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拜四大公子為師?」
金夫人這話一說完,安靜也沒有幾分鐘的姝姿園的女孩子又騷動了起來,個個面現喜色,鬥志盎然。
比較起來,平常她們這邊卻顯得太平靜了些。
不過,金夫人也曉得她們與姝姿園的姑娘不同,年紀小小的便進暢春園了,隨後又在這惜春園裡經過了兩年的封閉式訓練,對外界消息是一概也不知的,也難怪對這四大公子的名聲一無所知了。不過,金夫人對她們的鎮定表現還是很滿意的,相較於她姝姿園的姑娘來說,還是她的姑娘沉得住啊。
「咚」「咚」「咚」,金夫人連拍了三聲桌子,姝姿園的姑娘們這才靜了下來,陳夫人的眉頭微皺了一下又展開了。
「為了擴大群芳會的影響,避免遺珠之憾,這次群芳會不設門檻,凡是報名的符合年齡條件的姑娘都可以參加。設琴、棋、書、畫、歌、舞六個單項和一個團隊表演獎,優勝者可以拜四大公子為師。除此之外,還有白銀一千兩的獎金,並會由陳夢公子將優勝者入畫,繪成美人圖。大家也知道,這陳夢公子雖是擅畫,但向來只喜畫梅,其餘畫作得是不多,若能得他親筆入畫,這在揚州仕子心目中的份量大家可想而知就不用我多說了。
但為了比賽的進程不至於拖得太久,這次比賽以團體組隊的形式參加,一個隊的人數必須為六人,這也是為什麼我和陳夫人將大家組隊在一起的原因。姝姿園的姑娘大多擅琴棋書畫,而我們惜春園裡的姑娘舞者多。將大家的優勢項目組合在一起,我們才可能在這次大會上一鳴驚人,我們的目標是前四甲。但雖說以我們兩個園子的實力,在這揚州城裡少有人敵,但也不能輕敵,據說一些小的瘦馬班子也在紛紛擇優組合,他們的人數眾多,到最後真組成幾個實力強勁的隊也未可知。所以大家也不能掉以輕心。現在,我來宣佈分組名單。念到名字的就出來,站在一起。」
「一組:平琳、平琅、幽蘭、碧絲、翠縷、採菱。」
「二組:平碧、平喜、如眉、芙秋、煙濃、曉妝。」
「三組:平如、平清、盈袖、錦繡、可人、錦書。」
「四組:平福、平錦、平壽、平安、平康、平常。」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除了平碧,大家都分在了一起,平常等人不免都鬆了口氣。
「好了,剩下的三個月就看你們的了。嬤嬤們說了,這該教的都已經教了,從現在開始,嬤嬤們的課都停了,同一組的人就好好親近一下吧!各人具體負責什麼項目也商量了分配一下。另外,除了各人負責的項目,每個組還需要準備一個六人全部參加的表演節目,這是人員的綜合素質。六個單項加一個集體項目共七個項目,誰能先贏得四個項目便算過關。如果在準備的過程中有什麼問題可以向嬤嬤們請教。待三個月後,我和陳夫人再來帶大家離開園子去參賽。
另外,再提一句這次如果有哪一隊能取得此次群芳會的一名,集體放假十天。這個機會還望大家不要錯過。就這麼多了,大家退下吧!」
放假十天?一聽這話,平常覺得腦子一下子都轉不過來了。她沒有聽錯吧!夫人真的說是十天,不是一天,也不是兩天?
一出書香樓,平康就忍不住在那裡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你們聽到了沒有?夫人說放假十天呢!我都好幾年沒有回家了。」
「豈只是你,我們大家誰不是兩年多沒回家?」平錦嗤道,但臉上的笑容也是掩都掩不住。
平常這時聽到其他人都這麼說,這才有了點實感。兩年多了,從來沒有想過回家的機會會來得這麼突然,從來沒有一天,家的距離離她這麼近過。
平福、平安的臉上也是笑意盈盈。只有平壽卻無絲毫喜色,她是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家了。
「壽兒姐姐,到時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正在憂鬱中的平壽突然聽到這麼一句話,一抬頭便看到了平常的兩個小酒渦,正面對著她深深地陷下。
「對啊,對啊,壽兒姐姐,不跟常兒妹妹回去的話就跟我回去吧。我們家近,又在城裡,可比常兒妹妹那鄉下地方好玩。」平康也忙邀請道。
其他人雖是沒有說話,那看著平壽的眼睛都傳達著一個意思,就把我們家當作你自己家,一起回家吧!
真好!雖然沒有了那一個家,但還有這麼多可去的地方呢!平壽只覺得眼睛裡濕濕的,心上卻暖暖的:「好,到時候我一家玩上一天,你們可要準備好吃的招待我。」
她們這裡是一片溫情脈脈,平錦、平康一聽這話早就火上心頭了,正準備反唇相譏**,只聽平福的聲音在場內響起:「能不能拿到一,不是光用嘴巴說的。等拿到手了才能作數。到時候見真章吧!」
這,這是福兒姐姐說的話嗎?平常等人俱是嚇了一跳。平福說這話的聲音雖極是平靜,但話中那種勢在必得的信心卻如利劍出鞘,一往無前。看來這十天假期的誘惑力可真大啊?連福兒姐姐都動心了。隨著平福的話落,平常等人的士氣卻急膨脹起來,她們還沒有見過平常姐姐辦不成的事呢!這回,想必也不會例外。眾人再無任何疑問,一時自信的氣勢衝到最高點。這次比賽,贏的一定會是她們。
這極強的氣勢一下子將那幾個姝姿園的姑娘壓倒了。她們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沒有開口。
這時那幽蘭姑娘卻開口了,清冷地如山泉般的聲音十分好聽,但卻是顯得冷漠了些:「一組的人跟我走。」說完,就率先飄然而去。
她一走,剩下的人似沒了主心骨,也成組地散去了。平常幾人也決定到平常的無花苑去繼續討論一下接下來三個月的計劃。
書香樓裡,陳夫人一行人手∼整理*已經走了,只剩下金夫人和嬤嬤們還在。
「宮嬤嬤,這樣安排妥當嗎?」此時,金夫人的臉上有些擔憂,雖對宮嬤嬤的智慧極有信心,但這樣的安排未免還是冒險了些。
「**夫人仔細想想的話便會明白我的用意。這次群芳會我們得不得一並不重要,關鍵是要把姑娘的才藝容貌展示出來這才是最關鍵的。只要達到了這個效果,這得不得一便無關緊要了。而且陳夫人這次前來,她缺的就是舞者,最好的舞者就是平琳和平錦了,我們必須捨其中之一。而從平福她們幾個人的關係來說,留下平錦顯然是必要的。那就只能把平琳送出去了。夫人是想留下平琳,她在詩書上的成就的確可以為我們增加一份把握,但平琅、平如、平碧幾個在舞藝上與平錦差得極遠,到時候得罪了她反倒不美了。」宮嬤嬤說到這裡就住嘴了,夫人也是極聰慧的,現在只是被一時求勝的心情蒙蔽了而已。
金夫人歎了一口氣:「這陳夫人可是陳家老太太的侄女兒,所說當初當年陳老太爺欠了一陳姓鹽商的救命之恩,那人富有之極,什麼也不缺。陳老太爺卻一心想報答於他。那人戲言,如果說真有所缺的話,就缺一個能理財當家的夫人。誰曉得陳老太爺實在,竟把他的話當了真,硬是將這陳夫人配給了鹽商。她本是一官宦人家的小姐,卻委屈嫁了商人為妻,偏這姓陳鹽商壽命短,極早就去世了,那家的親戚爭鬥得極是厲害,她一個寡女雖是勉強守住了家業,但她本不擅經商,沒有幾年,那些生意便都虧了,最後只得收手。幸好還有一筆余資,她又好強,乾脆投資做了這瘦馬生意,這才慢慢又了家。老太太本就疼她,這會兒又對她心懷愧疚,自是無所不依了。
得罪了她,便是得罪了整個陳家。我現在可還惹不起。只是,聽她幾次試探的意思,似乎有意吞併我們暢春園,卻是叫人擔憂。我幾次打太極打過去了,但我估計也拖不了多久,真不知到時該如何是好。」宮嬤嬤聽了此話,一時也是無語,她雖是極有智慧,但有時候在強權的面前卻也是無法可施。
書香樓內,一陣靜默。
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