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宣做了燈籠之後,算了算時間,現離天婚還有八十年,就在太陰茅屋內打坐練氣,磨練道心,前前後後,去了七十九年,等到這時他才起身往天庭而去。天婚也算是天地倫理的一件大事,鴻宣自然不想錯過。
到了天庭門口,鴻宣報上名號後,就有專人接待,還有上好的客房讓他暫時休憩。
鴻宣落住在四號房,而排在他之後的房子,幾乎爆滿。
這些客房內,東方有鎮元子、紅雲這些道德真仙,西方還有接引、准提這樣的大神,天庭的威勢,可見一斑。不過,進入會場的順序,也是有講究的,往往後來者為大,鴻宣出現後,那三清才跟著到來。
這樣,紫霄宮內客,幾乎來了七層!
當然對於這些,鴻宣並不在意,他只是閉幕眼神,一邊用天庭豐厚的靈氣滋養手上的禮物,一邊靜靜的等著人族大婚。天婚短暫,自然不可能等一個個人都送禮過去了才完結,所以與大多數送禮者都是提前送入了,除非你有非常頂級的天材地寶,否則等到後面送就會失了禮數,像鴻宣這些人,地位不同,自然不必提前送禮入庫,只要等到天婚開幕、一對新人道謝時才送。
天婚之日來得極快,該日賓客滿座,餐桌之上,滿是佳餚珍饈,仙果靈根,甚至連餐具都是不錯的寶貝。
鴻宣坐在第四位上,與三清等人一邊飲釀,一邊笑談,似乎關係不錯,就在眾人呆在天庭感受著喜氣的時候,那從太陰星出來的鳳凰輦,卻被攔住了。攔輦正是祖巫共工,此時共工雙眼放著紅光,眉心黑氣纏繞,好似著了魔一般,看到了車架,就要衝上來搶。
女媧乃是主婚人,哪裡肯讓共工亂了天婚,頓時迎了上去。
「共工,你好歹也是一祖巫,今日來阻我作何?」女媧娘娘氣憤道。
「把車裡頭的女人給我送來,桀桀……我要把她剝光光的,在帝俊面前媾和給他看……什麼妖族管天,巫族管地,今天我共工就管管你們妖族,讓你們知道,誰才是這天地間的主角。」共工好似喝醉了酒一樣,不停地的胡言亂語,語言粗俗,不堪入耳。
「放肆!」月娥聽了,頓時大怒,一揮手,一道太陰華力衝了出來,化作一道利劍,呼嘯著直往祖巫刺去。共工見狀,絲毫不懼,一張嘴,竟然直接將那道華力吞了下去。
微微打了一個飽嗝,共工哈哈大笑:「真是不錯的美味,小美人,還有麼?」
「月娥,外面生了何事?」羲和的聲音,從車架內傳了出來。
「羲和妹子,你不要出來。」女媧娘娘開口道,然後對月娥說道,「月娥,你快些帶著車架走,我來擋住共工。」
月娥聽了,怕女媧出事,「可是共工乃是祖巫,戰力極高,姐姐獨自一人,只怕……」
「快些,莫要誤了時辰!」女媧喝道。
「那姐姐小心了。」月娥聽了女媧的聲音,輕咬朱唇,拉過鳳凰輦,就往天庭而去。
巫族最為好戰,共工身為祖巫,戰力更是驚人,看到鳳凰輦要被月娥遷走,頓時暴起,現了真身,正是莽頭人身,腳踏兩條黑龍,全身黑色鱗片,手纏青色大莽的大魔神。那青色的大蟒,便是共工的武器斷玉鉤,只見共工持著斷玉鉤,對著女媧一劃,頓時虛空層層疊疊,光線為之扭曲,引起一片視位錯覺,直接將女媧逼退了數里才停下來。
共工見逼退了女媧,就轉身朝車架再次攔了過來。
月娥哪裡肯讓共工劫走鳳凰輦,連忙拔出釵,和共工拚命相鬥,太陰華力,更是不要命的輸出,一時間消耗極為劇烈,臉色也異常蒼白。
這時,女媧又回身過來,揮著一條紅綾,將公共攔住,月娥就趁機駕著車輦往天庭而去。
雙方糾纏不休,鳳凰輦左飄右蕩,好似翻江倒海一般,羲和雖然有一身修為,但因為今日是她的大禮,時辰未至,不得輕易出輦,雖然心急,但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出去,而此時,天庭喜氣洋洋,並不知道那外面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才有一些大神通之士覺得不對勁起來。
鴻宣看了看天色,掐指一算,但卻天機模糊,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奇怪,這時辰快到了,怎麼女方哪裡還未到來?」通天驚異道,他也算不出那天機如何,這便是說明有比他還強的存在,干擾了這次天婚,這如何讓他不驚訝?
「的確,按照那定下的禮儀,此時鳳凰輦應該到了南天門才對。」鴻宣開口道,「莫非,有搗亂之輩?」
「天機紊亂,我亦算不錯來,但那天機並無遮掩之人,只怕此事與巫門有關。」元始開口道,巫門不修元神,不明天數,但倒地是神通非凡之輩,祖巫們的修為,更是越大羅金仙,一旦出手,天機便會隨之變化,除非你的修為比他還高,否則很難算得出來。
元始說出這話來,卻也是經過了一番思考。
「巫門畢竟是我盤古所化,此時我們知道即可,不必多說。」太上老君聽了,開口說道,然後就閉上眼睛,似乎神遊太虛了。
到底是三清之,老君果然不凡。
三清、鴻宣四人雖然沒有提醒,但是帝俊和太一兩位天皇卻不是傻子,按照道理應該來的鳳凰輦還沒來,必定是出了什麼岔子,如果羲和的喜輦再不來再不來,恐怕是要誤了時辰,那就大大的不妙了。結婚所選擇日子時辰也是有講究的,比如煞氣升騰,易犯三災六害之日,不可結婚,否則大婚染上了噩運,會傷及子孫;陰煞反轉,周天星辰運轉呈殺機時,也不應該成婚,否則婚後有血光之災;病入膏肓,死氣纏身之時,更不當結婚,否則沖喜不成便是身死,由此可見時辰選擇的重要。
若是平時成婚,選好日子,誤了時辰倒也沒事,但是天婚非比尋常之事,乃立規則之舉,此婚立後,大神通的修士若要成婚,皆需照禮數來,否則必有業力加身,若是誤了時辰,這天庭氣運波動極大,婚事無了參照,恐怕會引出更多的是非因果,可是相當大的麻煩。
帝俊隱隱有些坐不住了,可是現在天庭賓客眾多,他根本就走不開,按照道理也不應該離開,一時間,帝俊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時,鯤鵬主動走了出來,朝帝俊、太一說道,「天皇,如今時辰將至,卻未看到娘娘的車架,只怕這路上會有什麼變化,不若我前去接應,好不誤了時常。」
鯤鵬到了天庭後,兩位天皇並未去限制他的自由,也沒有羞辱於他,相反每次都給了他非常高的待遇和足夠的尊重,甚至對鯤鵬日夜開著周天星辰之力打熬肉身也沒有責怪,還給他送去了不少的靈丹妙果,讓他安心修煉,兩位天皇每一個舉措都是為了妖族,鯤鵬雖然狡詐,但也是明白事理,知道顧全大局,雙方相處了一些日子後,便冰釋前嫌,有幾分惺惺相惜起來。
此時天婚有異,鯤鵬自覺應當站出來,所以才有上面的話。
「此事就有勞妖師了。」帝俊開口道,鯤鵬修為與他一般,都是紫霄宮內客,雖然當年相處有一些誤會,但接著他和太一都是與鯤鵬平輩論交,看到鯤鵬請命,心裡也頗為高興,可就是如此,帝俊卻隱隱有些不放心,就送了一塊木牌給鯤鵬,開口道,「此為替身符,便是我這等修為都難以辨別真假,說不定可助妖師一臂之力。」
鯤鵬接過了替身符,點了點頭就出了南天門,然後施展出了真身,往太陰飛去。
天地間飛的最快的神通,乃是三足金烏的離火長虹,其次才是鴻宣的金光飛縱,而鯤鵬飛行並不屬於神通,乃是本能,一煽動翅膀就有十八萬里,他的度可以和鴻宣完善的金光飛縱神通一般,可見其能。太陰太陽兩星距離並不是很遠,鯤鵬幾個煽動之下,就和女媧她們遇上了。
看到鳳凰輦飄飄蕩蕩,遙遙欲墮,祖巫共工現著真身壓著女媧與月娥打,鯤鵬一聲呼嘯,直用萬里真身,往共工撞去。
「扁毛畜生,看打!」共工聽到風聲,就現了鯤鵬,不由得冷冷一笑,舉起了斷玉鉤就往他劃去。
卡嚓~~~
斷玉鉤輕而易舉的劃過了鯤鵬的身體,共工看到了血液爆射,不由得哈哈大笑,血液打在臉上時,他才覺得有些不對,這血液怎麼是冷冰冰的?共工再轉身,就看到鳳凰輦就在鯤鵬的背上,往天庭而去,而他斷玉鉤所劃破的,卻只是一塊木牌。
知道自己被騙了,共工當即氣得暴跳如雷,一邊豪言狂放要殺上天庭,另外一邊準備召集門下大巫,去攪亂天庭。這時,共工所在的虛空猛然破開,只見一個人面鳥身,六隻鳥抓,四支肉翅,全身紅鱗片的魔神走了出來,正是祖巫帝江。
帝江一個看到共工往天庭衝去,就攔在了他的面前,開口喝道:「共工,你和祝融堵斗便罷,此時去天庭搗亂,難道想死不成?」
共工被帝江一聲怒喝,也回過神來,正要反駁,玄冥和后土兩位娘娘也趕了出來。
「簡直是胡鬧!」后土看著共工,怒斥道,「你行事怎地如此不顧後果?」
共工聽了后土娘娘的話,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悻悻離去。玄冥和后土,雖然是祖巫當中的女子,但是在巫門當中是最有威望的兩位,共工自知這次和祝融賭鬥有些不妥當,他敢和帝江紅臉,卻又不敢對玄冥和后土唱針鋒相對,但共工到底還是祖巫,祖巫也好面子,雖然不反駁,但不想表現出心裡的那麼一點害怕,一句話都不說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