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著眉頭,艱難的掏了掏耳朵,「小白,你剛才說太聽清楚!」
小白見我表情怪異,他微微扯動嘴唇,靠到我耳邊,「我說,祭天大典已經完成了,你錯了本年度最大的熱鬧!」
晴天霹靂啊霹靂!
聽了小白的話,我頓時石化,面部表情呆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我作為一個「為八卦生,為八卦死,為八卦奮鬥一輩子」的女人,居然錯過了如此大的典禮,而原因僅僅是因為我在大木桶裡面跟別人肉搏……
這,這叫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弄到遍體鱗傷,悲悲慼戚中居然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頭疼腦熱了。直接從床上蹦了下來,對著小白吼:「都是你,沒事拉我掉到水桶裡面,不然我怎麼會燒啊?我不燒怎麼會在這裡躺個一天一夜?不躺個一天一夜我能錯過一年一度的祭天典禮嘛?都是你害的!」
小白見我跳到地上,說話罵人中氣十足,便扯了一下嘴角,「早知道你這麼強悍,我又怎麼會讓你在這裡躺上一天一夜呢?」
「你!」我瞪著眼睛望著小白,反正我這輩子遇到小白就注定了我這輩子都是個悲劇!這個道理我應該早就清楚了,為毛我還在這裡糾結呢?
「我怎麼了?」小白拿眼睛橫我,「你以為吃虧就你一個人嘛?告訴你,祭天典禮本來我就要帶你去,這回你稱病沒有去,別人可是拿這個借題揮很久了呢。我還沒嫌你麻煩,你就先朝我吼了?」
我氣結。「喂。那是你地事情。關我什麼事?你憑什麼賴我啊?」
小白湊到我跟前。一把把我摟進懷裡。「我們該做地都做了。不該做地也做了。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你……」我憋了一口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因為小白說地是事實。這個年頭別說是夫妻之實。即使是兩人有了肢體地接觸接非得負起責任不可。按道理來說。我是強行跟小白那個啥啥地。小白不把我弄死已經是天大地幸運了。更何況他還一直要跟我曖昧不清。唯一地要求居然只是要我負責……
這個事情要是攤到別人身上。說定笑地都何不攏嘴了。可是我不行啊……
我喘了口氣。斂了臉上輕浮地表情。正色說道:「小白。你很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地這段日子。總是覺得你像個謎。」
小白怔了一下。然後望著我。那眼神就是在說:我很感興趣。你繼續說下去。
我把眼神別開,不看小白,「你是小白,卻也是九皇子,明明兩個性格迥然不同的人怎麼到最後變成了同一個人了?雖然你有我以前跟小白地記憶,可是我覺得你根本就不是以前的那個小白。你的所有事情都像一個謎一樣,我猜到了開頭,卻猜不到結尾。」
小白臉色沉了些,「你想知道什麼?你想說些什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纏著我,之前你要抓我,是因為你想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可是你現在找到了,你為什麼還不肯讓我走?為什麼一直要拿小兮來威脅我?」
「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想起以前我們之間的事情嘛?」小白先是呆呆地看了我一陣,然後沉沉地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記得你為了黎若兮第二次跪在我面前嘛?」
我眸光一晃,我當然記得,我怎麼會不記得?為了小兮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就像他為了我可以拿自己來換藥一樣。小兮的溫柔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能救他地命,何止是下跪,斷手斷腳我也願意。
「我記得,」我望著小白面無表情的樣子,那天我跪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很痛苦,然後就吐了口血。難道是那個時候想起來的?
腦袋裡面靈光一閃,我正準備開口,小白卻已經看透了我,先出聲,「沒錯,就是那個時候。」
「既然你已經想起來了,為什麼那個時候不告訴,還要繼續瞞著我?」我不解。若是演戲的話,世間不知道有多少名門望族的女兒上桿子追著來幫小白演這齣戲,為什麼偏偏選中了這個一點都不配合地我呢?
小白瞅了我一眼,並沒有把話題轉移到這個上面來,「我吐出來的血是黑色地,後來我叫四兒去查了一下……我的血裡面有西域地蠱毒。
「什麼?西域……西域蠱毒?」我一聽小白這麼說,當即就傻了眼。
蠱毒?凌沐澤中的也是蠱
中原都很少有人用蠱毒,苗寨和西域地倒是用的在這裡會熟練的使用蠱毒,而且敢對九皇子下手的,恐怕就只有……
「你是說大祭司?」我猛地瞪大眼睛,音調也突然提高了不少。
小白陰冷的眸子瞪向我,我連忙會意的摀住嘴巴。現在是在祭司府,隔牆有耳啊,我怎麼會如此的不小心?
……好吧,我承認,我一向神經大條。
這麼說來,小白一逼出蠱毒就恢復了記憶……那小白會失去在鳳仙鎮的那段記憶是有人故意為之。而那個人就是大祭司,但是我想不通的是……這樣子做有什麼意義?大祭司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不惜冒著殺頭的罪名來加害小白呢?
小白見我識趣的閉上嘴巴,也頹然的坐到了椅子上面。
鬱結的眼神裡透出一絲絲受傷的情緒,顯得楚楚可憐。
我不解,小聲問道:「你是九皇子啊,她要謀害你你可以直接治他的罪啊!為什麼還要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的處處提防?」
小白腦袋一歪,滿眼的憂傷溢滿了屋子。
「你還記得我以前老是跟你提起的那個奶娘嘛?」小白幽幽的說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奶娘從小把我帶大,處處寵著我?」
我木然的搖頭,「你只跟我提過你奶娘教過你做人的大道理,而且你沒事就把奶娘掛在嘴邊,其他的我倒是沒聽你提起過。」
「我從小身體就不太好,我奶娘會醫術,所以母后一直放心的把我交給奶娘照顧。書說起來,我在奶娘身邊的時間,比呆在皇宮的時間還要長。」小白開始悠然的講起了故事。我也十分配合的當了一回忠實的聽眾。
「為了照顧我,奶娘幾乎是費盡了所有的心血。她害怕我在宮裡被人欺負,便求母后把我送到了宮外靜養。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的身體在奶娘的照顧下越來越好。奶娘本來就是個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通,所以我日日陪在她身邊,日子久了也會耳濡目染一些。」說到這裡小白輕笑了一下,「外面的那些傳聞是有些名過其實了,對於琴棋書畫我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小白露出了欽佩的神態,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非常認真,也非常漂亮。
我有些問,小白說了這麼久,一直就沒有說出來那個奶娘到底是誰,又跟大祭司有什麼糾葛。我剛打算開口問,可是看到小白沉醉在往日回憶裡的樣子,卻又不忍打擾了。
小白獨自沉浸了一會兒,才回頭望了我一眼,然後開口了,「你有問題要問?」
我先是驚了一下,然後才釋然的笑了,「看來你跟你奶娘的感情很好呢。」
小白點了點頭,甜甜的笑了,「可以這麼說,她是我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即使是幕後,我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感情。」
「那……」我歪著腦袋瞅了小白一眼,乾脆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好了,何必這樣遮遮掩掩的。「那你奶娘是被大祭司給……」後面的話我故意猶豫著沒有說出口,我的本意是:難道小白的奶娘是被大祭司給害死的?所以他們兩個才會因此結下恩怨?
小白的性子我當然是知道的,若是大祭司害死了他的奶娘,他肯定不會那麼輕易得就放過她。所以,小白會找機會故意為難大祭司,也是可以想像的。那麼,大祭司會冒著送命的危險給小白下蠱毒,當然也就說得過去了。
只是……弱大祭司真的要至小白與死地,他如何能夠活到今天?
那天九娘的蠱毒七日之內就能要了凌沐澤的命,那個時候小白雖然中了蠱毒,可是一點受傷的跡象都沒有,這又如何解釋?
我甩了甩腦袋,這些純粹是我個人的猜想而已,事實可能並不是這樣的呢。
果然,小白的下一句話差點讓我驚到下巴脫臼。
他沉下眸子,淡淡的說了一句,「大祭司就是我的奶娘!」
蝦米?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怎麼可能?
大祭司就是小白的奶娘?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小白不是明明就說她跟奶娘的感情很好嘛?既然好到那個地步,大祭司又為何會對小白下毒呢?
我晃了晃快要漲開的腦袋,這些京城裡的人啊,真是不比我們鄉里的那些勞動人民淳樸。兩個人如此深厚的情誼,到底是什麼導致了大祭司對小白下毒這樣不堪的行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