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特傳授的這一招,難度太大,甚至有些匪夷所思了,歐迪練習良久,還是摸不到一點兒邊,總是不能夠如意的控制手中劍的力道。而每當他力道運用不足、或者過大時,爾特的劍鞘就會準確的落到他的屁股上,對他進行「鞭策!」
終於,歐迪在挨了一頓劍鞘、屁股高高隆起後,忍不住問道:「為什麼要將力道把握的如此精準細微呢?我劍劍全部運足十分力道,不是一樣可以制敵取勝,並且殺傷力更大?」
「蠢貨!」爾特恨恨的罵道,用劍鞘又抽而了他脊背一記:「老子要你這麼做,自然有用!你要知道,身為下級戰士,不能夠修習鬥氣,那麼力量就勢必僅僅局限於自己本身的體力,最大的缺點就是很容易即會消耗光,並且恢復的很慢。在戰鬥中,特別是群鬥,或者面對勢均力敵的對手,如果你不懂得節約與合理的使用自己的力量,一旦你的體力比對手先耗盡,那麼等待你的就是只有是死路一條了。這個法子,可是我與你父親,經過九死一生,費盡心機苦苦研究出來的,對於實戰有這莫大的實惠。對於我們下級戰士來說,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為什麼我與你父親大小戰百餘場,卻能夠活下來,而很多力量強過我們、武技高過我們的傢伙,卻大多都送了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我與你父親,注意保存自己的實力,懂得對力量的精準合理的使用。可以三分力氣解決的對手,就絕對不要使用四分力氣;用了四分,就是自我找死,就是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在戰鬥中,你要像個最自私、最無恥的老守財奴,錙銖必究、精打細算的使用自己的每一絲力氣,絕對不可無故浪費分毫,要讓你每一分力量的使用,都盡量做到有所價值、甚至是物所值,——只有這樣,你才能夠大大提高制敵取勝的幾率,在戰鬥中存活下來。」
聽完爾特的話,歐迪緊閉著嘴,二話不說,立即提劍刻苦練習。在他的心頭,突然湧動起一股異樣的情緒,——而今的他,終於完全理解了爾特的良苦用心,知道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完全是有的放矢,並沒有絲毫特意為難、刁難自己的意思,所有的一切,都是為自己好,也可以說,一切是為了將自己給培養成為一名合格、不,是優秀的武士而進行的!
比如說,他折磨自己,完全是不遺餘力,自己稍有放鬆、或者做的不到位,少不了要挨一頓斥責、打罵;但是在生活上,像吃飯時候,好肉、好菜總是全擺在自己面前,從來沒有見他動過一叉子。自己衣服年年有新的,可他一雙破鞋穿到現在都沒有換過。
歐迪年紀雖小,心智卻已經相當的成熟,更不是傻瓜。明白了這些,自後對於爾特的殘酷特訓,他不再心生排斥,反而投入了十二分的熱情,一時間連同吃奶的勁也使了出來。
面對歐迪突然間爆出的堪稱瘋狂的練武勁頭,爾特倒是嚇了一跳,吃了不大不小的一驚,雖然不明白這小子為什麼轉了性,卻也是心下暗喜。
可惜的是,就在兩個男人一個教的用心、一個學的起勁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一天,羅莉十分為難的對兩人道:「我們的錢,僅僅能夠維持半個月的生活了……」
這段時間,為了能夠專注的教導歐迪,爾特將打獵也放棄了,一心在家中指導他。期間羅莉數次要到鎮子上的大戶人家漿洗縫補,賺取幾個銅幣,卻被兩個極度自大、喜好臉面的男人給阻止了。這樣三人完全坐吃山空,沒有絲毫的進帳,饒是羅莉精打細算,數著銅幣過日子,家中的積蓄還是一日一日的減少著,而今終於見底了。
兩個男人對望一眼,二話不說,第二天,重新開始了打獵與砍柴。至於武技的訓練,則放到了晚上進行。
做完六個五百的歐迪,回家帶上斧頭,取好繩索,對羅莉道:「媽媽,我伐木去了。」每天早飯後,爾特總是先走一步,趕去凶域森林打獵;歐迪則要等到獨自進行完六個五百後,才能夠前去伐木。
羅莉自屋子內趕出來,關切的道:「早點回來,不要讓我在家裡掛念。去吧,好孩子。」說著,擁抱了他,親吻了他的額頭。
歐迪背著繩索,提著斧頭,雄赳赳的向著十幾里外的凶域森林走去。
剛剛走出鎮子,見十幾個十幾歲大的小孩子,在村子外一起遊戲、玩耍,嬉戲打鬧;而一個十歲左右、衣服華麗肌膚雪白、如同瓷娃娃一樣精緻漂亮的小女孩,手裡拿著糕餅糖果,站在旁邊遠遠的看著。
見歐迪遠遠的走來,十幾個孩子好奇的望著他,有幾個大一些的孩子,大聲的對著他喊道:「沒有爹的野孩子,又要砍柴去了嗎?你一輩子也僅僅就是砍柴的貨了!」
歐迪眉毛一陣跳動,卻正眼也沒有望他們一眼,腳步不停,遠遠繞開他們,繼續對著森林走去。此時的歐迪,雖然將近十三歲,但是生活的艱辛,人生的磨煉,都使得他過早的成熟了起來,並且擁有在成人身上也不多見的沉毅與自制。
歐迪是打心眼裡看不起這些孩子,在他的眼裡,他們就如同是溫室裡面嬌生慣養的花草,嬌弱、小氣、自大、欺軟怕硬,簡直一無是處,完全是經不起絲毫的風浪的,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只會大哭,毫無用處。雖然歐迪與他們的年紀相仿,但經歷的使然,讓他能夠站立在更高、甚至以一個成人的高度,來審視與看待他們。
在他們剛搬來不久,這些孩子就非常仇視他這個外來戶,倚仗著家裡的勢力,經常跑到他練武的地方搗亂,或者在他砍柴途中,攔住他,喝罵他。只是歐迪並不想惹事,並且記著母親的叮囑,因此一向並不理會他們。而他的身材顯得也異常的結實,使得那些孩子只敢遠遠的罵他幾句,卻不敢真的近前欺負他,因此一直相安無事到現在,沒有生出什麼大的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