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展!」大鬍子怒目瞪著李展爆喝一聲:「你難道要拿幾千兄弟的命來開玩笑嗎?聽我的號令,撤!」
那幾個頭目見大當家與二當家的不對付,一時間倒是不敢去傳話,有人應了大鬍子一聲,腳步卻沒有挪動,大家都不是傻子,不傳令就是得罪大當年,下山去傳令了就是擺明著與二當年的過不去,眼下還是陽奉陰違,老老實實站著的等兩個當家的商量出結果再說.
更何況他們打心裡不願意撤回去,兩百萬兩銀子啊,恐怕任何人聽到這筆級巨款都會忍不住鋌而走險,更何況是這群響馬領,若說他們起事的初衷只是因為沒有了活路,只為了能夠吃口飽飯,但是人終究是會變得,至少他們擋不住這兩百萬兩白銀的誘惑。
李展冷笑一聲,斜眼道:「大當家的,兄弟們服你,是你比咱們識字多,也懂些道理,咱們跟著大當家的干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誰也不是孬種,可是到了今日你卻猶猶豫豫,難道是給官兵嚇破了膽嗎?弟兄們出來求財,早把腦袋掛到褲襠裡去了,既然來了,弟兄們就沒準備回去。」
大鬍子如刀的目光落在李展身上,他在山寨中積威已久,向來說一不二,自有一番凌厲的氣勢,他的眸光中先是一陣難以遏制的怒火,隨後卻悄然散去,大鬍子苦笑一聲:「李展,你還在抱怨那女人的事?」
李展冷哼一聲,蹲在半山腰上從腰間取出旱煙點上火石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大鬍子冷聲道:「李展,你都四十好幾了,何必糟蹋一個姑娘……」
說到這裡,李展臉上一紅,故意埋頭用鞋底磕著煙灰,大鬍子繼續道:「更何況這姑娘的來歷不一般,將來我自有用處,你若是覺得憋得慌,自去找窯姐去。」
李展氣呼呼的站起來,大聲道:「有什麼用處?管她什麼來歷還不是個娘們?大當家的……」李展齜牙冷笑道:「我心裡清楚,你不過是想留給自個兒享用罷了,何必躲躲閃閃。」
大鬍子剛要開口,那樹叢中鑽出一個響馬來,急聲道:「大當家的,有狀況!」
大鬍子將目光從李展身上挪開,沉聲道:「怎麼?」
「漢城方面出現了一支人馬,正在往這邊趕來,兄弟們的探哨剛剛派出去就撞見了,他們就在七八里外駐營,好像是剛剛到達的。」
大鬍子倒吸了口涼氣:「是哪裡的人馬?大約有多少人?」
「不知道,夜裡太暗,探哨的兄弟又不敢靠的太近,只知道至少有一千人。」那響馬頗有些心虛的道。
大鬍子板著臉冷哼著看了李展一眼,抬頭仰望了會漆黑的天穹,徐徐道:「現在事情麻煩了,朝鮮官兵膽小如鼠,就算是在白日也絕不敢在城外紮營的,若只是他們,倒是沒什麼可怕的,可假如是清軍或者日軍,就不簡單了。」
李展臉色也變得土灰,意識到自己似乎錯了,收起煙桿,低聲道:「要不,咱們現在就撤?」
「撤?」大鬍子搖頭苦笑:「對方的營寨就在我們的七八里地外,咱們這裡一有動靜,就能把他們引來,現在要撤,恐怕已經晚了。」
李展愁眉苦臉的攤攤手,勉強擠出一點笑容:「那該怎麼辦?」
怎麼辦?若不是大敵當前,大鬍子真是恨不得好好教訓這個二當家一頓,他眼皮微闔,狠狠的將一束山茶花踩入爛泥:「誰都不許出動靜,收攏所有的暗哨,這些來路不明的敵人想必就要派出探哨了,不要讓他們現。」
那響馬點了點頭,返身鑽入了夜幕之中。
…………
貴陽山不遠處,無數的松油火把點燃起來,彷彿一條長龍般將四周照的通亮,穿著日軍軍服的士兵們彼此招呼著建立營寨,這一次是6前野夫親自帶隊,特地來此進行一次軍事會演,這自然也是6前野夫向花房義質提出來的建議,日軍屢屢受挫,處處被人搶佔先機,最令人頭疼的就是那個吳辰,朝鮮的日軍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了他的手上。
在漢城,日本人顯然成為了一個笑話,甚至花房義質都能感覺到,那些從前對他唯唯諾諾的朝鮮官員對他都倨傲了一些,花房義質絕不能再容忍這樣的事繼續展下去,他必須要重樹朝鮮人心目中的威信,讓他們知道,大日本帝國仍舊是一個巨人,一個強者。
這一次軍演已經謀劃了很久,時間地點的選擇也都費了一番功夫,之所以選擇在仁川與漢城的交界,一來是給漢城的朝鮮人看的,之後自然是恫嚇恫嚇那不知死活的吳辰。
一千名精銳的日本士兵抵達了這裡,在明天,他們將進行射擊、炮擊等方面的訓練,幾天之後,6前野夫甚至打算帶著隊伍繼續向前,到仁川的城外去轉上一圈,最好放幾聲槍炮,讓仁川方面的清軍緊張一下。
夜幕中的6前野夫臉色可怕的嚇人,這一路上其實並不順利,行軍的度太慢,而且一些士兵甚至出現了掉隊,由於士氣的低迷,士兵們似乎也顯得有些渾然無力,雖然為天皇效死的決心仍然沒有搖動半分,但是影響仍然顯而易見。
忙活到了臨近子夜,營寨才勉強搭好,背著行軍包的日本兵按編制回到各自的營房呼呼大睡起來,巡邏的士兵則牽著狼犬在各處角落巡視,只有6前野夫卻將主要的軍官召喚到了指揮營,制定演習計劃,並且派出哨馬勘探地形。
煤氣燈散出昏暗的光芒,簡易的指揮所裡,6前野夫跪坐在鋪了一層白色墊布的地上,在他身體的前方,則是一方手掌高的小几子,一塊密密麻麻的軍事地圖鋪在桌几上,兩邊是武士刀的刀架以及懸掛著的軍用水壺,此外,最顯然的莫過於6前野夫腦後的那張天皇畫像。
6前野夫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個垂頭跪坐的軍官臉龐,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才厲聲道:「演習與戰爭一樣,身為一名軍人都不可懈怠,如果有人認為這只是一次演習的話,那麼他先就不配是一名武士,更不是一名軍人!」
兩側跪坐的軍官將頭垂的更低,6前野夫的聲音才緩和了一些:「這次演習事關我大日本帝國的榮辱,更是我皇軍威懾朝鮮人和支那人的關鍵行動。」他重重的垂下頭:「望諸君共同努力,拜託了!」
「嗨!」兩側的軍官一臉神聖的仰起頭,又重重的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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