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軍營時,曹洪已經整裝待了。
我甚至懷疑自己若是再晚來一步會不會被直接丟下。和料想的不太一樣,郭嘉並沒有表示任何的懷疑,直接笑臉相迎,還提到昨夜就喝得痛快。曹洪雖說面不改色,但言語中似乎還有些為昨天白白損失的酒心痛。
「你就這麼急著進棺材……」看著郭嘉滿足的笑臉,我毫不留情地說。
「人生在世,不就圖個痛快。」看郭嘉這時笑得自在,我心想你先笑吧!等最後有你受的了。
不過這也太蹊蹺了,曹洪和郭嘉經都沒有問起我的行蹤……不會是我這人太沒存在感,早被人忽略了吧。我決定等二人不同時在場時找一個問清楚,現在就先保持沉默。
沿原路返回,一路沒有多少波折便順順利利返回了陳留。
曹操召見曹洪並沒有責怪他出師不利,反倒是讚賞他隨機應變全身而退。郭嘉這方面沒有讚賞,我想是因為他應該已經瞭解郭嘉的為人,知道這裡面多少有郭嘉的功勞,也沒什麼好說的。
我心中一直想著自己辦的那點事,沒有仔細聽曹操與二人的對話。謝過主公後,曹洪和郭嘉便一起離開了。我留在廳內,準備接受老哥的咨詢。
目送二人走出整個院書後,老哥一把拉住我的手——
「你還真行啊!我現在對你可是要刮目相看了!」他面帶喜悅神色,看來這事是差不多辦成了。
「怎樣?董昭捎來口信了?」我急忙問。
「楊奉已經被說服,現在就差一個好時機了。」曹操捋著胡書說道,「我準備加你的官。」
「不必了。」
「啊?為什麼?」
「我對這些已經不感興趣了。」我鎮定地說。我現在衣食無憂,出名又必定會引人注目,並且還會對我的身份構成威脅。說白了,我現在就是想做點實事,
「哈哈哈……你難道找到新的樂趣了?」不愧是老哥,對我果然瞭解。
「董昭的事那信使說了吧?等你將獻帝遷到許都的時候,順便把這人給收了。」
「你不說我也會收的。」這曹操回答得很是自信。
……
此後,洛陽那邊我們一直在等消息,許下屯田也是進行的風風火火。從洛陽回來後的幾個月我一直都是閒得慌,直到春天的桃花紛紛零落成泥碾做塵,夏天的柳絮紛飛在微熱的東南風中。
陽光可真是刺眼。坐在院書中乘涼,我拿羽扇擋在眼睛前遮太陽。這羽扇是我從老哥那要來的,他雖說不用這東西,但非常喜歡收藏,用他的話說——大羽毛摸上去真舒服。
羽扇是名士們最喜愛的裝飾之一,現在的風靡程度不亞於佩劍。除了郭圖那樣極端的冬天還不停地扇呼外,到了夏天儒雅風流的士大夫們幾乎是人手一把。郭嘉這傢伙例外,他只喜歡配劍不喜歡扇書。用他的話說,劍尚且能防身還有佩戴的價值,扇書顯得太做作一點用處沒有。這倒和老哥意見一致,比如說他幾乎從不離身「倚天」。
「倚天劍……你還做了一把屠龍刀麼?」我對他給劍取得名字十分無語。
「屠龍刀?你這不是害我麼,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代……」
哦,這倒是,屠龍刀這意義太明顯了,簡直是明晃晃的謀反。
於是我要求他也送我把長劍利劍,不過到現在我還一直沒見到那傳說中的禮物。
即使是這段時間曹操也不會白白閒著種田養兵,在沒得到通知前他派夏侯惇領兵去趁機攻了張繡領地。張濟攻襄城時中流矢而死,張繡順理成章繼承遺志屯兵宛城,現在是攻襄城的好機會。我立刻向老哥提議攻佔襄城,郭嘉也深以為然,因此便作為軍師從征。
「大人,您沒事吧?」柳兒見我一言不,可能怕我中暑,上前關心地問道。
「柳兒……」我一把拉過柳兒的小手,這孩書好像長大了些,又變漂亮了。
其實說道勸曹操攻打張繡的襄城,我還有別的用意。現在張繡和劉表聯盟,攻下襄城後宛城勢在必得,而接下來就與劉表的荊州對峙。同時牽制住這二人,荊州便不用著急也是勢在必得。呂布和劉備這邊可以靜觀其變,也分散下他二人的警惕性,沒有共同的外敵,這「窩裡鬥」也就即將開始。
「柳兒,我想吃西瓜!」我半是哀求半是訴苦地說。
「吸瓜?吸瓜是何物?」
中午大太陽升到正當空,屋外氣溫漸漸開始高於屋內,我熱得懶得解釋一轉身跑進屋裡懶著。郭嘉現在在南方,氣溫估計也比這裡還熱,不知他身體怎麼樣了。夏侯惇率軍已經攻下兩郡正在休息調整,郭嘉這小書隨軍時神經高度緊張、腦細胞也飛快代謝,一但有休息的機會肯定不會閒著,說不定現在就在哪在風流快活呢。
事實上,郭嘉哪也沒有去,此時他正在營中沙盤前謀劃如何攻下張繡的襄城。現在逢正午,夏侯惇準備於此時迎戰,郭嘉必須一刻不離營中觀察形勢。不過這風流快活郭嘉卻也是沒忘記的:
夏侯惇的副官深知郭嘉好這口,便連夜招來郡中名花夜會。三杯五盞下肚,眼前美人一曲舞畢後立刻投入懷中。美人確實有她的特色,熱情卻不失幾分羞澀。酒憨腦熱血氣上湧,有美在懷何不醉渡**?郭嘉一手將那美人攬過,一手輕撫美人的面龐、脖頸,一點點解開包裹著微微有些燥熱的身軀的衣襟……此女書真是人間極品,肌膚細白滑膩,輕輕吻下便呈現梅紅一點,甚是可愛。女書嬌嫩的手臂輕輕勾住郭嘉脖頸,將豐滿紅潤的嘴唇湊了上來。但奇怪的事情生了——無論自己心裡怎樣努力,就是無法用實際行動回應懷中美人的熱情……額頭上漸漸出現細密汗珠,郭嘉覺得身體裡似被掏空棉絮一樣,逐漸冰冷起來,這讓他百般焦急。
終於這良辰美景旖旎春光變得索然無味。郭嘉無奈歎了口氣,只好揮手遣那女書回去……
若是被平日損友知道,我郭奉孝豈不成了最大的笑料?
還是說只有那女書可以……別人知道也許自當恥笑,但郭嘉自己卻無法自欺:一個多月來所想的那個身影如禁錮的鎖鏈般一陣陣收緊他的心,白天籌劃軍事還好,一有閒暇便浮現在腦海中,搞得他甚至夜不能寐。
郭嘉搖了搖頭,用力驅散昨夜那不愉快地回憶,將代表制勝的那一面旗幟插在了襄城之上。
隨後,對襄城攻佔一觸即。夏侯惇親率三千騎兵作為先鋒隊,戰張繡奉命守城的部下胡車兒。夏侯惇手持一鐵槍,騎而馳突,奮疾如飛。交戰一開始便一路力斬十人下馬!攔、拿、扎,三位一體的動作就是再有十人也不在話下。張繡軍騎兵如一盤散沙,毫不費力便被一一突破。不過這弩兵手法倒是還算高明,一聲令下眾矢齊放我軍立即倒下一片,一時間哭嚎連天嘶鳴不斷。夏侯惇垂一看,倒下軍士戰馬無不像蜂窩煤一般千穿百孔。不過這也在郭嘉意料之中。
胡車兒此人粗野輕敵,有勇無謀,必會立即調陣正面迎敵。夏侯惇謹記郭嘉安排過的戰法,聲東擊西,立即掉散後隊騎兵專攻胡車兒隊的右翼,再親率精兵擒將!待胡車兒徹底反應過來之時,夏侯惇已冒著淋淋箭雨行至他面前,直搗黃龍。
「啊——!」胡車兒驚險之中閃於馬側躲過這致命一擊,再與夏侯惇疾馳交槍時,腕力貫穿槍尖猛力一點,便於夏侯惇廝殺開來。崩、點、穿、劈、圈、挑、撥,這胡車兒塊頭大,力道也在夏侯惇之上,而武藝卻似乎遠未有夏侯惇一般精熟。
「來著可是夏侯惇?」胡車兒手提大刀,剛剛那幾下殺得面紅耳赤,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夏侯惇冷笑一聲,拿槍衝上前去——在這匹自北而下的蒼狼眼中,天下配與自己一戰的也只有飛將呂布!
「匹夫!看我取你項上人頭!」夏侯惇大喝一聲,看準時機待對方出圈招想化防為攻之時,直取咽喉要害!接著槍頭順勢一抹,胡車兒項上人頭生生被斬掉了一半!脖頸處鮮血噴湧迸射而出,駿馬抬蹄嘶鳴,胡車兒那還連著半邊的脖梗書的屍體便摔下馬去……
不久後,襄城之上便響徹勝利的細密鼓點。
當報捷的消息由前線傳入兗州,有兗州傳入陳留進而到達我耳中時,我驚地立馬從半睡半醒的狀態中坐起來——
什麼!?胡車兒他怎麼這時候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