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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六章 :吳家大宅 文 / 亂臣

    車隊終於抵達廬江地界,隨後抵達南鄉沙湖山,這是吳家的原籍,這沙湖山原本不過是個小莊子,慶軍應勢而起,也大多是沙湖山的佃戶、農夫響應,如今大功告成論功行賞,這裡的武官人家也是最多的,一座座大宅子連成一片,遠處的小河也修了拱橋,宅子的縫隙之間用青石板鋪就的道路,與其他的村舍相比,實在是一個天地下。

    這小小的莊子原本只有兩百戶人家,在剿滅了太平軍之後,晉陞七品以武官的便有四十多戶,也大多是在慶軍中辦差,自然與其他村舍不同,見不著衣衫襤褸的鄉民,看不到竹篾編織的茅舍,映入吳辰眼簾的儘是青磚白瓦。

    王二蛋早在一個時辰之前便騎著馬趕回來先行報信,此時莊口早已聚滿了鄉民,遠遠的看到吳辰的車隊過來,立即便出一陣騷動,早已做好準備的幾個青年點燃了爆竹,便立即洋溢出喜慶的氣氛。

    吳辰下車步行,搶步過去施禮,鄉民立即圍攏過來高聲回諾,時不時有人插話道:「大少爺,我家長青在營裡頭好嗎?」

    「得志可有隨大少爺回來嗎?幾年見不著人,老爺總得給他告個假。」

    吳辰硬著頭皮回答了一陣子,圍過來的婦孺就越多了,有個半大小子扯著吳辰的馬褲,仰著臉問:「大少爺,我爹什麼時候回來?」

    吳辰哪裡知道他爹是誰,吱吱唔唔的剛要敷衍,一個肥胖的花甲老頭子擠進來大聲呵斥:「瞎囔囔什麼?大少爺趕了這麼多路,老夫人還在等著呢,都散了,散了!」

    這老頭子顯然極有威信,那些三姑俚婆們紛紛散去,吳辰認得這老頭子,他是吳家的外管事,叫王從勝,亦是王秋的父親,向他微笑著點了點頭。王從勝道:「大少爺,快回家裡去,老夫人早就等著了。」說完陪同著吳辰一道穿過幾條宅巷,見左右無人,低聲道:「大少爺,王秋現今過的怎樣?沒給老爺和您惹事?」

    吳辰忙道:「王秋如今是我的左膀右臂,哪裡會惹什麼事,朝鮮苦寒了一些,但他如今好歹也是個武官,吃不了什麼苦頭的。」

    王從勝笑顏逐開的捋著花白的稀須,連聲道:「這就好,這就好。」

    到了一處最大的高門院落,那門前兩座石獅虎虎生威,門掛著匾額寫著忠厚傳家四個閃閃生輝的大字,因吳辰未拜謁家母,所以這吳家的門前都顯得極為冷清,只有在吳辰進了正堂行了禮之後,其餘的姑婆、俚媳、子弟輩才會過來向吳辰行禮,吳辰撣了撣衣袍的灰塵,深吸了口氣,徐徐入了前院。

    抵達正堂,放眼望去,四周早已侍立了不少親眷、奴婢,女眷們則環伺在坐在的老婦人身側,老婦人長的並不出眾,鬢角處微微可看到幾絲白,綾羅錦衣,望向吳辰的眼睛多了一分溫情。

    「兒子拜見母親大人,母親大人身體剛健。」像吳家這種大族,規矩自然不少,比不得那些小戶人家,吳辰正兒八經的跪下行了個禮,深深稽。

    「好……好……」吳母嶄露出欣慰的笑容,似乎想站起來將吳辰扶起,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怕壞了規矩,沉吟之間只說了幾個好字,最終還是坐在原位沒有動彈:「快起來,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來,見過你的舅娘、姑母,還有表嫂子……」

    吳辰按著輩分一一作輯,吳家的親族但凡是男人大多都入了慶軍營,這些女眷們閒來無事也就乾脆到吳家大院子裡來住下,彼此有個照應。

    向長輩們行了禮,接下來便是那些小輩們過來給吳辰問安,先是吳辰的親弟弟吳保初站出來,吳保初此時不過十三歲光景,臉略顯稚嫩的走到吳辰身邊跪下道:「給家兄請安。」

    吳辰親暱的拍了拍吳保初稚嫩的肩,笑道:「保初竟長的這樣高了,我在外隨父親帶兵打仗,全仗著你在家奉養母親呢,你現在讀的什麼?待會我要考考你。」

    吳保初在後來被世人稱為清末四公子,與譚嗣同、陳三立、丁惠康等維新派齊名,現在看到他,吳辰總覺得這半大小子頗有靈性,是以頗為親近,摸了摸吳保初的腦袋,心裡大爽,嘖嘖,後世鼎鼎大名的吳保初竟是自己的弟弟。

    大世家繁瑣的禮儀之後,吳辰陪在吳母末座聊了會天,講了些朝鮮的戰事,吳母關心的主要是時局對自己的丈夫和兒子是否有影響,吳辰自然是撿好的說,時而講些趣事惹得吳母掩嘴失笑,等到洗塵宴張羅好了,附近莊子的人紛紛帶著禮物過來,吳母一聲令下,便開了宴席。

    宴席分了前後兩場,前院擺了十幾桌是給男人們喝酒的,後院則是女眷們的宴席,吳辰與吳保初一對兄弟挨肩坐著,其餘的大多隨意坐下,推杯把盞,講的就是熱鬧二字。

    酒菜也大多是廬江的家鄉菜,令吳辰慶幸的是,前院的男人並不多,精壯的都跟著打仗去了,留下的大多是老弱,也無人給他拚命灌酒,在這沙湖山,倒是女眷不少。吳保初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趁著四下無人過來敬酒,低聲對吳辰道:「大哥,聽說你在仁川維新?」

    吳辰側過頭去,看著這個人小鬼大的『弟弟』,不由得失笑道:「你從哪裡聽來的,什麼維新,胡打瞎鬧而已。」

    吳保初不滿的道:「是傳家的劉順子告訴我的,說你在弄洋務,與洋人打了很多交道呢。」

    「怎麼?」吳辰放下酒杯,饒有興趣的望著吳保初:「你對洋務有興趣?」

    吳保初正色搖搖頭:「洋務治標而不治本,我才沒有興趣。」

    吳辰倒是驚訝起來:「怎樣才能治標治本?」

    吳保初搖頭晃腦的道:「非改制不可。」

    吳辰便搖搖頭不再說話了,繼續與人敬酒把盞。

    吳保初扯著吳辰的袖擺,急切道:「我說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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