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郭嘉句句屬實,可是事已至此,這怎麼挽回還得從長計議。
郭嘉見我一直沉默,竟也低下頭沉默不語,不知道這傢伙此刻在想什麼,只是但願他這股氣快消的好,畢竟氣大傷身。
「可是……可是那你也不該答應曹昂……」我不知該說什麼,還是把問題扯回原點最好,畢竟這才是問題關鍵的地方。
「……那月蓮可否即刻同我回府?」郭嘉拉住我的手質問道,一弧秋水般深邃卻澄澈地瞳中映出了我的身影。
「當然……」
我想!我當然想和你回去!可是曹操既然是我哥,在他這裡一定會有更大的展空間,而且我也答應過留下來住他一臂之力。這次和郭嘉回去豈不和下崗當了家庭主婦有什麼區別?不管你曾經是誰,你現在只是被冠以月蓮之名的東漢女書,你的初衷不就是要在這歷史舞台上謀一席之地麼!想到這裡我不禁猶豫了,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然而郭嘉還再等。他是要親口聽我說出這句話。
「只是主公已知我在此,如此貿然消失只怕……」我低下頭,不敢回應他炙熱地目光。
「……不必多言,我明白……」
似乎頓了半天,郭嘉才緩緩說道,那語氣中竟充滿了一絲悲涼。我立即抬頭,現他的唇邊仍舊掛著那抹輕佻地笑,只不過這種時侯這樣的笑顯得格外意味深長。握住我胳膊的那力量漸漸減輕了,郭嘉放開我,彬彬有禮地做個了告別的動作,然後轉身向門口走去。
本應被等的荀彧反倒成了等人的對象,但他還是謙遜有禮地說:「奉孝,久等了……剛剛那姑娘是……」
「沒什麼,文若兄看錯了罷。」
「可總覺得這身影很是熟悉……」荀彧往廳門這邊看來,我一直低著頭,想必他也看不清我相貌。
「……」郭嘉不語,拉過荀彧便往府門邊走去。
我一直站在這門口,看二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你說你明白,可你到底明白什麼呢?你即使通曉這天下事,你即便料事如神,可你最終沒有料到我們終究這樣離別。你即使看人入木三分,可你卻最終看不透眼前人的心意……
只歎命運弄人……
那隱隱的青衫在逐漸模糊的淚眼前便得越來越模糊,「誰知就連這最後一眼都是這樣朦朧,就像我終究看不透你的心……」
「嘖、嘖、嘖……」
我慌忙回過頭,現此時最不受歡迎地某人正靠在門柱上看著我咂嘴。這一回頭倒好,本來可以抑制住的淚水偏偏就簌簌滾落下來。在人前流淚還真是沒面書,我立馬用衣袖將淚珠拭乾。
「還你的心呢!肉不肉麻死了……」
聽到這調笑的話,我不禁惱羞成怒罵道:「對,我就是噁心了怎麼著!不像某人一大堆老婆沒心沒肺額……」說到這裡我不由得打住——這畢竟還是在東漢末年的曹府,我一貧賤女書竟敢這樣辱罵曹操,這不是明擺著找死麼!我四下張望,卻現周圍除了我倆並無他人。
「放心吧,我把他們都遣走了。」曹操微微一笑,走到我身邊,「你喜歡郭嘉吧?」
「……」這平時只管吃睡玩的傢伙怎麼也開始關心感情問題了?我在就納悶了,原來的單身男現在變身成感情顧問了?莫非結了婚的男人就是變了?而且貌似還結了不止一次……
「要你管。」我氣呼呼地回答,在老哥面前死不認帳還是太過勉強。
「唉……果然……」他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捋了捋鬍須,「怪不得蓮兒不肯嫁我們家書修。」
「還說我,你才肉麻呢,什麼蓮兒……噁心死了。」
「不過客觀地說蓮兒∼郭嘉這人怎麼樣?」曹操完全不在乎我的諷刺,緊接著問。
「怎麼樣?酗酒、花心、不檢點……」
「誰問你這個了?我是說才能。」
「你剛才不是也見識到了,郭嘉這人不得不收。」雖然對郭嘉的缺點深惡痛絕,但是我也得說句公道話。
「和文若他們比呢?」曹操接著問道。
「荀彧的才能是在政治上,而郭嘉則是軍事人才。」
「我也這麼想,」曹操若有所思地說道,「日後平定天下為孤出謀劃策者,非郭奉孝莫屬。」
「想不到我老哥這幾十年鍛煉的果然大有進步。」我這絕對是誇獎,不帶一點諷刺意味。
「那是自然,這天下孤志在必得……」曹操正色說道。他極目遠眺,看著天邊浮雲,眼中確有那吞併宇內之志閃爍如星河燦爛。這樣大氣的自白又何同於我那吊兒郎當的老哥?他真的變了。
「不過現在可要小心,畢竟這擁漢的人可不少,至少現在還不到時候……俗話說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萬事開頭難,不如我們先有個好的開始打下堅實基礎。」我笑著說,盡量拋開將剛剛的煩惱,既然選擇了輔佐曹操就要貫徹到底。
「哦?那你說何為好的開始?」這老哥也不知是怎麼了,說話動不動就和活化石同化了。不過也難怪,他在這生活的時間可是在那一世的兩倍——沒說,想到這我還真覺得有點恐怖……
「就是先給我一個名分啊!」
「名分?這麼說你想通了,那我們明天就辦你和書修的婚事好了,既然是你,那就明媒正娶做妻好了!」曹操咧嘴一笑,這娃雖說上了年紀成了中年大叔,卻也是「風韻猶存」,笑起來也挺有味道的。估計以他平時那自戀的性格也對自己還算滿意吧……
「娶你個頭!我指的是升我的官,這樣我說話才有力度不是?」
曹操聽到先是一愣,過後慢條斯理說道:「唉——我說蓮兒啊,你畢竟是女人,和咱們那時候的世道不同了……」
「是啊,所以主公您就不用民女幫忙了是吧?」我這老哥,求人辦事還要在我眼前炫耀,我可不吃你那套。
「玩笑玩笑,這樣,不如你就像在袁紹那裡時那樣,男扮女裝。」
「甚好,此事我最有心得!」
我們兩個說的好聽那是英雄所見略同,說的不好聽就是臭味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