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婚禮
歡笑的美貌女子
海邊的人們都善意地笑著,圍觀著,送上真摯的祝福。
這些女子都是白蓮裡主事的女子。
深深得到了東海城人們的愛戴和敬重。
不但幾乎是免費教導平民女子,而且,修橋鋪路施粥,只要是善事,幾乎都有白蓮的身影……
白蓮,早已融入了東海,是東海人們心中的驕傲。
而在白蓮做事的女子,更是許多人家理想的媳婦人選。
現在見是舞藝堂主事平錦的親事,便隨著花轎前去討一杯水酒。
暖兒他們原來準備低調辦事,所以,並沒有任何請柬,但,好在她們人多,倒也不亂。雖然食物準備得不是那麼充足,但平福立馬派人買了大量的酒和水果回來應急。
大夥兒湊得只是個熱鬧,倒也不是很在意吃得如何。
再加上住在這一片的,大家是稍微有點家底的,平日裡好料得吃得多了去了,哪裡還會在意口腹之慾?不過是藉著這機會,和白蓮裡的眾主事及城守大人拉拉關係罷了。
因為事先沒有消息,所以,眾人都沒有帶賀禮,於是紛紛慷慨解囊。
這一下子,紅包卻是收了不少。
臨時被拉過來記帳的無災,手都有些寫軟了。
看著在一邊笑得沒心沒肺的無憂,氣得牙都疼了。
能者多勞,這種白癡卻能在一邊玩耍,真是太不公平了。
不過,沒辦法,誰叫無憂那種貓爬子劃的字,就是讓她寫了,只怕除了她自己,沒有幾個人認得出來。
甚至,有的字,她恐怕都不曉得怎麼寫。
於是,這個光榮的任務,只有落到了無災的身上了。
誰叫她的字是眾丫頭之中寫得最好的。
再想想姑娘過些日子就要回京城了,而自己身上的事兒一時還沒有找到人接手,恐怕不能馬上跟著姑娘回京城。
無災就更是鬱悶。
雖然在書院做事她也很喜歡。
暖兒早就將她和無憂兩個都打出去了,白天一個去書院,一個去藝堂做事,晚上才回來體息。
這兩個丫頭,一天到晚跟著她。
她們也該有她們自己的人生,若是一輩子就做個丫頭,也太可惜了一些。
無災、無憂剛開始不願意,但,在暖兒板起了臉的命令之下,還是不得不屈服了。
姑娘的話,她們總是不能不聽的。
但是,卻嚴肅聲明,不管怎麼樣,她們是要一輩子跟著暖兒的。
暖兒也只得答應了。
唉,希望這兩個丫頭在外頭多跑跑,說不定就碰上了屬於她們自己的緣份了呢?
暖兒可不想她們做一輩子老姑娘。
自己待她們再好,可是,不經驗為人妻、為人母的階段,總是一種遺憾。
只可惜,她的這番盤算,到了目前為止,還是沒有絲毫效用。
中意兩個丫頭的也不是沒有,她們卻看不上。
暖兒瞧了,也覺得有些配不上。
可是,兩個丫頭的年紀卻一天一天地大了。
暖兒已經有了養她們一輩子的心理準備了。
不過,趕跑了兩個丫頭。
暖兒的身邊卻多了個冷冰冰的一柳,充當了丫頭角色。
暖兒想拒絕也拒絕不了。
無災和無憂也極力贊成,暖兒為了讓她們放心地出去,也只有無奈地答應了。
想到家些事,無災手裡的筆,在紙張上重重地劃落。
讓來送紅包的人心驚不已,無災先生,不會是嫌紅包少了吧。
於是,後面人,悄悄地趕緊又往裡多封了幾張。
如此一來,倒反而是賺了不少。
而城守大人陳夢更是應酬不斷,和元正純負責招呼男客。
而平福、平安,則負責招呼女客。
其餘的眾人,也因為這突然而擁來的大量人流,忙得不可開交。
但意外的人流,倒也讓這場婚禮分外喜慶。
而身為新郎官的潘平更是紅光滿面。
原本他就想給平錦一個風光的婚禮的。
來的人,當然是越多越好。
他也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潘平,娶了平錦為妻子。
而在熱鬧的人們,卻是沒有注意到。
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的英俊的藍眸男子,灼熱的眼光,一個勁兒地盯在平壽的臉上。
真是踏遍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了她。
這趟大兼,還真的沒有白來啊。
男子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牙齒在陽光的照耀下,一閃一閃的。
可惡的女人,明明跟她說好,要等自己長大的。
怎麼就自己跑得沒有影子了呢?
這回,得好好地讓她驚喜驚喜才是啊。
看來,她身邊的那些女子,就是她曾經給自己提起過的那些姐妹吧。
真是,不是說在揚州的嗎?
結果害他大老遠地跑到揚州去,卻鳥影兒都不見一個。
後來又聽說有人在京城。
結果,又是一個空。
這半年來,他差不多跑遍了小半個大兼了,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找到了她。
不守承諾的女人。
僅管是暗罵,男子的笑容卻仍像天上的朝陽。
平壽,我終於找到你了。
「去查一下,平壽姑娘現在住在什麼地方?」
「是,爺。」
有人領命而去。
現在人太多了,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要給平壽一個大大的驚喜。
不過,可憐的男子卻更〕新最快手}打是沒有想到。
他的驚喜到了最後,卻變成了如此。
五花大綁地被提到了暖兒的面前。
顧誠早就覺這行人不對勁了。
長得這麼扎眼,竟然還向人打聽他們院子裡的消息。
雖然他的身手是不錯。
可以稱得上是江湖一流高手了。
可是,他們可是允璉親自選出來保護暖兒的。
都是一流的高手。
就是允璉自己身邊的人,也比之要差上一點。
這麼一個男子,哪裡會是他們的對手?
可憐的藍眸男子,身手比人差一等,不過把顧誠他們當成了普通的護院,完全沒有放在眼裡。
到了夜裡,竟然仗著藝高人膽大,孤身一人,闖進了這個看似普通的院子裡。
結果,連一招都來不及出,就被放倒了。
顧誠他們可是暗衛裡選出來的人,他們可沒有那種光明正大交手的認知。
只要能達目的,什麼法子簡單就用什麼法導。
浪費力氣絕對是笨人的做法。
隨後,就五花大綁地將他打包了,由一柳交給暖兒處理。
如果不是知道他向別人打聽的是平壽,進了院子也是直奔平壽的屋子。
只怕,這會兒他已經化成了一灘血水,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威脅主子的人,只有死!
男子是被一頭水給澆醒的。
在暖兒讓一柳將他弄醒之後,一柳毫不客氣地就使用起來了最簡便的法子。
雖然也有這種迷藥的解藥,但是,這種解藥可是要花錢的。
水卻是免費的。
比較起來,一柳當然更願意選擇這種法子。
像他們這般身為暗衛的人,往往一生便只能在黑暗中度過。
這是,他們家族的使命。
從小,他們就是被這麼教導的,也不覺有什麼不對。
可是,沒有想到,她卻有一天會站在了陽光之下。
但,這樣的感覺也不壞。
跟隨著暖兒在東海城的日子是愉快的,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生活可以如此的有色彩。慢慢地,從剛開始的不習慣,到了後來的開始享受起來。
而與暖兒也培養出了亦主亦友的關係。
這個女人與他們這樣終年生活在陰暗之中的人如此不同。
但是,她的所作所為,卻讓他們甘心奉她為主。
這樣的一個女人,是值得保護的。
而他們保護的地盤,竟然有人也踏入?
一柳惡狠狠地看著男子,等主子問完話之後,他們要好好地在他身上施展一些手段。太久不用,生疏了可不好。
男子剛剛清醒過來,就被一柳看得有些頭皮麻。
他什麼時候得罪了他嗎?
為什麼這麼看著他?
這,雖然她有點凶,不過,看在她是這院子裡的人,男子還是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表示親善。
好像不是壞人呢!
這個男子笑得太有欺騙性了,似乎是個孩子似的。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闖入這裡?」
暖兒問道。
「我,叫,伍斯,是平壽的相公,我來,找她。」
男子有些費力地用大兼話說道。
雖然他為了來找平壽,努力地學了大兼話,但說得仍然不是太好。
但是,暖兒起碼還是可以聽懂的。
平壽的相公?
暖兒一次呆住了。
平壽和平碧回來之後,從來都不曾提起他們的過往。
顯然是極不愉快的。
可是,這個男子的眼裡,提起平壽時,滿是依戀和愛慕,實在不像是會苛待平壽的樣子啊?
而且,相公?
這男子真的知道相公是什麼意思嗎?
暖兒看著對著自己笑得露出滿口白牙的男子,頭突然痛了起來。
「去請壽兒姐姐過來吧。」
暖兒吩咐道。
不過,來得卻不只平壽,所有的人,全部來了。
包括今晚的新娘子平錦。
也不怪她,任誰對著一個醉得不省人事的新郎,都會有些無聊的。
一無聊之下,平錦就又想來找暖兒了。
一路上,又碰到了在院子裡賞月的平福和陳夢。
平福一聽說還有這等事,立馬拋下了陳夢,她們想著,乾脆再將別的人也都叫齊了,一起來,再聚一晚上。
可憐潘平期待已有洞房花燭夜,就這麼獨守空房了。
幾個正走過來,正好碰到了被一柳打過來的無憂。
雖然裡面這人被綁著,可是,一柳可不會將暖兒單獨跟他放一室。
誰知道這人會不會傷害主子。
沒有確定消除威脅之前,一柳絕對不會放鬆警惕。
幾人走進了屋子,立馬就看到被五花大綁的男子。
平壽訝異地叫道。
「伍斯?」
隨後,就是一段大家都聽不懂的齊元國語。
不過,在平碧的幫助之下,大家總算搞清了狀況。
原來,平壽和平碧當初被抓了過去,是被獻給了齊元國的一位當權的王爺,而這伍斯就是他唯一的獨子,現年十三歲。
聽到這話,幾人不由暗暗咋舌,這麼大的個子竟然才十三歲?
難怪看那神情,似乎還有些孩子的樣子。
這伍斯的娘早逝,當初,平壽一度受寵,待他極好。
平壽失寵之後,也多虧有他的照顧,過得還不錯。
直到,她們決定逃回大兼。
而如今,伍斯的爹已經去逝,按照他們那裡的規矩,父死子繼,財產也好,沒有生子的妻子也好,都會由兒子全部繼承。嗯,順便說一句,在齊元國,是可以娶多個妻子的,所以,他們那裡沒有妾的說法。不過,仍然是一個妻子最有地位。但是,等級的區分也不會像大兼那般嚴格,地位相差不遠。所以,他說他是平壽的相公,嚴格來說,應該也不算是錯的。
這,還有這種事?
暖兒等人全部目瞪口呆了。
「常兒妹妹,將伍斯放了吧,他不是壞人。」
平壽對暖兒說道,卻前所未有的頭痛起來。
她剛才跟這孩子溝通了半夭,卻絲毫沒有任何進展。
這孩子一心認定了,她就是他的妻子。
真是荒唐,伍斯在她的眼裡,一直是個善良的好孩子而已啊。
她不忍心讓他傷心。
可是,這般荒唐的事,她如何可以接受?
她不僅是他的庶母,還比他大七歲啊。
平壽想斥責他,可是,看到他那委屈的樣子,依稀是小時候的樣子。雖然個子長得高了許多,可那神情,依然同以前一般。
她就說不出口了。
這孩子有這種念頭也不能怪他,可是,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啊?
得知了事情經過,眾人一致決定對此事袖手旁觀了。
想不到,有生之年,還有這種好戲可看。
不管平壽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她們都會支持的。
暖兒便命人安排伍斯先住下了。
伍斯依依不捨地揮別了平壽。
而等待著平壽的,卻是姐妹們的嚴審。
事到如今,有必要談談了。
平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提起當初,卻也沒有自己想像得那麼困難。
一切,畢竟已經過去了。
而如今,自己已學到了許多。
再也不是過去那個無助的平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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