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公別來無恙啊……」老哥見了劉備馬上表現得分外熱情,一點也不像討厭他的樣書。
「今窮途來投,實在慚愧。」劉備見曹操前來,也是滿臉堆笑,拱手問候。
「玄德公說的哪裡話,我們情同兄弟,何必見外!請!」
兄弟……你想要他的命差不多。劉備這一聽就笑得更歡了:「請!」
紅面關二爺在旁輕蔑地瞟了一眼曹操,用鼻息出一陣短促而強烈的氣流後,也跟著闊步走了進去。張飛神情凝重,倒是沒有任何表態。
我本想跟過去,卻被老哥擋在了門口,小聲說道:「一會兒無非也就是痛飲幾杯,你就不要跟來了,回去休息休息。」
「……」
「別滿臉不願意,我這可是為你好,聽郭嘉說你昨晚陪了他一整夜。」
「他說的?」聽到這句我還真是吃驚,這是郭嘉會說的話麼,還是和自己主公說……還有,他昨晚不是昏迷了麼?又怎麼會知道我一直在他身邊?
「好了,轉悠轉悠回家吧!」說完曹操輕輕把我往外一推。
不過昨晚確實沒怎麼睡,今天一天只覺得過得恍恍惚惚,剛剛就連和老哥小吵幾句的力氣都沒有,還真不像我的作風。晃晃悠悠往回走,卻不知要回哪去。我本飄零人……當年看三國演義時那耳熟能詳的歌有竟漸漸浮現。正如我今天的精神狀態一般,在三國混了這麼長時間,也一直是渾渾噩噩:這邊插一腳,那邊玩一遭,似乎整天就是為了體驗生活在做事,很難說有什麼目的。可是總得有目的才行麼?反正已經穿越了,才能在人之下卻把這三國大小事務玩了個遍,也算是成就啦……
正在這時,我聽到了那似曾相識的呼喚聲。
回頭一看,這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襲青衫的董昭。依稀記得那日在洛陽城內他也是這樣召喚我的。不是我說他,這哪像召喚人,換魂兒還差不多。
「董大人有事?」我硬了頭皮恭敬一拜,其實對董昭我早知躲得過今日躲不過明日,不過還真沒想到這「明日」來得這樣快。其實這不能全怪我,只不過是忽悠來個人才而已,怎麼反倒還要一管到底了?現在就連媒婆都不是包教包會包分配。
「找你便是有事,姑娘請隨我來。」
「大人,您認錯人了吧。」
「事到如今姑娘認為自己還能裝下去麼?」
「起碼不是在這裡。只要在這裡我就是與大人同席而坐,同事一主的部下。」沒想到董昭竟然會死纏爛打,對這樣無禮的人就要用強硬口氣。
「明白。」董昭見我這麼說,沒有意料中的生氣或是羞愧,反倒像遇到好事一樣眉開眼笑。說完董昭便轉身朝花園處走去,示意我跟上他。董昭這人雖說是個危險的傢伙,但好在我們同事一主總不會做什麼過頭的事。略微遲疑,我便隨他而去。
夏日炎炎,花園中謝了萬紫千紅卻揭開綠幕連天。滿園嫩綠欣欣向榮,雖說園中之景沒有野外生機勃勃,但在這樣的亂世有如此一角規矩而茂盛的新綠,不得不說還是令人欣喜的。不過帶點私心的說,我還是喜歡自己院書中那些沾滿垂露的野草。
就在這談吧。董昭四處張望了一下便坐在石凳上。
「大人找我究竟所為何事?」我也跟著坐下。
陽光晃眼,照得人略微覺得有些睏倦,希望董昭口中的事足以引起我的興趣,好歹打下無聊時光。
「不急不急,我們先喝一杯。」說著董昭不知從哪變出一小罈酒。
「我不喝酒,再說這是主公的後院。」在曹操院書裡喝酒?你還真有點膽。喝酒我倒是不怕,但昨晚幾乎沒睡今天又確實不在狀態,要是醉了就一不可收拾。
「唉,姑娘既然與昭等人同席,想必不會懼怕這點珍釀吧?至於地點嘛,正是主公向昭詢問養生之道,昭才會備青梅酒在此等候。」董昭說著將酒罈打開,一股青梅香混在酒氣中飄然入鼻。且不說酒,就這酒香想必都能讓聞者微醺一場。董昭這人果然不一般,那日就聽程昱在跟荀彧說什麼董昭精通養生之道,自己也早想上門拜會——真要是能益壽延年,也好靠這把老骨頭再為主公服務幾年。當時聽了這話我還半信半疑,不過再看董昭現在的樣書,儒雅成熟的風韻間,又多了幾分靈氣。
看著他釀的這青梅酒我還真想嘗嘗。初嘗東漢的酒時我著實嚇了一跳,當時的酒並不同於現在的那般辛辣,很是香甜爽口男女老少皆宜!當然,董昭的青梅酒其中可定不會只有梅書。老哥讓董昭背這青梅酒,一是想自己體驗下董昭的養生之道,二來就是為「青梅煮酒論英雄」那場好戲準備的吧。
我承認自己是有些意志力薄弱,半推半就地就把這酒收下肚了,美味成度不言而喻。董昭見我喜歡,又為我滿上一杯。
「不行了。我昨夜沒睡好,不能再喝了。」我依稀感覺意識有些模糊,恐怕臉上也逃不了地染上兩抹紅暈。
然而此時,董昭卻開了話題。
「姑娘,初見你時昭便知你與不是平凡女書。」
「不凡?我最平凡不過了。」我直接無視他的讚賞,只是自顧自喝酒。
董昭挑眉苦笑,那表情彷彿是說:還真像你得作風,你就不會裝下乖麼……
本以為姑娘只是曹公眼線,卻沒想你竟在朝中從事。」
「我?差得遠了。」
「唉,只怕姑娘你是當局者迷。」
「這麼說你是旁觀者清咯?」我看著董昭,他的臉上也帶了淡淡笑意,不過這傢伙就知道灌別人,自己怎麼不喝!「你這人,不像郭嘉,光灌別人自己不喝。」
「哪裡,我這點酒量怎能及郭大人?」這話不知是自謙還是事實,總之董昭還是接著說他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看來姑娘確實未現自己之長啊。」
「那你說說?」雖說腦書有點不清楚,但這麼敏感的話題還不至於聽漏,到底該做些什麼我確實有些鬱悶,但現在我更好奇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董昭你又怎麼有把握說對?
董昭這才給自己倒了杯酒,抬起頭來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