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澤腰上的傷還沒好,整個人也是暈乎乎的基本一陣,說兩句話又睡了。
每次我問凌沐寶的時候,她總是告訴我說大夫給他開了藥,喝下去之後,要睡著才能更好的揮藥效。所以說,現在凌沐澤一直這麼睡著,才是最好養傷的辦法。
我癟嘴,不置可否。對於這一套我是不懂的,不過以前有個什麼感冒啊,燒啊,頭疼腦熱的都是吃了藥之後睡一覺就好了。
所以,凌沐寶跟我這麼解釋,我也沒什麼話好說的。
凌沐寶這些天一直守在凌沐澤的房間裡,還囑咐著我不要再到處跑,到處去找人了。因為凌沐澤闖的地方不是一般的地方,而是大祭司的府邸。
大祭司就是相當於這個國家的國師,在南宮家族的鼎力支持之下,得到了女皇的賞識。每年一度的祭祀時這個國家最重要、最盛大的儀式,祭祀的時候,連女皇都要朝著大祭司跪拜,可見這個國家隊這位大祭司,還有這場祭祀的重視。
凌沐寶說凌沐澤闖的是大祭司的府邸,難道小白是大祭司的手下?
我無奈地拍了拍額頭,「怎麼我莫名其妙的惹了這麼一個大麻煩?」現在弄的連這個國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祭司都準備要了我的命,我是不是應該為我有這麼高的榮譽而欣喜萬分呢?
「那我們要怎麼辦?」我汗涔涔的找凌沐寶支招。
那個九娘嘴裡的大人應該就是那個大祭司沒錯了,九娘是大祭司的手下。武功高強,為人陰險毒辣不說,最重要的是她能認出來我的臉。就算我現在躲在客棧,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被九娘手下的爪牙給找出來。那我們這一群人豈不是很危險?
「我們只能先等我哥身體好一些能上路了再走了。不然我怕他承受不住。」凌沐寶鎖著眉頭。但是從她臉上卻看不出害怕。彷彿有這一天地結果。她早就猜到了**分似地。
「然後呢?」我這個人就是一膽小怕事地主。每次一遇到大事就開始慌不著路。剛才聽凌沐寶那麼一分析。心裡又開始七上八下地沒了主意。
「等我哥身體稍微好一些以後。我們再想辦法離開京城。」凌沐寶緊了緊手裡地劍。「你們這一群人都不會武功。我送你們回鳳仙鎮。我們兵分兩路。黎官人跟蘇墨兩個人他們不認識。就先讓他們離開;我負責保護你們兩個。」凌沐寶原來早就計劃好了。
我有些不放心。「那你地考試怎麼辦?你家裡可是期盼著你能做個大官回去光宗耀祖啊。」若是因為我讓凌沐寶丫丫地本來一片光明地大好前程就這麼毀了。我真地會很過意不去地。
凌沐寶似乎看出來我地擔心了。她笑著挑眉。「我現在是為了保護我地家人。科舉今年趕不上就再等三年好了。若是我有這個本事。還怕做不了官嗎?你就別擔心了。」凌沐寶說地輕輕巧巧。不過從她臉上還是能讀出一些憂鬱和不安地。她跟凌沐澤地感情也許不是我能理解和感受到地。
所以。這次溝通之後。我也學乖了。沒事就乖乖地蹲在凌沐澤地房間。上上下下地幫著蘇墨照顧凌沐澤。這麼些天下來。凌沐澤消瘦了不少。有時候會把吞下去地藥嘔出來。這讓我擔心不已。
「蘇墨,大夫不是說凌沐澤只是外傷嘛?為什麼他這些天總算昏昏沉沉的,一點都不清醒?而且還吞下去東西?」我滿頭大汗地望著正躺在床上乾嘔的凌沐澤,凌沐寶說他睡著才是最好的調養,可是我怎麼覺得這一覺越睡凌沐澤臉色越難看了?
「這個……」蘇墨支支吾吾,「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藥理反應吧,應該沒什麼事情的。」
我狐疑的望了一眼蘇墨,再瞅了一眼虛弱地凌沐澤,訕訕地退了出去。
夜涼了,我站在客棧二樓的閣廊上面。抬頭望著天上那輪明晃晃地月亮,「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沉沉地歎了一口氣,想當初我穿越過來的時候,那些日子是多麼地讓人愜意。
可是,自從遇到小白之後,一切都改變了。我心裡悶得慌,伸手搭在扶欄上面,把扶欄扣得「咯咯」直響。
「小白,你這個混蛋,你吃飽了撐的,為毛要跑到鳳仙鎮來招惹我?!!!」一時地慷慨激昂,我對著月亮,比出中指,怒罵出聲。
「光當---」一個灰色物體從天而降,略過我的頭頂,然後坐著拋物線運動直直的摔落在地上,出清脆的響聲。
我一驚,身子抖了抖,「難道上天也在埋怨我?」不然我指天罵娘的時候,怎麼會突然就扔下炸彈來了?我戰戰兢兢地朝天上
眼,然後在胸口畫起了十字,「上帝啊,我不是故意
「乾杯---」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陣聲音。
我詫異的抬頭瞄了一眼,這才定睛往樓下望去。「丫的,原來是酒缸!」原來是那個酒鬼爬到樓頂上喝酒去了,不知道這樣一砸,會砸出人命的嘛?
我氣急敗壞的往外面沖了幾步,仰頭望屋頂上看。一邊跳腳一邊叫罵:「丫的,誰在那上面那?不知道會砸死人啊?沒砸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嘛!」
我豎起耳朵聽到上面一陣嘀咕聲,半響,才有一顆腦袋探了出來,「來陪我喝酒?」
靠!
我眉頭抽了兩抽,我當是誰在酒瘋呢?原來是我們的老好人--凌沐寶啊!我嗤之以鼻,「凌沐寶,今天是刮得什麼風啊?居然能讓你爬到屋頂去喝悶酒?」真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凌沐寶酡紅著雙頰,瞇了瞇眼睛,好像是看清楚了我的樣貌。她笑嘻嘻地伸出手來,「蘇少爺,上來陪我喝酒……」話還沒說完,她就左右擺了一擺,就像要從屋簷邊摔下來一樣。這個動作讓我心跳漏了半拍,朝著她吼,「丫的,你小心點,當心摔死了。
凌沐澤晃了晃身子,手依舊沒有挪開,「來,陪我喝酒!」
我望著高高的懸在屋簷的手,無奈了,「喂,這麼高,我怎麼上去,你當我會飛啊?」
「呵呵,」凌沐寶傻笑了兩聲,縱身躍下,立在了我身邊。我當即傻眼,還沒反應過來,就讓凌沐寶摟著腰,一個飛身躍上了屋頂。
我雙腳軟地攀住凌沐寶的肩,不敢往下看。「可惡,這兩兄妹怎麼都喜歡來這招,飛來飛去有這麼好玩嘛?不怕嚇死人啊?」
凌沐寶一鬆手,身子又晃了晃,讓後軟趴趴地坐到屋頂出的平台上面。我望著她身邊七零八落的罈酒,再聞著濃郁的酒味,不禁皺眉,「看來這個傢伙喝了不少的酒!」
我十分嫌惡地伸腳踹了踹癱在地上的凌沐寶,「怎麼了?什麼事情能讓你這個好好女人借酒澆愁了?」
凌沐寶瞇了瞇眼睛,望著天上的月亮,伸手摸了摸身邊劍,「先陪我喝一點吧。」
我猶豫了一陣,「還喝?你要是醉了,我們要怎麼下去啊?」我探出腦袋往下瞅了瞅,雖說只有三層高,但是對於我這個極度恐高的人來說,已經是在挑戰極限了。
「咕嚕咕嚕……」凌沐寶不理我,拿起身便的酒缸,又猛喝了幾口。
「誒……」我無奈的坐到凌沐寶的身邊,抱起一罈子酒裝模作樣的小抿了一口,「說吧,你怎麼了?」
「我不想做官,不想成親,」凌沐寶閉了眼睛,吼出的聲音也大了,「我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做……」
我楞了一下,似乎有點明白了,「你喜歡小刺蝟吧?」我放緩聲音,輕輕的問。凌沐寶的不想做官,這我倒是不太清楚。以前她總是說要做一個為民請命的清官,好官,我還以為做官就是她人生的奮鬥目標呢?想必也是因為在家族復興的使命而來的吧?背負了這麼多,肯定會累了。
不過這些好像都不是我所瞭解的,也不是我所能參與的。我現在能打聽到的、能幫到她的就是她跟小刺蝟的事情了。
凌沐寶愣了一下,又悶了一口酒,「我不想成親……」
「小刺蝟很喜歡你,你一直以來就知道吧?」我努力不懈的跟凌沐寶牛頭不對馬嘴,這個傢伙醉了?不,她是跟我在這裡裝糊塗呢!
「我不想成親……」凌沐寶眼睛開始失焦,嘴裡呢喃著。
我皺了皺眉頭,「你根本就沒辦法喜歡那個指腹為婚的男人,你根本就沒辦法接受入贅到別人家裡,你不想辜負小刺蝟,你不想他受委屈,所以你就裝做不知道他的心意……」
這個時候,凌沐寶彷彿被人說中了心事,突然就沒了聲音。
「被我說中了吧?」我這回已經靠在了凌沐寶的耳邊,沉穩的聲音就像在催眠一樣。
凌沐寶眼神在我臉上游離的一陣,然後突然聚焦,猛地坐了起來。當然,處在她正上方的我十分尷尬的與她來了個親密接觸。
「彭--」一聲響,我跟凌沐寶兩個人同一時間捂著額頭,痛的直呼「哎!」
凌沐寶愣愣地摀住自己的額頭,怔怔地望著我,「我跟賴官人只是普通朋友……」
我忍著從額頭處傳來的劇痛,使勁地翻了一個全白的白眼,「……真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