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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節·紅顏祭【中】 文 / 鳳城捕皇考

    靠椅。她的胸口,直直的插著一柄生鐵鍛造的寬背短刀!

    短刀!

    一把長約一尺三寸,寬竟有約半尺的短刀。

    嬌媚花容,轉眼慘白失血;粉雕江花,頃刻隕滅凋零!

    短刀硬生生的飛刺進官水煙的胸口,直沒入柄。殷紅的鮮血,已開始漸漸殷紅了她胸前,那潔白的衣領和別著的翠玉雕琢的胸花。

    此刻官水煙輕柔舒緩的身軀,瞬間蒼白失血嬌媚的臉頰,和那把插在她胸膛的飛刃寬背短刀,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佳人嫵媚、凶刀嗜血!

    那把深深插進她胸膛裡的飛刃,倍顯粗糙。

    這幅場景,到令人窒息……

    任何人看到這樣的一幅景象,起起眼望去的剎那,都會倍感觸目驚心,驚艷!

    此刻的官水煙,正幽幽的、卻彷彿很是平靜的望著寇情花。

    她的臉幾乎沒有什麼表情的,只是在深深地凝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顯然她自己似乎也已明白,這一幕,就是她的臨別;正用臂膀抱著她的這個男人,就是她這一生裡,最後所見到的人……

    這個可憐的小女人,她的身子已緩緩的、不能自主的癱軟著倒了下來。

    寇情花悲憤的快探伸出手臂,將虛弱無力的官水煙攬在自己的懷裡。

    他此刻悲憤、淒厲的目光,像是一隻山中的雪狼,正悲哀的在看著自己那被其他的野獸咬致重傷垂危,已經無藥可救了的同伴、女兒或是情人……

    「呵呵呵呵~~哈哈哈!」

    一聲聲令人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會瞬間豎起來的獰笑聲,忽然從對面不遠處的街道空場傳來!

    一柄銀亮的大錘,這柄直徑和一個人的髖部等同大小的銀白的大錘,正大頭朝下的被直立在對面的街道路面。

    一個身形只有不足六尺的人,黑黑的臉膛、黑得像野豬皮一般的手臂袒露在挽起的袖口外面。

    他的身材竟粗壯的像個短粗的木桶一般,這個人正雙手扣把著那支銀亮的錘柄頂端。他的屁股像是一塊敦實厚重的肉袞兒,正彷彿懶懶的騎坐在那支大錘。

    這個矮個的矬胖子,竟是騎坐著這柄碩大的銀錘,坐在道路的中央!

    正滿臉顯出萬分得意般的神情,彷彿是個經驗老道的獵人,正在得意的看著兩隻已經陷入網套,垂死的梅花鹿。

    矬胖子坐在圓圓的銀錘,一雙手正扣按著錘柄的頂端。一隻短而粗壯的手指間,還正像是捻著一根樹葉紙條一般,輕描淡寫的拎著一把和插在官水煙胸口處,一模一樣的一把寬背短刀!

    矬胖子居然還很是得意的微微晃動著手指,那把紅綾系柄的短刀。

    短刀在半空裡來回的悠蕩著,刀刃不時的碰撞在那柄銀錘的把柄,出一聲聲『叮叮鐺鐺』的聲響。

    這人的身形很矮,矮到比個侏儒高不到哪裡!簡直可以算是個名副其實的『矬子』。

    俗話說「矬子老婆是高聲!」

    身形雖矮,可是這傢伙的聲音卻是乎尋常的大。

    那隨著夜色空街的涼風,突然傳來的獰笑聲,甚至會使聽到的絕大多數人都會認為,這樣的聲音是不可能在一個『人』的喉嚨裡,可以得出來的!

    而且這個獰笑聲,竟是極其的恐怖。

    像是一個被爛泥埋在地下,無法掙脫出來而被活活憋死的惡鬼,才能夠出的笑聲!

    那笑聲使人聽得心裡寒,甚至頓感噁心憋悶。這樣的笑聲,會使人頃刻間產生出一種,非常想開懷嘔吐一番的!

    寇情花只冰冷的目光,極其厭惡的瞟了那人一眼,便重又目光望向懷裡的官水煙。

    他一手攬著水煙的肩頭,另一隻手,在微微的顫抖著。似有些不忍,遲疑著的終於還是探手,一下按在了官水煙的傷口。

    ——她的身體,仍是那樣的輕柔,卻是無法抑制的在不停的在顫抖。

    寇情花按在水煙胸口處的指縫間,卻仍是無法遏制的咕咕溢出殷紅的血流。

    「啊~~」

    是疼痛!

    疼痛使得官水煙的聲音悲慘而淒厲,卻是那樣的虛弱的輕呼了一聲。

    「沒事,別害怕,有我在吶……」寇情花只能這樣的安慰著懷裡這個可憐又可惜的小女人。

    「我就要死去了,是嗎先生?」

    官水煙在勉強的喘息著,顫抖的聲音這姑娘的聲音低得彷彿一股幽幽蕩過山腰處的清風。

    「他們怎麼能忍心,對你這樣的弱小的女人下毒手?!這些該死的畜生!」寇情花憤然的沙啞低聲的在咆哮。

    「我不想死……」官水煙眼巴巴的望著這個眼前的男人,她似在輕聲的哀求,彷彿期望著會有奇跡出現,眼前的這個人可以救活她一般,輕聲的喘息道:「我真的不想死啊!我還很年輕吶,是先生?!」

    官水煙低聲的輕咳著,哀傷的在低聲呻吟。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寇情花木訥的回答著,卻已是絲毫沒有任何解救她的辦法了。他真的不知道此刻,應該在這個奄奄一息的女人面前說些什麼來安慰她的話。

    這位久歷江湖,看盡人間離合,一世快意恩仇的豪俠,北海狂刀客。此刻竟已是難以抑制的眼中微微顯出模糊,喉嚨處似乎被什麼東西在不斷的刺痛著。

    他抬起手輕輕地用指尖撫摸了一下,官水煙如雲縷般的絲絲秀。

    「先生,別為我難過!而且你還要好好地活著吶,因為、咳咳~~」

    官水煙似在幽歎,輕聲的咳嗽著,她的臉卻強迫自己掛出一絲微笑:「人家說,一個受傷就要死去的人,會感到自己的身特別的冷!可是、可是我卻沒感覺,也許是這大火,也許是因為有你在抱著我……」

    她溫情的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聲音已是極度虛弱。可她此刻的神情卻彷彿很是滿足,幽幽的歎息道:「今天是九月初六,對嗎先生!」

    「嗯,是的!」寇情花點著頭,他不明白,這個馬就要離開人世的小女人,為什麼會忽然想起問今天的時日!

    官水煙輕咳了兩聲,繼續說道:「聽我說,請不要打斷我,我的時間不多了,我的路已經快要到了盡頭……我只想再求先生一件事……」

    「你說!只要我能辦到,一定會答應你!」寇情花的聲音在輕顫著,他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官水煙無力又嬌柔的小手。

    官水煙眼中顯出一絲滿足的欣慰,她悠悠的望著寇情花的雙眼,懇求般的說道:「先生就算幫我個忙……水煙此生沒有夫君,可我小時候就曾經不止一次的想像過,我未來的丈夫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吶……咳咳」

    她輕輕地咳嗽著,每咳嗽一下,嫣紅的鮮血便從她的喉嚨裡,無法抑制的流出來。

    寇情花此時的目光森冷,凝神的注視著這個很快就要死去的女人。

    「你說!你想要做什麼?!」寇情花的聲音低沉且極其的沙啞,他彷彿是勉強從牙縫裡吐出了這兩個字。

    此刻官水煙的眼眸,忽然彷彿變得和正常時候一樣的明亮,但是卻只是一瞬!

    久歷江湖的寇情花當然知道,這是她的迴光返照!

    這姑娘很快就要死去了……

    「我想求先生,每年的九月初六那天,你可不可、可不可以抽空想我一次!一年就一次,就像想著你的妻子一樣的想我一次……」官水煙輕聲的咳著,每咳嗽一聲,都會從她的喉嚨裡咕咕的溢出鮮血。

    「好,我答應你……」寇情花點頭應允著。

    官水煙很是心滿意足的望著寇情花,可是她的目光一件件開始變得黯淡下來。

    有氣無力的似在呼出一口氣息,斷斷續續的又說者:「水煙今生未曾真正嫁給過男人,沒有夫君祭奠,先生可不可以……」

    官水煙下面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了,她的氣息已經凝結在這一刻,她的手中,仍絲絲的、緊緊攥著那條紅色的絲帶綢……

    寇情花凝望著這姑娘仍舊甜美的容顏,他猛然一下,使勁的摟緊了她的身體。

    良久,才又輕輕地把她緩緩的放靠躺在車廂中的靠椅。

    這時候,從路口的四面八方,忽然如同蜂巢口處,嗡嗡湧動的蜜蜂一般。一隊隊手持刀的官兵,緩緩地圍攏來。

    寇情花站起身形,目光已變得狠辣而凶殘。

    他凝神的盯向那個此時已是更顯得

    意的,像一隻野豬般騎坐著銀錘在路中央的矮胖子。

    「就是你殺了她?!」寇情花只問了這一句。

    「嘎嘎嘎!」這個銼胖子的笑聲,居然有很多種。

    「殺人放火的兇徒,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提問題?怎麼,你還想跑嗎?!呵呵呵」

    『黑野豬』竟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不屑的凝聲回道,隨即又是幾聲『不一樣』的獰笑。

    這時候,尾隨著這個人的身後,漸漸湧來的兵卒隊伍中,一個距離這人最近的一個官差打扮的人,像個狗仗人勢的癩皮狗一樣,動作麻利的慌忙湊前來。

    竟是那個去第五街區,白洪升家裡收錢的衙役『李頭兒』!

    『李頭兒』得意的大喝一聲:「嘟!大膽狂徒,見到我們東城的猛將段黑虎,你小子還不快快受死!黑虎將軍善使一柄銀錘,力大無窮、勇不可擋。他可是咱南城守將段雲美將軍的親弟弟吶!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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