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辰回到大營喘了口粗氣,對老爺子的態度仍有些捉摸不定,不知是真是假,正有些驚慌不定,在朝鮮,他能胡鬧自然是有老爺子在上頭壓著,就算有人不滿彈劾,朝廷多少會顧及一些,他定了定神,便不再想其它了,過了一個時辰,張謇一臉苦惱的模樣進了左營,吳辰連忙迎接,張謇走在前面,後面是一個家僮趕著輛大車,車上是一些零碎的包袱,顯得倒是落魄,在營口見著吳辰,一臉苦笑的朝著吳辰抱了個拳:「少帥,張謇是來向少帥辭行的
吳辰不動聲色的迎張謇入營,進了營房支開從人,低聲問道:「張先生,請說。」
張謇道:「大帥今日演了出苦肉戲,算是給上面的一些人做了個樣子,不管如何,少帥如何胡鬧,大帥也有托詞,不怕有人牽扯到大帥,少帥寬心,大帥此舉並非是明哲保身,而是與少帥互為犄角,在朝鮮,少帥的一舉一動恐怕都不能逃過朝鮮的耳目,不過只要朝廷知道少帥的行為是率性而為,不讓有心人攀附到大帥,便能相安無事。」他苦笑一聲:「張某如今也被開革了,大帥的意思,便是讓張某隨少帥去仁川,大帥始終對你有些不太放心,從此,張某便追隨少帥了。」
吳辰長吐了口氣,笑道:「張先生不棄,我求之不得。」
又是一個大消息傳開,吳長慶與左營千總、朝鮮新任的仁川郡守吳辰父子反目,為此,氣呼呼的吳長慶還親自上了一道折子向朝廷彈劾了吳辰一本,幕僚張謇因此被辭退,而吳辰卻聘請了他。
這種消息先是讓人百思不解,尤其是廬江團練之內,只有吳辰自己心裡明白,這一舉實在是至關重要,只要他的行為不攀附到老爺子,清廷方面是絕對找不到理由懷疑到自己的,在清廷眼裡,自己只是一個微末的小千總,拇指大小的六品武官,做些出格的事,也不過是年輕輕的不懂事,就像那北京城裡愛胡搞瞎鬧的八旗子弟一樣,誰也不會過分在意。朝廷最害怕的是,自己的行為是受老爺子的指使,若是如此,就不是胡鬧這麼簡單了。
他心裡明白,嘴上卻是一副在漢城一刻也不願意多待的模樣,催促著左營迅準備,另一方面等北洋方面的調動任命下來,有朝鮮國王和閔妃的國書,朝廷方面應當會賣給朝鮮一個面子,只要朝廷同意,北洋方面應當不會阻撓,自己的一切努力,想必就順理成章了。
過了四五天,袁世凱坐著一艘油輪迴來,帶來了劉公島方面的調令,一開始,李鴻章確實想等等再說,可是朝鮮人的國書到,朝廷方面似乎也沒有多少意見,李鴻章見此,自然沒有提出異議,他是巴不得把吳辰這個大麻煩調出漢城的,省的吳辰腦子熱又添出亂子來,恰好袁世凱前去辭行,也就讓袁世凱將調令送來。
袁世凱見著吳辰頗有些激動,寒暄了一番,將調令呈到吳辰手裡,隨後道:「子城,臨來時我托人到上海去了一趟,打算高薪聘請一批洋人教官來,想必要過一些日子能抵達仁川,還有江南製造局方面,也托人去了信,軍火的事恐怕得耽擱些時候,聽說越南方面法國人咄咄逼人,越南向朝廷求援,朝廷正焦頭爛額的督促滇桂兩省邊外防軍扼要駐防,近些日子以來江南製造局主要供應的是西南方面。」
吳辰頜點頭,軍火方面他倒是不急了,上一次劫了日軍大營,得到的軍火足夠裝備三個左營,他笑了笑拍了拍袁世凱的肩:「辛苦了,慰亭先歇一歇,我明日便帶兵去仁川,你這營務督辦恐怕得先先在漢城待些日子,屆時再想法子調到仁川去。」
袁世凱點了點頭,又與張謇見了面,三人在營中坐了一會,便告辭去了。
第二日清早,吳辰下令左營動身開赴仁川,左營滿編是五百人,再加上張謇隨行,以及近兩百輛大車,這車中不但有劫來的日軍裝備,更有一箱箱的金銀珠寶,為了掩人耳目,俱都覆蓋了柴草,一條隊伍蜿如長龍,倒是頗為壯觀。
仁川距離漢城往西不過五十餘里,其位置恰好相當於當時清廷的天津,佔住了這裡,就等於扼守住了漢城的門戶,吳辰選中這裡,也算是費了一番腦汁。
隊伍經由富平集,再往前便是一馬平川,唯有臨近仁川時,有摩尼、桂陽兩座山川相連,那裡便是從漢城進入仁川的門戶,也算是京畿道與尚慶南道的分界嶺,隊伍由於攜帶的東西太多,走的倒是不快,吳辰也不催著趕路,一天的功夫,只走了二十餘里便下令安營。
第二天繼續出,過了富平集,到了第二天夜裡,抵達貴陽山一帶,吳辰又下令歇息,左營的士兵倒是沒有多大的意見,他們巴不得少趕些路,只是張謇略有不解起來,現在不過是下午時分,原本還可以多趕些路的,如此急匆匆的歇息,也太憊懶了一些,吳辰笑嘻嘻的帶著幾個把總開始安營,在營盤附近加設了一些零星的工事,營盤的四周挖設了些壕溝,佈置的極為用心,張謇不動聲色的跟隨在後,也不說話,他明白,這個少帥膽大心細,既然這樣做,應當是有道理的。
整整忙活到了天黑,整座營盤才算落成,營中點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大營裡,吳辰與張謇對席而坐,張謇這才問道:「少帥,今日為何急匆匆的紮營,這裡是朝鮮,想必是沒有賊人的,如此謹慎,張某倒是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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