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衝了過來,一把摟緊了我,我抬頭看著他,大概快四十了吧,皮膚很白皙,眼角有細微的小皺紋,但是並不影響他清秀的容顏。從他身上看不出男人該有的硬朗,反而專屬於女人的溫阮嬌媚倒是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了,身上脂粉的味道清香但並不濃烈,白皙的臉因為焦急有些漲紅,「小圖,我的寶貝啊,你沒事就好了,可把我嚇壞了。」哭了一陣,看見我滿身濕噠噠的,不由馬上轉悲為怒,回過頭指責起旁邊的人來,「蘇離,蘇墨你們兩個怎麼搞的,少爺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擔當的起麼?蘇家養你們吃白飯的嗎?」男子伸手給了一號一巴掌,一號臉上掛著淚,這一巴掌並不輕,他臉上已經微微紅腫了。
「呃,你們等一下,你們還沒告訴我怎麼回事呢?」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我得弄清楚到底生了什麼事情啊。
「啊---」男人被嚇得花容失色,「小圖,你,你開口說話了?」
一號捂著自己的臉,怯懦的往中年男子那邊靠了靠,小聲的附在他耳朵旁邊,「少爺不止開口說話,而且腦袋好像還有點…她一醒來就說了很多胡話。居然還問我們她是誰…」
男人瞪著我半天,回頭跟那群人說:「先把少爺帶回家再說,對了,別告訴老爺。」眾人整齊的答應著,順便就把我架了起來。「你們幹什麼啊,救命啊。我不認識你們啊,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放我下去。oo個xx,我是郁情,不是什麼小圖啊,你們認錯人了。」
好吧,我承認我輸了,因為他們完全無視了我的抗議。中年男子萬分擔憂的望著我,「完了,好像腦袋壞掉了。」
我冷靜,我冷靜,讓我想想。他們好像覺得我腦袋有毛病,該不會是要送我進精神病醫院吧。等等,我先弄清楚我到底在什麼地方,先弄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別激動,我需要冷靜。等他們把我架到床上的時候,我也已經平靜了不少。一路走過來,從外院到內間,都是清一色的木製品,暗紅的漆,把整個院落襯的古色古香。從外堂到內廳,約莫走了五六分鐘,木廊曲折延伸,看來這家還是個大戶。我逼著自己不去問為什麼,不去問這是哪裡,靜靜的沐浴更衣,天哪,要是平時,我肯定以為自己在出外景呢。天哪,這到底是怎麼了?
也許是因為太累了,也許是因為腦袋裡有億萬個為什麼,在喝了他們給我準備的安神湯以後感覺眼皮也別重,「睡吧,也許睡醒了,這就是一場夢呢。」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屋子裡面說話。我微微睜開眼睛,是那兩張模糊的臉。這房間分裡室和外室,中間一個圓形的拱門被粉色的流蘇隔開了。他們兩個就站在拱門的兩邊,「蘇墨,你說我們少爺到底怎麼了?從水裡救上來就開口說話了,還胡言亂語。」
「唉,至少有一點是可喜的,我們少爺終於開口說話了,我以前還一直以為她是啞巴呢。」
「不過少爺怎麼會掉到水裡去呢?總不至於被賴家拒絕了求親就想不開吧?」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凌先生好像說是少爺自己失足掉下去地。當時好像就他們倆。沒別人。還是凌先生下水救地我們家少爺呢。我到船上地時候。少爺奄奄一息地。嘴唇都紫了。我還以為保不住了。」
「那是地。要是少爺保不住了。我們兩個還能活麼?少爺可是蘇家一根獨苗啊。縣太爺可是拿著當寶貝寵著。」
「那大奶奶呢?他該不會要責罰我們吧?」
「這個你放心好了。大奶奶怕少爺落水地事情被老爺知道。特意吩咐我瞞著。你機靈點。別到時候說漏了嘴。」
「嗯。我知道。」
這兩個人聊地正興起。突然門外面傳來地腳步聲。穩健。度均勻。兩個人馬上噤了聲。迎到門外。「老爺。」
「嗯,少爺醒了麼?」是女人的聲音?完了完了,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我被弄的二丈摸不著頭腦,看著身影越來越近,我趕緊瞇起眼睛,假寐。
還是那女人的聲音,語不快,透著一些威嚴,「聽大奶奶說,少爺偶感風寒,身體不適?」
「嗯,大夫說是一點小毛病,不大礙事,休息一下就行了。」聽聲音是那個叫蘇墨的。
「少爺開口講話了?是真的麼?」聲音裡有細微的漣漪,表面上看起來卻波瀾不驚。
「嗯,是啊,老爺,大夫把過脈,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行,那你們在這裡侯著。要是少爺醒了,就好好照顧著,有什麼問題就馬上叫人喊大夫。」
「是,老爺。」
腳步聲慢慢變小了,我睜開眼睛,瞪著站在床邊上的兩個人。「少爺,你醒了?」
這會兒終於看清楚他們的長相了,相貌普通,沒什麼扎眼的地方,難怪我看他們的臉一老是模糊的了。剛剛聽他們聊天,好像是這裡的家僕,說不定能從他們嘴裡挖出點什麼。我坐了起來,「我掉到水裡的時候,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以前一些事都模模糊糊的,記不太清楚了。」兩個人馬上過來攙扶我,拿著枕頭塞在我身後,望我的眼神好像也正常了一點,丫的,肯定是覺得我這會兒說的都是人話了。
那好吧,我就繼續裝,「你們兩個叫蘇什麼來著,我都記不太清楚了,哎喲,頭好痛。」
我適時的喊了聲頭痛,電視裡失憶的人不都這樣麼?
馬上就有效果了,他們焦急的望著我,「少爺,你別費精神了,我叫蘇墨,」說罷蘇墨指了指旁邊,「這個是我表弟,叫蘇離。我們本不姓蘇,後來二奶奶收了我們做你的書僮,就隨了您蘇家的姓。這些你能記起來麼?」看得出他一副著急的樣子,肯定是怕我又鬧個什麼病出來。
我很配合的茫然的搖搖頭,然後又很快的點點頭,「很模糊,有點印象。」我x,有個屁印象。怎麼又出來個二奶奶?這一家到底有多少人啊?剛剛聽他們聊天,又是什麼賴家,又是什麼凌先生,有個大奶奶,還有個二奶奶,剛剛還來了個老爺,噢賣糕點的!這一家的關係還真夠複雜的。我撓撓要漲開的腦門,非常無意的問了下年號,得到的答案是一個貌似年代極為久遠,而且從未聽過的年號。一聽「鳳儀」二字,就知道這個地方女人當家,男人為婢了。我不甘心的又問了一遍,得到他們異口同聲,斬釘截鐵的回答之後,我汗顏了,我毫不猶豫的囧了。雖然我極力的在克制自己的情緒,但是胸中澎湃的不知名的怪異感覺立刻如洪水猛獸般從喉嚨噴薄而出,「天哪,我穿越了!而且穿到了女尊國!」馬上我就瀟灑的吐了一口血,兩眼一翻白,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