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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 事在人為◎ 文 / 非凡人生

    凌軒被黃睿婕問得有些茫然的點點頭道:「漂亮。」話才出口,凌軒也猛然醒了過來,面上立時像發燒般熱了起來,很久沒有這種害羞不自然的感覺了,特別是作為大色狼以來。

    按理說凌軒也不是沒有見過漂亮女人的,怎麼美色當前時還是很容易受到迷惑呢?凌軒心中不由暗自責怪起自己色心難改,為什麼自己對於漂亮的女人這麼缺乏免疫力?

    「小凌,你平常不是這麼害羞的,我還聽說其實你有很多的情人……」彷彿是看穿了凌軒的心思般,黃睿婕嘴角蕩漾著一絲頗堪玩味的笑容,還故意壓低了聲音向凌軒問道。

    凌軒暗自警醒,收攝心神正色道:「黃姐,想不到你這麼會開玩笑,對了,我身體沒什麼大礙了,我看還是回去吧。」

    黃睿婕帶著點失望的眼神瞟中了凌軒一眼,也正色回答道:「醫院的檢查報告還沒出來,還是等等吧,留下什麼後遺症就不好了。怎麼說你也是因為我才受傷的∼∼你總不能讓我心裡留下愧疚吧。」

    凌軒道:「其實我每次有事進醫院,都是沒事出來,都習慣了。」

    黃睿婕道:「那也不行,必須乖乖的躺著。有沒有病,醫生說的才算。」

    凌軒搖搖頭,道:「原來你不止對付貪官污吏有一手,對付起我來也是手段不賴∼∼」

    「我對付你可沒有什麼手段∼∼」黃睿婕說道:「至於那些貪官,是死有餘辜。是天理不容,法制不容,國家不容。那些貪官明知道是死,也會貪得無厭的收受別人的錢財,真是死不足惜。」

    凌軒深有同感的說道:「這世界上沒有誰會不愛錢,但是中國有句古話說的好,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如果是通過不正當的手段甚至是通過坑害別人的利益來斂財的話,那就是鋌而走險陷入瘋狂了。我也曾經貧窮過,也艷羨過別人的闊綽,但是我從未因為自己的囊中羞澀而心理不平衡,除了對那些不勞而獲的貪官外。」

    黃睿婕點點頭,道:「我想你的想法跟很多老百姓的一樣,他們都痛恨貪官污吏,之所以如此的痛恨那些貪官污吏,是因為這些畜生貪污揮霍的正是千千萬萬普通百姓用辛勤汗水換來的勞動果實,而這正是讓人所不能容忍的地方。」

    凌軒道:「我曾經在網上看到過一些資料,內容是有關大陸最近幾年攜款外逃的貪官的情況,我不知道這份資料的真實性有多高,但即便這裡面的內容只有百分之十是可信的,那它所揭露出來的**問題也是讓人觸目驚心的。但是痛恨歸痛恨,我們這些無名老百姓除了憤怒還能做什麼?指望政府未免太荒唐了,現實一點就是希望你們檢察院能清廉一點,抓一個是一個,如果連你們都**掉了,那這個社會真的沒得救了,想想都讓人鬱悶。不過你一個人的力量會不會太過薄弱了……」

    「你在想什麼?」看黃睿婕很久都沒有說話,凌軒有些好奇的問道,也將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的黃睿婕驚醒。

    搖搖頭將腦海中的不快暫時拋開,黃睿婕淡淡的道:「哦,沒想什麼。你說得對,一個人的力量實在太薄弱了,有時候感覺真累。我想等這個案子結束了,我真的可以放一個長假,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才對。」

    「黃姐,你能這樣想最好。」凌軒有點感慨的說道。

    黃睿婕笑著搖了搖頭,有些感慨的道:「人生不如意事者十有**,想不開也得想得開才行。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東西腐蝕了我們黨員幹部的靈魂,使得如今的官場是**成風,屢禁不止,甚至是越禁越氾濫?如果僅僅從貪慾來找原因,顯然並不完全能夠說明問題。不僅如此,我同樣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那些本該是造福一方的父母官對於上司臉色的關注程度會遠遠超過了對於自己下屬百姓生活疾苦的關心?」

    「黃姐,你是真想不明白嗎?我看你是不願意面對現實吧?」針對黃睿婕的疑惑,凌軒一針見血的指了出來:「在中國現行的政治體制之下,這種局面的出現可以說是一種必然。缺乏監督和制約的絕對權力必然導致絕對的**,而黨政不分的政治體制又使得政府官員的權利和義務不清,這種情況下你怎麼能指望那些官員都具有很高的覺悟去自覺履行自己應當承擔的義務呢?想想當初中紀委書記吳官正最近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要善待群眾,大姐你不覺得非常可笑嗎?如果為官一方的幹部連善待自己管轄下的百姓都做不到,那他還能算是一個合格的官員嗎?可是現在中國的官員連這最最基本的一點都需要上頭來特別強調,這難道不是是非常悲哀的事情嗎?想想貴州發生的十萬民眾圍攻縣城公安局,你就可以知道生活在底層的老百姓對現在這些官員心裡有多恨!!說什麼是黑社會煽動無知百姓做的蠢事?老百姓就那麼容易煽動?你煽動十萬人給我看看?中國老百姓最膽小和怕事了,他們都是小富即安,能忍則忍,如果不是被逼到絕境,他們是不會站出來說不的。中國那一個朝代的農民起義不是被逼出來的?」

    「小凌,你這話是不是有點過於偏激?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中央已經意識到了這樣的情況,已經在做改變了。」黃睿婕對於凌軒的觀點似乎並不完全認同。

    凌軒搖搖頭感慨的說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我不知道你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呢,還是自己在騙自己不願面對現實。」

    黃睿婕有些迷惑的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凌軒道:「今天十萬老百姓敢圍攻縣城公安局,只怕下一次就有百萬民眾圍zhnh。我想自己不是憤青,也不是危言聳聽。我只是說一些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畢竟我也是中國人,我希望自己的祖國強大。」

    黃睿婕道:「現在國家也在加強法制建設,國家還是很有希望的。」

    凌軒搖搖頭,說道:「你還是不明白中國現行體質下的最大弊端。你以為現在我們國家是法制了?這樣說吧,立國以來,憲法的權威一直都受到挑戰。根據憲法來說,地方各級人民政府才是地方各級國家權力機關的執行機關;如果從憲法的立法原意來看,毫無疑問,市長應該是權力的第一把手,那我問你,那市委書記又算哪棵蔥呢?可為什麼在中國每一個城市,市委書記憑什麼是第一把手?黨主席比國家主席大,從毛時代到鄧時代一直如此……」

    黃睿婕默然了,凌軒想到這個時候她也多少有點明白自己所說的意思了。凌軒想不光是她,也許幾乎每一個中國人都對這種現象習以為常甚至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了,沒有人會願意去想這裡面是不是存在著不合理的東西。

    「小凌,你的意思我懂。但是這不能成為貪官層出不窮的理由吧。其實哪個社會沒有貪官……」黃睿婕沉吟良久的道。

    「是,貪官每一個地方都有。但是很多時候,我們的官員貪污被抓,首先是開除黨職,然後根據功勞,酌情減輕判刑,甚至不判刑的比比皆是。」凌軒繼續說道:「為什麼會這樣?其實老百姓已經恨貪官已經恨到骨子裡,恨不得將他們全部抓起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官員的權力並不是通過國家法律所規定的權力機關(人民代表大會)所賦予的,這也就是說除了黨內有限的監督機制之外,他的行為是完全不受監督和制約的,當然他們也就幾乎不必承擔責任。想當年北京遭受**肆虐的事情來說吧,時任北京市市長的孟學農被就地免職,可當時的市委書記到現在卻依然穩如泰山,還是我們奧委會的主席呢。按照道理來說,你市委書記比市長權力大,那麼你承擔的責任也就更大,難道說當年**通報新聞發佈會上要對新聞媒體公佈的內容市委書記會不知道?如果他作為第一把手的都不知道,那就是失職。如果知道了還要堅持發佈的話,那欺騙老百姓的除了孟學農,應該還有北京市委書記。無論如何,他在哪個位置上都不可能脫得了干係。但是**時期你看見哪個市委書記被免職了嗎?都是市長免職的多吧。黃姐,你給我說說,是誰給了這些書記們幾乎不受監督制約的絕對權力,又是誰給了他們可以不必承擔責任的免死金牌?」

    黃睿婕無言以對,她當然無法回答了,也許該說她是不願意回答,因為連地球人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只不過她就是無法說出口罷了。沉默了良久,她才抬頭望向凌軒道:「小凌,那依你這麼說的話,那國家豈不是沒有希望了?」

    「希望當然是有的,但必須做出變革。」凌軒起身走到窗戶跟前,眺望著天邊的朵朵白雲,歎聲道:「要從根本上改變現狀,必須從制度上著手。有人說這都是一黨制惹的禍,其實我卻認為關鍵並不在於是一黨制還是多黨制,最關鍵的還是在於任何時候都不能把一黨的意志凌駕於政府和人民的意志之上。如果做不到這點,你就是再談什麼幾個代表,什麼黨內監督條例,以及什麼廉潔從政若干準則,那都是扯淡。你知道憲法的第二條內容是什麼嗎?」

    黃睿婕想了一下,道:「如果我記得不錯,應該是說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切權力屬於人民。」

    凌軒點點頭,道:「不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切權力屬於人民。如果我們國家什麼時候能真正做到這一點,我相信國家還是很有希望的。」

    「小凌,你的想法還真大膽。」黃睿婕起身走到了凌軒的身邊,苦笑著對凌軒道:「不過,我不得不承認,在這個問題上你看得比我更深遠、更透徹,也讓我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現在回想起來當初我加入紀委的時候,想法其實非常的單純,那就是我每抓住一個貪官的時候,這世界上的貪官就少了一個。但是今天聽了你這席話,我突然有些懷疑自己這些年來辛辛苦苦的工作是否真的有意義?」

    「意義當然是有的,只是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而已。」凌軒回過頭看了一眼黃睿婕的秀麗的面容,輕聲道:「正是有了你們這些人,那些貪官才不敢明目張膽的胡作非為,也讓那些想**的官員在伸出罪惡的豬手之前會再三的思量,這怎麼能說沒有意義呢?只不過如果想僅僅通過加大反腐的力度就能根除**,而並不打算從根子上解決問題,那根除**也就必然是水中花、鏡中月了。」

    「呵呵,你說的也對。」黃睿婕淡淡的一笑道:「不過,這跟我當初加入紀委的信念還是存在不小的差距,看來我也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這些年來的工作了。說真的,今天跟你的這席談話,還真是讓凌軒感受頗深。之前我就從嚴局他們的口中聽說你常有些憤世嫉俗的言論,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不過我卻並不覺得你這是憤世嫉俗,相反我卻覺得你有點像是個洞悉世情的智者。」

    「智者?黃姐你也太抬舉我了吧?我可不是東方慧。」凌軒苦笑著道:「我不過是個只能偶爾發發牢騷的草民而已,根本無力去改變或影響什麼,也就只能偶爾發發牢騷發洩發洩情緒罷了。」

    偏過頭深深看了凌軒一眼,黃睿婕歎了口氣道:「小凌,你太悲觀了,雖然我們每個人的能量都非常的弱小,但這並不能成為我們置身事外的借口,你應該更積極一些。」

    太悲觀了?或許她說得對,事在人為,也許這世上真的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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