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羅帝國,京師坦恩城,月神教廷總殿。
月神教廷的泰歇斯法王,鐵青著臉,暴躁的走來走去;暴怒之下他的直接作品,就是將原本華麗堂皇的起居室,變成一片狼藉。
「勃魯斯這個混賬,枉我如此看重於他,竟然如此無能,連神器都保護不好!恥辱!整個月神教廷的恥辱!」泰歇斯面目猙獰的大聲咒罵著,頭上的法王冠,在他盛怒之下,一不小心脫落墜地,被他狠狠一腳踩得粉碎。
室內侍奉的所有神職人員,全部站立在屋子的角落裡,瑟瑟抖,盡量將身軀蜷縮進陰影裡,——看樣子恨不得都鑽進地縫裡,以不被法王給現,從而引火燒身。
在這一刻,泰歇斯法王實在沒有一絲尊者應有的風範,像是一個潑婦一樣,將所能夠詛咒的人,統統無比怨毒的給詛咒了一遍,其中包括了日神教廷的教皇、金陽聖女奧莉絲。
眼看神器降臨成功,千年來一直被日神教廷死死壓制的局面,即將出現轉機,月神教廷很可能由此將一舉成為世間第一大教廷;而五年後教皇大選,向來由日神教廷法王所擔任的教皇一職,也大有可能被月神教廷奪得,改由泰歇斯法王擔任。那知,所有這一切的關鍵——神器,事到臨頭,竟然被搶了!這又豈不令泰歇斯法王怒氣衝天、幾乎昏死過去?
「砰!」起居室的門被自外推開,一人粗暴的闖了進來。暴躁無比的泰歇斯法王,頓時怒火三丈,恨不得將來人給一口吞了,他一雙小眼睛狠狠瞪著來人,看是誰如此張狂?
然而看清來人,泰歇斯法王熊熊燃燒的一團怒火,如同遇到了當頭澆下的一盆涼水,竟然洩不出,反而忍著氣,客氣的道:「你來此作什麼?」
來人卻是月神教廷的大術祭司長波摩長老,——波摩在月神教廷資格最老,神術高強,更脾氣暴躁,他的門徒遍佈世間,月神教廷很多位居高職的神職者都是他的親傳,——即使泰歇斯法王,也曾向他學習過關於神術的提升與精純等方面的知識。
波摩瘦小乾枯,僅僅有泰歇斯肩膀高,灰白雜亂的鬍子,隨隨便便披著一件祭司袍,不修邊幅,一點大術祭司長的風範也沒有;全身唯一的亮點,就是他的那雙眼睛,又小又亮,顯得極為有神。
他皺眉望了雜亂的起居室一眼,不客氣的道:「事情已經生,既然已經無可更改,就要盡量做一些事情來彌補,這樣想必總要好過亂脾氣?」
泰歇斯冷冷的「哼」了一聲,——面對這名對他有半師之誼、位尊德重的大術祭司長的訓斥,他只有聽著而不敢無禮,理虧之下,以「哼」聲來表示他的不滿。
波摩搖了搖頭,走上前幾步,對著泰歇斯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泰歇斯驚疑不定,訝然望著波摩:「消息來源可是可靠?」
波摩大怒:「我多年來培育的勢力,還能夠不可靠?瑪克就是在凶域森林內俘虜了金陽聖女奧莉絲,但沒有現神器的下落,——這麼重要的東西,奧莉絲一定會隨身攜帶,但既然不在她的身上,那麼只有一個解釋,一定就在當時戰場的附近。我已經查明,距離戰場三十里外,有一座小鎮,鎮上獵手不在少數,而在那個時間段,只有獵手才會在凶域森林中打獵,因此很可能遇上了那場戰鬥,而神器難保不被他們給撿到,或者奧莉絲直接交給了他們保管!——消息就這麼多,接下來怎麼做,就是你的事情了。」波摩憤憤的走了出去。
泰歇斯目光閃動,面色變幻,不知在想著些什麼。忽然,波摩大賢祭司長又重新折了回來,直直走到泰歇斯的跟前,頗為肅穆的道:「有些話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失去神器,你的心情很糟糕這可以理解,但我認為,我們總不能夠將一切希望,全部押在神器之上吧?難道沒有神器,憑借我們月神教廷、幾百萬教徒教眾的齊心努力,就不能夠擊敗日神教廷,取得最終的勝利?畢竟神器是死的,雖然力量強大,但相比於萬能智慧的人來說,卻還是差了一些的。這麼多年來,沒有神器,你不是也將月神教徒展的很快、勢力直追日神教嗎?這不就是明證?不必氣餒,孩子,神器不是一切,人,才是最為重要的!」
泰歇斯望著波摩祭司長,正容道:「是,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送走大賢祭司長,泰歇斯在起居室內來回踱步,終於,他作出了一個將月神教廷拖入了萬劫不復之地、使得他後悔終生、追悔莫及的決定:「立即去密室,啟動魔法水晶球,給我接通巴蒙公國埃羅城的紅衣主教桑干。」
幾分鐘後,巴蒙公國內僅次於維那城的第二大城埃羅,城內月神教殿的紅衣主教桑干,正聳動著肥胖的身軀,在一名嬌嫩的女信徒身上征戰著,聽到這個信息,當即嚇得一瀉如注,慌忙爬起來,穿好衣服,氣喘吁吁的來到密室內的魔法水晶球前,恭謹的拜見高高在上的泰歇斯法王。
水晶球內的泰歇斯法王,又恢復了冷靜威嚴的神色,面對荒唐的下屬,沒有寒暄,直接道:「所有的事情你都已經知道,日神教廷偷襲我們在維那城的教堂,將降臨的神器給搶奪去了;嗯,不過你作為第二紅衣主教,在勃魯斯死去後,對於事情的緊急善後處理,還是蠻得當的,第一時間通知秩序審判下殿,並到日神教堂門前示威、密切監視,使得我們在巴蒙公國的利益,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害,信徒也沒有因此而減少。很好!自現在起,我升任你為巴蒙公國的紅衣大主教,接任已故的勃魯斯大主教的職務,即日立刻到維那城上任,重造教殿。」
桑干主教頭腦「嗡」的一聲,心猛然大力一跳,差的沒有昏厥過去,——陞遷來的如此突然與快,多年的夙願一旦真個降臨頭上,讓根本沒有多少心理準備的他,幾乎有些不知所措,接受不了。
桑干慌忙躬著癡肥的軀體,口不擇言的對著頂頭上司泰歇斯法王,噴湧著誓死效忠、為月神教廷付出一切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