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特別包廂內,一夥人正舒適地坐在軟椅上,旁邊各有一小方形几子放著杯子和一些果子糕點茶水之類的.別說這躺椅設計得還真不錯,竟然還可以調節椅背高度,元正琪在心裡暗暗打著如意算盤,得弄幾張回去院子裡把那些舊的換換。這陳府還真為這群芳會搞了不少好東西。不過這江南的能工巧匠就是多,時不時就冒出些新玩意兒,可比京城那幫腦子不懂得變通的傢伙強多了。
程子墨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一個小瓷杯,滿上一杯酒,一臉邀功似地腆著臉將它先送到了元正琪的手裡。
「怎麼樣?沒有白來這兒一趟吧。光看這鳳棲梧,這一趟就沒有白來吧!尤其是我領頭的鳳飛飛,這琴藝就不用說了,就是比起醉情樓的朝雲姑娘也差不離兒。更別說這小模樣了,雍容華貴,美貌絕倫,若是不說的話,誰曉得她竟然是一個瘦馬丫頭,就是咱們家裡的姐妹有這個品格這個容貌這個才藝的也還真找不出幾個來。對吧!」
程子墨就指望著把這個爺哄高興了到時萬一見不到這叫什麼常兒的,也別拿他撒氣,也不知道這位爺哪裡來的情報,這消息竟然如此靈通,想他們也不過出於好奇去醉情樓裡見識過一次而已,就這一次,就給這位爺知道了,真是變態的情報網。看來天下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意興闌珊地接過程子墨送到手邊的酒,輕呷了一口,這杏花春雨酒算不錯,鼻前縈繞著的味道似花香似酒香,喝入喉中味道甘美口味悠長,帶著點甜味兒,或許改天得弄上幾罐子送回京城,也給那位嘗嘗,免得老是**地,這生活啊,還是得像他這樣子過才好。良朋、好友、美酒、佳餚,何必想那些憂國憂民的大事,累死人了。若不是掙脫不了這個出身,他還真願遨遊天下,看那良辰美酒,賞那清風明月,會那奇人異士,逍遙自在,也算不負此生了。
「這種半生不熟的小丫頭,爺沒有什麼興趣。這王琴藝雖說過得去,但比起陳兄的可差遠了,子墨你真應該提高一下你的品味了。」
這容貌嘛!這天底下還有誰能與爺相比嗎?看她還不如瞧我自個兒呢!你不用在這兒插科打諢,企圖矇混過關。爺走過的路比你過過的橋還多。爺今兒個若是還找不到人,仔細你的皮。」元正琪可不會這點兒小酒所收買,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程子墨的幻想。其實若是他想找人,用自己的情報網還快些,不過,反正也不算急,又有現成跑腿的,不用白不用。
「對了,陳兄,你們府上這杏花春雨酒釀得還真不錯啊,什麼時候給爺送上個十來罐子,爺自有用處。」
陳夢本來在旁邊瞇著眼睛養神,聽了這話,嚇了一大跳,一口酒就這麼嗆在喉間,上不上,下不下的,本來是美酒佳釀,差點成了索命毒藥,他簡直是哭笑不得,十來罐子,這位爺的口氣還真是輕鬆啊。
「元二公子,你當這酒是菜市場的蘿蔔,一口氣買上好幾麻袋也不成問題啊。這五十年的杏花春雨酒所有和的杏花只能採集每年二月時一次開花的杏花花瓣,配合谷雨時節的雨水釀製而成,再在七月初七那一日埋於葡萄架下,經過五十年才能開封而成。就是我們這祖祖輩輩積累,每年也不過十來罐,現有庫存也不過百來罐而已,光自家人喝都不夠了,只有最好的親朋好友才捨得拿來待一下客。你這一要就是十來罐,也不嫌心太黑了一些嗎?如若不是你們幾個來,我還捨不得把這酒拿出來呢。這別的包廂,也不過是些尋常的好酒罷了。哪有這個口福。」
元正琪倒沒有想到這酒竟是這麼麻煩,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那就算了。爺哪曉得這個酒這麼麻煩?」
「得了,你元二公子既然開了口,我總不能讓你空手而回,這十來罐是不可能的,兩三罐子還是行的。過幾天,我叫人給你送過去得了。」陳夢豪爽地說道。不過,一說完這話,突然看到旁邊的蘇慕白、黃傾月和程子墨幾個兩眼光地看著他,顯然早就在打這個主意了,不過不好意思開口,這回一見有人打頭,就打算順著棍子上了。
陳夢當下暗悔不已,早知這話就不說這麼快了,怎麼把這幾個討債鬼忘了。得,當他前輩子欠了他們幾個好了。
「行,我曉得了,別這麼看著我。你們幾個一人一罐子,再多的卻是沒有了。」
蘇慕白、黃傾月、程子墨三人聞言欣喜不已,本來還以為有*罐子就已經不錯了,沒有想到還有多餘的,當下齊聲道謝不已。
程子墨更是一口一個「好大哥」的。陳夢苦笑不已,若是你們能離我遠一點,就是說我是壞大哥也成。但經過這些時日,他也認命,這幾個小鬼頭還就跟定他了。可憐他的逍遙日子,就這麼一去不復返了。
「不過我們倒是很奇怪,這些初賽、複賽不是又請了幾個人當評判,又不需要你們幾個上場,你們幾個全窩在這兒做什麼?可別說是為了給爺找人,爺才不信你們幾個有這麼老實。」說到這個元正琪就有些奇怪了,他還只是三不五時地被拉來一下,聽說這四個人最近天天都泡在這兒,不過一些黃毛丫頭片子而已,就算有幾個出色的,到時到決賽時再看也不遲,這一天到晚泡在這裡幹什麼?看到現在,也只有剛才那一隊叫什麼鳳棲梧的過得去,其它的就乏善可陳了,真不曉得這些人在想些什麼,瞧那廳裡的,好歹都是些見過世面的,至於一個個那麼丟臉嗎?台上的小姑娘不過那麼嬌滴滴地報了個名字而已,這巴掌就都快拍爛了,若是朝他們笑上一笑,還不都把魂兒丟了不可?依他看,這些小姑娘雖說都稱得上相貌過人,可離這傾城絕色也有一段距離啊,至於嗎?
呵呵呵,說到這裡,程子墨就是一陣奸笑:「咱們這群芳會的魅力你元老兄雖然不放在眼裡,可這整個揚州城都瘋了。你小說就整理知道這裡面隨便一幅姑娘的畫像現在賣到多少銀子嗎?二十兩。更不用說那些才色過人小有名聲的,這價錢更是節節高昇啊。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們這麼走運的,能光明正大的坐在這裡欣賞,大部分的人。咱們揚州十有多少書院,那書院裡多少個年青士卒,***這些姑娘是朝思暮想啊,還有一些世家公子,更是趨之若狂。偏偏這群芳貼基本上都給的是一些成功人士,當家老爺,哪有這麼年青學子的事。這一般的青樓戲子,這些純情的學子還看不上了,只有這些正當妙齡的清白女子才是他們夢中的佳人啊。這些天早就有人找到咱們頭上了,當然,憑咱們的畫技,這區區二十兩是看不上眼的,都說好了,普通的姑娘一張一百兩銀子,這色藝出眾的起碼要五百兩銀子,若是進到決賽的,起碼一千萬兩銀子。別說這冤大頭還真不少。光這一筆,恐怕咱們最近就撈了上萬兩銀子了。」說到這裡,程子墨就笑瞇了眼,平常他一個月的零花錢也不過二十兩銀子,偶爾不夠花了還得找娘和奶奶討,現在這萬兩銀子就是三個人平分也有三千多兩啊。他從來沒有想到,這錢來得竟會這麼容易。若是平日他們拿畫去賣,也不過是三五兩銀子的事罷了。
元正琪聽了此話還真吃了一驚,這群芳會的火爆他聽了手下的報告的確是知道的,可竟然火爆到了這種程度真是出了他的想像之外,看來還真是不能小覷,回去跟哥哥說一下,讓他好好研究研究這事兒為什麼會火到這種程度,不過是幾個小姑娘彈彈琴,吟吟詩,唱唱歌,跳跳舞罷了,要說往年的花魅賽也不知辦過多少屆了,也不見火成這樣的。這群芳會也不是舊瓶裝新酒罷了,如何能造成這麼大的轟動效應,還真值得研究研究,雖然對賺這方面的錢沒多大興趣,但有值得借鑒的地方。
不過,那個丫頭怎麼還不出現啊。叫他等了這麼久,這筆帳他會慢慢兒跟她算的。卻沒有想想,又有哪個叫他等了,分明是他自個兒自找的嘛。不過,這種事兒向來是不在元正琪的思考範圍中的,總之,不管怎麼樣,他大爺說得就是道理。
「好,真是好畫。」
「這牡丹真是被畫絕了,栩栩如生。」
「雍容華貴,果然是牡丹啊。」
……
那被高高地掛起來的兩幅責任,高下立判,鳳棲梧的雨桐的嘴角微彎了一下,果然贏了,又是四連勝,再有三次便能進決賽了。
而她的對手的臉上卻是一場煞白,不用等評判了,只用看下面來的客人的反應她便知道自個兒輸了。
其實她畫的花鳥圖原本也是不錯的,但與對手那一工筆牡丹一對比便高下立判。
「壽兒姐姐,依你看這畫與你畫的相比,你有幾分把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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