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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五十八章 :馮子材 文 / 亂臣

    吳辰只能硬著頭皮出了兩廣總督衙門,好在這劉坤一雖然並不搭理他,卻還是安排了小廝給他準備好了入住的行館,吳辰向人打聽慶軍營的下落,那引路的老衙役用濃重的廣西口音道:「慶軍?早些天就被調到諒山一線啦……小。說。網」

    吳辰點點頭,賞了那老衙役一點兒碎銀子,等到了這行館,卻現這裡早已住滿了從各地帶兵來協防的武官,吳辰是總督,這官職放在這裡能壓死一片人,因此行館還是收拾了一個乾淨的院落,供吳辰及幾個親兵入住。

    王二蛋等人放了行禮,吳辰旅途勞頓,已是顯出了疲態,吩咐王二蛋幾個人道:「你們也去歇著,沒什麼事就不要來了,今日放你們假,外面不需設崗。」

    幾個親兵一齊歡呼雀躍,正要離去,外頭卻有人道:「這裡可是朝鮮總督吳辰的行轅?」

    吳辰不由得大呼頭疼,若在以往,有多少人來拜訪他也能應承,可是今日實在太累,哪裡還提得起精神跟人閒扯,對王二蛋使了個眼色道:「告訴他們,就說今日謝絕見客。」

    二蛋木訥要出去謝客。吳辰卻又覺得有些不妥,伸出手道:「回來。」

    王二蛋側身,吳辰才淡然道:「語氣委婉一些,這裡不比朝鮮,懂?」

    「我懂!」王二蛋咧嘴一笑。外面的人又高聲叫了:「欽州練勇大臣馮子材前來拜訪。」

    吳辰豎著耳朵,馮子材三個字卻聽清楚了,不由得起身搶步在王二蛋前頭出了屋子去開了院門,果然看到一個老將帶著幾個親兵自院門外,他打量了這老將一眼,只見他須全白,倒是身體還算硬朗,身穿著盔甲亦是虎虎生風,自有一副懾人的氣派:「我就是吳辰,不知誰是馮將軍?」

    吳辰這句話有點兒明知故問的味道,不過也只有這樣的開場白才合適一些。果然那老將道:「標下便是馮子材,見過總督大人。」

    吳辰爽然一笑,倒是精神了不少,迎著馮子材進了院落,就在院落下的一棵槐樹下讓人擺了座椅坐下,馮子材道:「當年清剿逆時,標下險些給匪宰了,若不是乃尊恰好帶兵殺至,我這把老骨頭想必便交待了,前幾日吳提督帶慶軍去了諒山,那時我在高州招募團練,因此無緣相見,如今吳大人來了,我就心裡想,見不著老子總得見人兒子一面,於是便孟浪著來了。」

    馮子材說話倒是風趣,話音剛落,吳辰便笑了起來,心裡卻在想,原來老爺子曾救過這馮子材的命,自己怎麼不知道?不過馮子材既是他的長輩,又標下標下的叫著,總是覺得有些彆扭,只是吳辰也不好點破,笑過之後,便問:「不知馮將軍現在接的是什麼差事?也是準備去諒山、鎮南關一線嗎?」

    馮子材收斂了笑容,頗有些鬱鬱不樂道:「恐怕這輩子是別想去了,劉坤一和我老馮是天生的對頭,他肯讓我去才是咄咄怪事。」

    原來馮子材原本是廣西提督,可是一直以來都與兩廣總督劉坤一以及廣西巡撫徐延旭不睦,馮子材是個直腸子,頭兩個司這樣壓著,再加那徐延旭又是彈劾,又是給他難堪,於是解甲歸田,回到家鄉之後原打算就此頤養天年,可是偏偏越南戰事一觸即,馮子材的家鄉是毗鄰越南的欽州,眼看著法國人就要殺奔而至,馮子材也不含糊,帶著家鄉幾個鄉勇便來了桂林。

    當時朝廷也頗有些手忙腳亂,匆匆調兵遣將之餘,才想起這位熟悉邊情的老將。最初李鴻章認為他年老血衰,不是法軍對手,只給了他一個督辦高、雷,廉,瓊4府25州縣團練的名義。名字雖然叫的響,可是這玩意不能當飯吃,表面是讓馮子材去招募團練,可是一沒有實權,二又沒有餉源,哪裡有這麼容易。

    馮子材是個牛脾氣,便整日在各州縣求告餉銀,一方面又徵募鄉勇,足足用了兩個月的功夫,才勉強招募了五百人,昨天才回到桂林,交了差事,請求帶這些團勇去諒山一線,劉坤一卻推諉不讓,無奈何,馮子材只能蹲在這行館裡,聽說吳辰也到了桂林,遂急匆匆的過來相見。

    當馮子材得知吳辰也被這劉坤一晾在這桂林時,不由苦笑道:「你我倒是同病相憐,哎,其實說起來,這劉坤一的手段還是成的,就說這兩廣的軍備便治理的妥妥貼貼,偏偏是心眼太小了,這種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吳辰苦笑道:「我是最冤枉的,現今還不知哪裡得罪了這個劉大人,還未寒暄便擺出了一副冷面孔給我看。」隨後他嘻嘻一笑:「不過得罪了也就得罪了,他是總督,我也是總督,都是二品大員,朝廷也沒說讓我歸他節制,吳某最怕的就是他不提供軍餉,否則早就帶兵去諒山一線了。」

    馮子材苦思了片刻,道:「這事暫時先不要急,實在惹急了,不若我們去投閩浙總督左宗棠大人,法國海軍隨時都有可能在閩浙沿海登6,有的是仗打,左大人的胸襟比這劉坤一不知強了多少倍,你若是去,他劉坤一是管不了的,只是切記得捎帶馮某。」

    馮子材頓了頓,隨後苦歎道:「說起來馮某最擔心的還是那廣西提督黃桂蘭,這黃桂蘭在湘軍中也算是一員驍將,可是從未獨當一面過,從諒山一線傳來這黃桂蘭的消息,我便知他的佈防有些問題,若是法國人也能看穿防線的漏洞,往北寧等地起攻勢,這道防線便要瞬時崩潰了。」

    馮子材一邊說,一邊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裡抽出一張越北、廣西一帶的地圖來,談在槐樹下的石桌,指著鎮南關、北寧、諒山一線的關城對吳辰講解道:「黃桂蘭的兵力主要部署在鎮南關、諒山,北寧深入北越境內,是以黃桂蘭的打算是以北寧為誘餌,促使法軍攻打北寧,隨後鎮南關、諒山的大軍再兩路包抄,試圖畢功於一役。」他苦笑一聲:「只是哪有這麼容易,若有這種打法對付太平軍倒還尚可,可是黃桂蘭對面的敵人卻是堅船利炮的法國人,妄圖以北寧為誘餌,恐怕這誘餌被法國人咬住,三日之內就能將其吞下,屆時鎮南關、諒山的援軍趕到,法軍已佔領了北寧,以逸待勞,這黃桂蘭還有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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