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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六十一章 如此禮物 文 / 瘦馬吟

    「姑娘早,給姑娘請安。」

    到招呼的婆子是這園子裡一個管事的老婆,在這園子裡管些花啊草的,不過,今兒個怎麼跑到她們院子裡了。

    那婆子也不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了。

    「這是門房收到的一份禮,說是咱們夫人娘家那邊府上的大爺新納的福姨娘給姑娘送來的,說是說了名字姑娘便曉得了。」

    邊說邊掏出個包得好好的東西遞了過來,她去看他男人,剛好門房把這個送過來,她便順手帶了過來,也打著些討賞錢的意思。要不能在這個新主子面前露個臉,混個臉熟也是好的。

    像這園子裡的幾個婆子,先聽說要服侍新來的姑娘,還都有些不願意,原本她們的差事都有些油水可撈,可在姑娘這裡,她們只能做些灑掃、做飯的差事,那有神明奔頭。結果沒過幾天回來竄門子時,那口氣,那氣派,可就大不同了,一口一個我們姑娘怎麼樣的。

    說這姑娘年紀輕輕的,看著和氣,卻極有章法的。連手下的姑娘,一個個也都厲害著呢,這但凡有一個錯處落在她們眼裡,那都是得按例處置的。但只要做得好了,這賞錢也是不少的。光這個月,那秦婆子的孫兒過週歲,便賞了一錠銀子,足足有二兩,可把那婆子樂壞了。

    因此,這回一聽有這院子裡的差事,她立馬興匆匆地接過來了。

    無愁好奇地接了過來,拿在手上,除了夫人和嬤嬤們的賞賜,姑娘正兒八經地收到禮物這還是一次呢!以前在園子裡時,就是過生日,也不過大姑娘她們過來,幾個人聚在一起吃頓飯罷了。吃過了,還要趕快溫習當天的功課,以備嬤嬤們的考核,哪有這個閒心還準備什麼禮物什麼的?

    平常倒也沒有叫她失望,朝無病使了個眼色,無病便進屋去拿了一串錢來。

    「多謝大娘辛苦這一趟,錢也不多,給大娘吃杯酒吧!」

    那婆子接了賞錢,便喜滋滋地去了。

    平常卻有些奇怪,福兒姐姐好端端地給她送什麼禮物啊?這不像是福兒姐姐的作風啊?她們這些姐妹雖說關係都是極好的,但在園子裡,大夥兒每日都忙著功課,少有閒散的時候,有時候稍微閒一點的時候,又沒有誰過生日,可正當過生日的時候,有時候,忙得都沒有時間一起慶祝,真正聚在一起為誰慶祝生日的次數一個巴掌也數得過來,更何況送什麼禮物呢?大家都很有默契地省了這一出了。

    這回連自個兒的生日也不是,福兒姐姐卻專門派人送了個禮過來。她疑惑地拿著禮物,百思不得其解地往屋子走去。

    打開包袱,是一個包裝得好好的禮盒,上面有一封信箋。平常先不去管那禮盒,而是拿起了信箋。

    無憂、無愁兩個卻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盯著那個盒子,究竟是什麼東西啊?無憂是好奇心重,無愁則是年紀小貪新鮮,兩個這時卻驚人地達成了一致,兩隻眼睛都快把那盒子給燒穿了。

    「無憂、無愁,你們兩個,還不快去廚房把姑娘的早餐拿過來?」無病這時候卻吩咐道。

    無病她說的話可不能不聽,兩個人只得不情不願,一步一回頭地走了。陳夫人家裡人口卻是簡單,因此,配得下人也比較少些。像陳夫人院裡也就四個丫頭,四個婆子,也就綽綽有餘了。因此,芷院裡也沒有小丫頭,只有她們四個,並四個婆子。四個婆子,兩個負責灑掃等粗活,兩個負責廚房裡的事兒。而一些平常身邊的跑腿事兒,便由她們幾個攤了。好在活計也不重,幾人就權當活動活動筋骨了,想當初,在姝姿園那個院子裡,她們可是什麼都做的,這點了。

    平常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這件事兒連自己都沒個頭緒,卻不適合說給這些丫頭聽。她的心裡卻滿是疑惑,無病姐姐說這是大表哥給她的,說是那位元正琪公子要送給自己的。這位元公子與自己不過只有幾面之緣,為什麼送東西給自己呢?從與那位元公子有限的幾次接觸,平常只現那位元公子似乎特別喜歡捉弄自己,上次也把自己的帽子隨手就取了下來,似乎總是在生自己的氣的樣子。可平常又感覺到,那位元公子似乎並不是很討厭自己的樣子。可每回的行為又是那樣,平常有些想不通。這回就更是莫名其妙的送禮物過來了,平常心下有些忐忑,總感覺似乎跟那位元公子沾上邊的事兒應該不會有什麼好事。

    「無病,無愁她們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無病回答道,卻有些莫名其妙,姑娘幹嘛突然問無愁,而且這神情似乎暗藏著一絲興奮?無病的心裡也有些期待起來了,似乎每回姑娘露出這種表情來的時候總會有些好玩的事情生似的。看來有好戲要看了,得去叫一下無災。那丫頭這些天病了,姑娘就讓她多休息,但如果錯過了好戲,就有些可惜了。無病瞧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平常,悄悄地退了下去。

    看到無憂、無愁兩個拿著飯盒子回來,放在桌上,正要打開。平常忙開口阻止:「先別打開。無愁,你先幫我把這個禮物盒子打開一下。」

    無愁也不多想,伸手就準備去看,她也想看看是什麼東西。無憂卻連忙把她拉開:「姑娘,還是我來吧。」她躍躍欲試,這種機會可不能隨便讓人。

    平常提醒道:「可要小心一些。」說完,自個兒又往後退了幾步,總覺得有些不安。

    「不過是個禮盒子罷了,還會吃人不成?」無憂瞧見平常的樣子有些可笑,她卻忘了,平常有時候的感覺卻是很靈的。她毫不在意,隨手就將盒子蓋掀了起來。

    只聽一聲響,一個黑色的東西噴了出來,先是落到了無憂的頭上,然後,又順著頭,往下流下來。

    無愁原也湊在跟前,但她見機得快,往後一跳,躲了過去。

    無憂卻呆呆地看著自己黑乎乎的裙子,以及黑乎乎的手,半天反應不過來。

    「這是什麼?」

    「好像是墨水。」平常無比同情地看著無憂,她就說了,讓小心點的,為什麼不聽呢?

    「無憂姐姐,你的臉,好像小花貓啊。」說話的卻是無愁,這個小傢伙睜大眼睛,仔細地盯著無憂的臉,一個勁兒的瞧著,這臉全黑了,看著好奇怪啊。

    這時,從窗外先是傳來一陣有些壓抑地笑聲,接著,那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劇烈,中間竟夾雜著些微的咳嗽聲,幾個人循聲望去,只見無病扶著無災,兩個人正在門口處,今兒個陽光好,簾子被繫了起來,兩人就站在門口,笑得正歡。無病還客氣一些,只是微抿著嘴,無災卻不知道什麼叫客氣兩個字,一隻手指著無憂的臉,一邊捂著肚子「哎喲」「哎喲」地叫喚個不停,真是太好笑了,怎麼就噴得那麼準呢?

    平常拍了拍胸口,鬆了一口氣,還好剛才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妥,沒有輕易打開這個盒子,要不現在倒霉的就是自己了。不過,無憂這個樣,真好笑,好像只花臉貓啊。平常也很不厚道地露出了無聲的笑容。這若不是自己,無憂也不會這麼慘,所以她很有良心地沒有笑得太誇張。

    聽到無災放肆的笑聲,無憂這才反應過來,一回頭,卻見連平常也抿著個嘴在那兒笑,不由跺著雙腳惱怒地叫道:「姑娘。」

    「呃,我在這兒。」平常故作無事狀:「啊,今兒個天氣真好,這早飯還是在外面吃妥當些,好吧,無病。無愁,幫我搬個桌子到外頭吃吧。」

    無愁應了一聲,再瞧了無憂一眼,就去搬桌子,好可惜,這種畫面可不多見啊。

    而說完這話的平常,也朝外面走去,她忍著笑道:「無憂啊,今兒個辛苦你了。就放你一天假吧!」說完,就離開了屋子,這無憂估計也快要爆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果然,平常一走,無憂的牙就咬著咯咯想,她的目光惡狠狠地看向無病和無災。

    無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這秀才與兵是沒有共同語言的,她還是回屋去休息吧,這生病了的人,似乎還是應該躺在床上的好。

    於是,她用力掙脫了無病的手。「這個,我突然覺得身體不太舒服,還是早些回屋去休息吧!」說完,一溜煙地往屋子裡跑去了,這人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這逃起命來,腰不酸了,腿不軟了,走路也有勁兒了。

    無病愕然地瞧見無災這個沒義氣地丟下自己一個人跑了,這個丫頭,剛才有好戲可瞧的時候可沒有忘記她。不過,瞧見殺氣騰騰的無憂已經開始往自己一步一步地逼近了過來。無病的臉上的笑容便有些僵硬了:「那個,無憂,無災身體不好,我還是去扶扶她。」又大聲地喊道:「無災,還是姐姐扶著你吧,小心摔倒。」說罷,便起步欲追上去。

    聽一聲尖叫,無憂已是撲了出來了,叫你們笑,姑娘我惹不起,無愁跑不過,無災姐姐生病了,好,我也忍了。可,無病姐姐,你別想逃,總得有一個人陪我才成。

    無病拚命向前跑,但她的教程可敵不過拼了命地無憂,沒有幾步就被抓住了,無憂將她抱得死緊,拚命地往她的身上蹭來蹭去的,不一會兒,無病的衣服就不成樣子了。無病先還掙扎,到了此時,也死心了,任她蹭來蹭去,最後還在臉上也抹了幾把。

    無憂收手之後,看著無病一臉的狼狽樣,不由也笑了,這笑聲比之無災剛才也好不到那裡去,肆無忌憚得很。

    旁邊的幾個婆子這會兒忙完了,也在院子裡曬太陽,看見這個樣子,也笑個不停,這園子裡有了個主子姑娘還是熱鬧得多了。

    無病無奈地笑了笑,拉了無憂兩個下去梳洗了。她這是遭得什麼無妄之災啊。這看戲看戲,沒想到最後是自己被別人看了。

    不過,是誰送得這麼缺德的禮物,不像是大姑娘的作派。

    而此時,一對車隊正緩緩地往京城而去。

    其中一輛大的馬車中,元正琪正舒適飲著葡萄酒,嘴裡還搖頭晃腦地吟著:「葡萄美酒夜光杯,這美酒果然還是得用好杯盛啊。」他手中的杯子正是夜光杯,採用武山鴛鴦玉雕琢而成,一觸欲滴,色澤斑斕,宛如翡翠,倒入葡萄美酒,酒色晶瑩澄碧,若是晚上皓月映射,清澈的玉液透過薄如蛋殼的杯壁更是熠熠光,美煥美輪。

    顯然,元正琪此時的心情是非常地好,想到那臭丫頭打開了酒杯之後的反應,他就得意不已。這個可是他精心為她準備的禮物,為了這個,他還特別找了個精擅機關的木匠費了好幾天的功夫才完成。如此的話,那臭丫頭相想必會記憶深刻了吧。瞧他對她多好,連走了也不會忘記送她新年禮物呢。

    劍的聲音傳了過來。

    「什麼事?」元正琪懶懶地掀起簾子,露出的容顏立即讓不小心瞟到的行人,不論男女老少,均看得一呆,這是哪裡來的俊俏公子,就是畫上的也沒有這麼好看,又有那偶然得見的少女,從此之後,深夜夢迴之際,又多了一重春夢。

    侍劍往前湊了湊,低聲道:「爺,有兩個人跟著咱們,武功還不錯。」

    聽侍劍這麼說,元正琪便曉得那兩人不是他的對手了,不過,他可不習慣有人跟在自己的後頭。

    「待晚上的時候抓住問看看,是怎麼一回事?」元正琪也有些好奇,這如果是跟著大哥他倒不奇怪,誰都知道大哥是四爺的心腹。可跟著他做什麼?京裡的人可都是曉得,他這個威武大將軍的二子,雖說是極受寵愛,可卻是個啥事兒都不管的公子哥兒,只能當花瓶用用的,又不繼承父親的爵位,誰會費心在他身上?元正琪倒想瞧瞧,是誰那麼白癡。

    劍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

    元正琪放下簾子,頓時響起了好些聲歎息聲,這等容貌,也不知道今生是否還有幸見到?

    元正琪卻有些期待起來,沒想到正覺得有些悶,就有人來給他找樂子了。

    夜晚快點來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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