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馬車,一路從別苑裡出來。小白臉色越來越難看之間握住我的手,眼裡露出些許無奈。
「沒事的。」我盡量笑的溫柔,安撫著小白。這個傢伙心地還是好的,即使知道大祭司對他下毒,還是那麼擔心她,可見兩個人的感情之深。
小白聽了我話,先是望了我一眼,而後,臉色就漸漸好轉了。
也是一個清新雅致的別苑,如果不是我自己在這裡面,實在是想不到在這皇城裡面,居然還有這麼別緻的園子。待我跟小白急急地進了園子,才有幾個婢女迎了出來。
「九皇子萬福。」一個粉衣的婢女朝小白福了福身子。
小白動作沒有頓,逕直往裡間走,「大祭司怎麼樣了?」
粉衣婢女急急地跟在小白的身後,瞧了我一眼,馬上答應道:「剛才太醫來過了,說是靜養三日之後,才能確診……」
「確診?」小白猛地停住腳步,「什麼意思?」
粉衣女子抬頭撞到小白的眼神,慌亂的跪在地上,「太醫說三日之後弱大祭司的傷無好轉,就會……」
粉衣婢女支支吾吾的樣子,我也能猜出七八分來。小白皺緊了眉頭,手一揮,「你先下去吧,我自己進去便是了。」
說罷。小白就拉著我地手疾步走進了內廳。
「這個別苑是我在皇宮裡待得最久地地方。我跟大祭司一起在這裡生活過許多年。」小白輕輕地說了一句。
我默然跟在他身後不出聲。只是靜靜地聽著。
病榻之上。躺著一個面容憔悴地婦人。她聽到了腳步聲。便回過了頭。「九皇子……」大祭司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之色。掙扎著要從床上爬起來。
小白連忙鬆開我地手。往前幾步。一把握住大祭司地手。「奶娘……」
這一句「奶娘」之後。小白再也沒有說話。但是大祭司卻生生地落下了眼淚。被小白握住地手也微微有些顫抖。
待大祭司的情緒平復了一些之後,小白才起了身子,坐到了床沿。
「九皇子,下官有話要說……」大祭司眸子裡透著憂愁,目光在整個房間裡游離,最後落在我的身上。
小白似乎知道大祭司要說什麼似的,他低下頭輕聲說道:「奶娘,你現在需要靜養,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
「不,我怕以後就沒機會了。」大祭司著急地搶白,小白一臉的無奈,卻也沒有再出聲。
「想來……你中了蠱毒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大祭司皺著眉頭,語氣中透著莫明地哀傷,但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
小白懊惱的別過臉,一臉木然。
「你一直以來身體就不好,所以從小我就用西域的方法給你治病。不過那種方法雖然見效快,然是也讓你留下了可怕的後遺症。」大祭司撫過小白地雙手,滿眼的寵愛,「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吧?你總是有一段時間地記憶是空白的……」
「奶娘,你早就知道了?」小白頗驚訝地望著大祭司。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用那麼西域的藥。」說著大祭司就淌下淚來,「可能是那些藥地作用,你經常會變成兩個人。一個天真活潑,另一個冷酷無情……」
「我……」小白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不過一邊的我才算是恍然大悟:我以前就說過小白精神分裂,不過一開始只是純粹地辱罵而已,沒想到……居然被我給說中了。小白這個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人格分裂呢?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地通了吧?他之所以逃婚,是因為那段時間出於什麼原因變成了小正太的人格---驕縱跋扈。若是那個時候他是現在這樣的腹黑,應該不會如此衝動的做出那種事情來。
小白臉色微微有些白,「即使這樣是解釋的通的,可是為什麼我從鳳仙鎮回來之後,我身上會有蠱毒?」
我當然知道小白是非常在意這件事的,他所傷心的並不是大祭司下毒給他帶來的痛苦,而是這一舉動傷了兩個人這麼多年的感情。傷身不是最痛的,傷心才是最狠的。
大祭司淒然一笑:「我這些年潛心研究,就是為了治好你這個病。只是……我能做到的卻只有殺死一個人格成就另一個人格。」
「所以,你就對我下了蠱毒?想殺了另外那個人格?」小白臉上表情複雜,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還是什麼。
「在這皇宮之中,只有那種人格才能讓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不可否認,現在的你聰明,睿智,知道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宮>爭鬥,你不可能不聞不問。你要知道,先皇最寵愛的就是你,你的那些皇姐們,是不會讓你置身事外的。要是你變成了另外一種人格,我真怕……」大祭司滿臉的擔憂,「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還能照顧你多久……」說完這些,淚又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奶娘,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有事。現在你要做的就只是安心的養好身體。」小白蹙眉,看著因為著急而輕咳起來的大祭司,有些不知所措。
「九皇子,你不怪我嘛?那個蠱毒……那個蠱毒可以壓抑你另外一種人格,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你就會徹底忘記之前事情。您……您真的不怪我?」
小白鬆開了緊皺著的眉頭,「您是為我好,我當然知道,又怎麼會怪你?再說了,自你下了蠱毒之日到現在
不止七七四十九天了吧?既然木已成舟,我再怪你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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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那個清新雅致的別苑,我才回頭望了小白一眼,「你……你幹嘛騙她?」
小白愣了一下,回頭望著我。像是聽明白了我的話,但是有挑眉問了一句,「騙她什麼了?」
我癟嘴,戳了他的手臂一下,「你的那個人格根本就沒有被殺死嘛,你幹嘛騙她?」
小白嬉笑了一下,然後伸手攬住我,「那還不是多虧了你?若不是你那次把我氣到吐血,我會記起以前地事情嘛?」
「那你現在呢?」我歪著腦袋望著小白,「你現在兩個人格重疊了?你能記起以前的事情,現在……」現在又這麼凶殘腹黑……
小白莞爾一笑,把我摟得更緊了,「這個,又有什麼重要的呢?有我在你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我賭氣的一把推開小白,「這是什麼話?你不是只把我當做你的棋子嘛?一顆棋子用完就可以扔掉了,幹嘛要守著?」
「這顆不一樣。」小白笑鬧著擁著我走出了園子,看來英國這一番解釋,他心裡一驚暢快了許多。
「小白,你當真要我留在你身邊?」此刻,我滿腦子裡想的就是他那句「這顆不一樣」,這個……是在說我是特別地嘛?可是他從來就沒有說過喜歡我,愛我更別提了。
小白眉角一挑,把我緊了緊,「那是自然,」說罷,小白底下腦袋,「你注定要做我的妻。」
沒來由的心裡一跳,我不得不承認,我喜歡這樣地小白。只是……這種快樂只持續了一秒,凌沐澤現在還生死未卜。
且不說他現在還在天牢裡面,就算他已經平安出來,我如何才能安安穩穩的讓他們進我蘇家的大門呢?
三日之後……
「官人,官人,宮裡面來人了。」四兒跌跌撞撞地奔了過來,朝門口指了指。
我和小白本來在客廳裡面喝茶,聽到四兒的聲音便扭過頭去,順著四兒手指的方向一看:幾個身穿深藍色長袍地官婢打扮的人手裡托著一卷黃色地捲軸走了進來。
「南宮接旨。」
此話一出,小白微愕,接著便拉著我一同跪下了。
官婢打開了那個黃色的卷軸開始念了起來,雖然我知道那是聖旨,可是裡面貌似都是文言文,我能聽懂地也只有其中的幾個詞,賜婚,忤逆之罪云云。
我正一頭霧水的跪在地上,那邊聖旨早就已經念完了。
那個宣讀聖旨的官婢把聖旨遞給小白之後,連忙把他扶了起來,「女皇有意,此事平復之後,請九皇子進宮接受賜封。
「有勞了。」小白眉頭微蹙,似乎不太情願。
等瑟爾給了那幾個人一些打賞,他們才千恩萬謝地走了。
我急急上前,問道:「小白,怎麼了?」
「我不用跟丞相的女兒成親了。」小白說道這裡,眉角上挑,露出喜色。
「真地?」我馬上笑開了,「那就太好了。」
「還有更好的消息,你想不想聽?」小白甜甜的笑了,露出萌的酒窩,「丞相進了天牢,所以賜婚才被取消的。」
我心裡一驚,「丞相進了天牢?那是不是代表……」
「沒錯,凌沐澤這把利刃當然也會被放出來了。」小白斜睨了我一眼,「這下可如了你得意?」
「那……那真是太好了!」一股狂喜湧了上來,我激動到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衝了上去,緊緊地摟住小白,在他臉頰上重重的啃了一口,「謝謝,你這個好消息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謝謝你。」
小白的臉騰地紅了,他牽著我的手便往門口走去,「既然這樣,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麼來表達你的謝意呢?」
我一臉茫然,「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小白定定的望著我,「做我的妻,好嗎?」
這回可算輪到我臉紅了,我語無倫次的說道:「那……那凌沐澤還有小兮怎麼辦?」
小白親暱的在我額頭上面親了一下,「總會有把辦法解決的。」
我怔了怔,小白這個意思是不是在說:他已經接受了凌沐澤跟小兮?
我強忍住心頭湧起的陌生狂喜,「那……那你現在拉我去哪?」
「凌沐澤不是要被放出來了嘛,你肯定很想去看他吧?」小白頭也不回,只是腳步越的加快了。
我默默的望著小白的背影,只覺得心裡被一種叫做感動地東西溢滿。
「喂,小白,你說要我做你的妻……是不是代表你喜歡我?」某人腳步漸漸慢下來。
「快走啦,黎若兮已經在那邊等我們了。」小白紅著臉,十分不耐煩的裝聽不見。
「喂,是不是啊?」
「……」默。
「你可從來就沒有說過你喜歡我呢!」某人酸溜溜的說道。
「……」再次默。
「喂!你再不說,我就不走了!」實在不行,就耍賴吧。
「……我喜歡你。」微弱的聲音,細到幾乎聽不見。
「什麼?聽不見!」某人挖了挖耳朵,翻了個白眼。
「我喜歡你,喜歡蘇小圖!」某人臉紅的像個豬肝似的,閉著眼睛喊出了聲。
「我也喜歡你!」
番外
凌沐澤、黎若兮、小白還有他們地小叔子--賴謹言四個
鬼樂樂的端著一個木質的盒子往後院而去。
蘇小圖跟凌沐寶兩個人正在前廳地空地上肉搏,額,咳咳,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凌沐寶正在教蘇小圖武功來著。不過,蘇小圖一向都覬覦凌沐寶的點穴功夫,打死都不肯蹲馬步,練氣。這不,凌沐寶才剛說她兩句,她就直接挽起袖子豎起食指和中指自己胡亂的對著凌沐寶亂點一起。
凌沐寶避之不及,又不能對她怎麼樣,就只好四處閃躲著。
「喂,凌沐澤她們沒過來吧?」小白手裡抱著一塊捲著的寬布,探頭探腦。
凌沐澤朝大廳瞅了幾眼,然後回過頭對身邊地戰友們說道:「沒有,我看她們正在鬥毆呢,估計沒空注意到我們。」
黎若兮一副愁眉不展,他唯唯諾諾地跟在大部隊的後面,滿臉地委屈,「你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要是被小圖知道的話……」
「喂,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你?這麼點膽子都沒有,那你還怎麼革命啊?」小白冷著臉,擺出一副皇子地樣子狠狠的教訓著黎若兮。
「可是……可是我們這樣瞞著她們,要是讓她們知道了……」黎若兮啜喏的瞧了一眼盛氣凌人地小白,舌頭開始打結。
「黎若兮,我可警告你哦,你要是敢去告訴蘇小圖,我就叫我母后帶人來掘了你爹的墳墓,誅你九族,然後把你賣到窯子裡面去!」小白狠狠
黎若兮嚇得臉都白了,他嘟了一下嘴便不再說話了。
這個時候,一邊地賴謹言倒是吭聲了。他不滿的推了一把嬌縱跋扈的小白,拍了拍自己懷裡的木盒子,「東西在我這裡,你憑什麼對他那麼凶啊?你再無理取鬧,我就把這個送給她們……」
「你……大膽,信不信我一劍宰了你?」小白氣的臉都青了,這個賴謹言不就是自己的小叔子嘛,倒是敢爬到自己的頭頂上訓起自己來了。
「哼!」賴謹言滿不在乎的伸出脖子,「你倒是宰宰我看看啊,你今天要是沒宰你就不姓南宮!」小刺蝟想來心高氣傲,受不了半點哽。你若是用話噎住了他,他肯定要還回來的。
「你們鬧夠了沒有?」凌沐澤用手敲打這後院的木廊,出「咚咚」的悶響。「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難不成是來吵嘴的嘛?要是不想來今天就不來了便是了。」凌沐澤冷著臉,作勢就要走。
小白一聽凌沐澤說要走人,當下就馬上噤聲。只是礙於面子卻沒好意思開口阻攔。
賴謹言臉色一變,伸手就一把拉住凌沐澤,「別,別走啊。我們不吵了,趕緊吧!要是被她們兩個現我們就慘了。」
凌沐澤原本也就是嚇唬嚇唬他們,沒想到他們幾個如此容易騙。便沉著臉打著手勢,帶著整個隊伍浩浩蕩蕩地往後院而去。
凌沐寶本來正跟蘇小圖肉搏著,見通往後廳的路上已經沒有人影了。兩個人默契的停下了動作,整齊的扭頭,「他們肯定有問題!」
蘇小圖滿臉詭異:「我也是這麼想的!」
凌沐寶拽著蘇小圖,往後廳那邊探了過去。這些天,那三隻實在是太神秘了。只要蘇小圖和凌沐寶小時一會兒,他們幾個就同時失蹤,任憑她兩怎麼找都找不到。
今天兩個女人計劃著,一定要查清楚她們行蹤。
等她們兩個人終於摸到後院,準備推開門的時候,蘇小圖居然聽到了一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她心頭一熱,大腳一踹,便衝了進去。
房間中央擺著一張方方正正的桌子,四個美人每人一方石化在自己的位置上面。
蘇小圖看到了桌上的東西,臉馬上就沉了下去,「你們幾個……居然瞞著我……」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小白,他一聲驚呼摸起桌上的碎銀子就往兜裡揣。緊接著行動的就是凌沐澤,他臉紅心不跳的講自己面前的銀子踹進兜裡,完全無視了蘇小圖。小刺蝟則是臉色微紅的躲到了凌沐寶的身後不看我,只有小兮一個人哭喪這臉挪到我身邊,「小少爺……」
我狠狠地瞪了小兮一眼,然後走到桌子前面,一掌拍在桌子上面。周圍的人嚇了一大跳,面面相覷。
「喂,你們幾個也太不厚道了吧?」我鐵青著臉,「打麻將居然不叫我!」
小白眉腳抽動,小心翼翼地湊上來,「這個……好像叫打馬吊……」
我沒好氣的瞪了小白一眼,「就你最聰明,罰你不准打!你的位置我佔了!」
小白:「……」
兩個時辰之後,蘇家別苑的大廳裡面……兩個身影正在高移動。
「蘇小圖,你這個笨蛋,居然把我的銀子輸光了!快點賠給我!」小白手裡抓著從凌沐寶身上搶來的劍,把蘇小圖追的滿屋子泡。
「喂……小白,做了人家的丈夫還這麼嬌縱跋扈,知不知道什麼叫做三從四德啊?我才輸了你幾兩銀子而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下次鐵定幫你贏回來。」蘇小圖抱頭鼠竄,嘴裡還不忘佔便宜。
「你給我閉嘴,我剛才說了要你打八萬,你偏要打四筒,這下好了吧?」小白在後面追的氣喘吁吁,「蘇小圖,我今天不廢了你我就不姓南宮!」
「救命啊,謀殺啊!」(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