諭令,有各國的「建議」有欽差總辦榮祿從山海關傳來的軍令,還有俄軍的情報,這些信息由電報員分類隨後再撿些重要的送到吳辰手裡,請吳辰過目。
俄軍來的實在太快,吳辰都有些吃不消,在不知道俄軍軍力配屬的情況下,貿然開戰絕對不是個好主意,他只下令部隊在盛京城附近駐紮,令人四處打探消息,英國人方面對情報上對吳辰的支持不留餘地,吳辰總算是胸有成竹,瞭解了俄國人大致的實力。
俄國自克里米亞戰爭之後蟄伏已久,此時6軍常備軍總兵力約傷萬人,後備役軍人達奶萬人。其中將的兵力部署在西部地區,在遠東只有正規6軍部隊愕萬餘人,這個數字看上去似乎嚇人,其實西伯利亞的俄軍武器仍然停留在原始水平,近十萬正規6軍居然只配置了火炮九十一門,遠遠低於同期的歐洲水平,甚至落後於此時的淮軍,而且大多數還是淘汰下來的加農炮,這些玩意兒只有在拿破侖時期才用的上,至於現在,
令吳辰感到慶幸的是。尼古拉二世為了實現他對遠東的野心,很早之前就開始著手西伯利亞鐵路的修建,可惜由於投資巨大,且障礙重重,至今為止,鐵路並沒有全線開通,也既是說,就算和俄國人進行一場戰爭,俄國人也不可能將西部的優勢兵力大量投入到遠東來,否則吳辰別說來遼東,早就龜縮在朝鮮高吼武裝保衛樂浪了,整個北朝鮮就算走進行最徹底的動員也不可能湊齊二十萬人,而俄國人的正規兵力是他的五倍,還有近四百萬人的預備役,一旦投入到遼東、朝鮮,沒有人能夠阻擋其鋒芒。
現在吳辰面對的只是十萬俄軍,而且大多是西線淘汰下來的二線部隊,武器、裝備明顯處於劣勢,這就讓吳辰有了決戰的希望,他仔細分析了雙方的優劣,雖不至自信滿滿,也多少有了些計較。
現在當務之急的是趁著俄軍沒有進入奉天之前迅的解決調盛京的亂黨」榮祿早已不耐煩的催促了七八遍,見吳辰沒有動作,在山海關差點兒急得跺腳,偏偏對這個愣頭青他是鞭長莫及,也沒有出關的膽量,只能派出幾個人來傳話,好說歹說,非逼著吳辰盡快攻克盛京。
許多黑龍江、奉天的滿人也紛紛朝這個不起眼的地兒開始聚攏,不管如何,這裡怎麼也有兵護著,不至於丟了性命,這些個旗人有了藏身之處,便一改從前的風聲鶴唳和逃亡的淒慘又開始悠閒起來,在大營附近搭起了茅棚暫且住下。又開始擺起了譜,成天溜到大營外抱著手冷眼瞧著裡頭操練的新軍,插科打禪,時不時幾句冷言論語的議論,嘴角多半還帶著點嘲諷。
裡頭的士兵瞅著不順眼,有一次還生了口角,幾十個兵湧上去狠狠揍了一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傢伙,那些個旗人便先是一下子炸開了鍋,紛紛說漢兵打旗人啦,這天要變啦,吳辰要反啦,結果吳辰帶著兵直接將那幾個囂叫的傢伙抓起來在堡子外的小河邊兒狠狠抽了幾鞭子,這天寒地凍的幾個旗人被錄乾淨了衣服,被打的皮開肉綻,有一個嘴硬的一邊抽一邊還在叫:「怎麼著?知道爺是誰嗎?瞎了眼的狗東西,你打,爺今個兒倒要瞧瞧,」哎喲,,你還真的打啊,」
「老子叫吳辰,別說打你這狗東西,在老子面前不老實,天王老子都甭想有好日子過。」吳辰冷笑著負手,氣定神閒的對邊上圍攏的旗人放出這句話,便帶著人走了。
吳辰是誰啊?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心說沒聽過這號人物啊,這裡是遼東,吳辰的消息傳的還沒有這麼廣,只有幾個吉林旗人知道些吳辰的底細,等傳開了大傢伙兒才知道,原來這傢伙就是那個流傳的很廣的愣頭青哪,這,這樣的人還是躲著吧。
這些都是些底層的旗人,被吳辰一威懾,立即就夾起了尾巴,一個個離著大營遠遠的,也再不敢去靠近那些兵了,可憐巴巴的,彷彿是沒了主人聲勢的癩皮狗。
一些旗人勳貴就不同了,他們仍是高高在上的模樣,大搖大擺的去找吳辰念叨,攛掇著吳辰去收復盛京,有人跌足長歎,有人捶心頓地具言盛京城裡的悲慘事兒。吳辰冷眼看著他們,他們眼淚倒不是假的,是真真的痛到了心裡,祖宗的墳都給人挖了,誰能不悲慟呢?這裡面還有不少的黃帶子宗室,從來只有他們欺人,沒有人這樣欺過他們,這種惶然無助,又帶著點旁支皇族的桀驁的落魄模樣才是令人大開眼界。
吳辰告訴他們的卻是:「俄軍日益逼近,現在若攻打盛京,得不償失,當務之急的是立即組織抗俄,這些蟊賊已不是問題了。」
有人氣的跳腳,高聲質問:「怎麼著?難道這盛京城就放任不管了?吳辰,你膽子也忒大了吧,這盛京城可供著咱們的祖宗
吳辰心裡說:「盛京城供的是你們通古斯摜爾,沁老子有什麼干係。」他陰冷笑盛京自然要心友四,為了遼東大局,吳某已派人進盛京招安這伙蟊賊啦,諸位稍待,很快就有消息。」
吳辰的話不啻於一枚炸開,瞬間令那些個旗人們張大嘴說不出話兒來,這是一個大清朝的臣子應當說出來的話嗎?豈有此理,天下什麼樣的蟊賊都能招安,唯獨這群混賬是斷然不能妥協的,多少旗人死在盛京城下,多少人的祖墳給挖了,招安,招個屁。
「好,好你個吳辰,你是這個一個二等伯滿臉青灰,一臉煙容的朝著吳辰豎起了拇指兒,言語中多有奚落,他顯然是氣急了,連那冷笑都帶有猙獰,隨後負著手,又恢復了那股子主子爺的氣派,抖抖釘鞋:「咱們走著瞧罷,吳大人,路是你自個兒選的,莫要後悔他朝身邊的幾個旗人努努嘴,高聲道:「咱們走,去山海關,去京城,去和人說,這遼東,咱們旗人說話不算數啦,天要變啦,說不準將來吳大人順天應命。咱們還要巴巴的上一道賀表呢,走。
幾個旗人走了個乾乾淨淨,臨末了還有一個旗人齜牙朝著吳辰冷笑一聲,呸的一口吐沫吐在地上,仍是那一副桀驁又病容的樣子走了。
「少帥,招安的事,」袁世凱一直在邊上揪了一把汗,吳辰膽子也忒大了,竟擅作出這樣的主張,這事兒傳到京城去,恐怕朝廷立馬以通賊的罪名將他鎖拿了。
吳辰擺擺手,一臉不屑:「慰亭怕了?」他自嘲的笑笑:「這一仗遼東若是敗了,自不去說,咱們的本錢都得貼進去,可是一旦勝了,吳家人聲譽正隆,座擁十萬精銳,又有西洋各國支持,朝廷該會又玩起那一套狡兔死走狗烹的把戲了吧。你甘願咱們的心血就這樣付諸東流?。
吳辰冷笑道:「我不甘心,走到這一步,咱們已沒有多少回頭路可選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個道理想必我不必多說吧,等著瞧吧,朝廷不能把我怎麼樣,他們還指望著我們去和俄國人拚命呢,俄國人戰敗,就是朝廷對我們動手的時候,招安這伙蟊賊要動手,不招安同樣要動手,只是理由不同罷了
袁世凱一時語塞,吳辰所說的並非沒有道理,吳辰不是李鴻章,朝鮮大捷、越南大捷、遼東大捷足夠震撼清廷的統治,更何況並不是太聽話的傢伙,如果袁世凱就是朝廷,恐怕也會作出這個選擇。
吳辰笑了笑:「慰亭,你是怎樣想的?」
袁世凱到是有了那麼點去意,合著吳辰這個瘋子廝混一起。實在太過刺激,心裡素質再好的人也頗有些承受不住,甚至袁世凱打起了悄悄向朝廷告密的念頭,將吳辰今日這番大逆不道的話統統抖落出來,就算不跟著吳辰混了,到了朝廷多半也會有個優喔的官兒給他做,只是這個念頭稍轉即逝,上一次仁川叛亂的處置方法仍在他腦中揮之不去,如噩夢一般在他的腦海盤桓,他沒有這個膽量。
況且以他現在在朝鮮新軍中的資歷,這幾年努力奮鬥而得到的一切都在朝鮮,若是讓他去朝廷,他未必能有今日的前途,他咬了咬牙:「吳大人怎麼做,袁某願做馬前卒,招安的事就交代在袁某身上罷,我去和那些蟊賊談,至於朝廷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種兩難的抉擇令他心裡如焚火一樣燒起了熊熊火焰,他知道,自個兒和王秋他們不同,王秋、大鬍子的都是吳辰的心腹,再他袁世凱,雖然與吳辰稱兄道弟,畢竟還隔了一層紙窗戶,要戳破這層窗紙,他無論如何也得納一份投名狀:「朝廷算個什麼東西,咱們座擁朝鮮、南折,若是這一次火中取栗拿下遼東,誰能奈大人何?」
吳辰笑了笑:「這句話我愛聽,招安的事就交代給你了,你代表吳某去談,他們要什麼條件,苛刻不苛刻,你自個兒拿主意,該承諾的承諾,該拒絕的拒絕,時間要來不及了,按俄國人現在的打法,我們最多只有十天的功夫,不能招安他們,我們的處境也就難了。」
袁世凱點了點頭:「我去查過的,這些蟊賊原本就是一群伐木工人,因旗兵壓搾的狠了,這才破罐子破摔扯起了反旗,他們所要的無非是奪回自個兒的辛勤所得,對旗兵報復,只要咱們承諾不計較他們從前的所備,招安應當不是問題。」
大帳裡生了幾個炭盆兒,溫暖如春,袁世凱作出人生最重要的決定,反而靜下了心,跟著吳辰才是他最大的出路,這和什麼忠誠義氣無關,此時想到擊潰俄國人之後吳辰座擁北朝鮮、遼東、南折,倒並不是沒有本錢,其風頭就算是李鴻章亦不能相背,尤其是人心方面,李鴻章為人詬病的地方太多,而吳辰愣頭愣腦,卻在越南一下子令天下人對他的印象改觀,假以時日,說不準他袁世凱還真是一個開國大將也不一定。
第三章送到,這一章算是個轉折點吧,從前的吳辰是個依附在滿清之下向上攀爬的小人物,現在開始轉入的第二全部分,遼東戰役之後,吳辰將會以權臣的形象出現,第三部就是覆滅滿清的戰爭了,第四步肯能會提前觸一下世界大戰,嗯,整部就這四部分,第一部分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