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響徹山谷的鷹啼之聲,突然劃破朗空!
一道黑色的飛鷹身影,從空崖頂的空際裡,滑翔著穿過雲層,瞬間掠入蔥蔥的山間密林深處。
就在聶隱和鄧蘭蘭所在位置,臨界一側的山體空。高聳平滑的山崖石壁間,被午的艷陽照耀得,已漸漸散去的淡淡山中晨霧,仍在絲絲繚繞。
透過淡霧郎空,正沿著山崖絕壁之那片片黃巖和青石,所匯聚而成的山體層次分明的褶皺,直陡立崖的層層碼向雲端,盈盈霧氣充盈的崖壁之。
竟在此時,突然閃現出無數朵白亮閃動的『蓮花』!
這些急閃動的『蓮花』,在山頂迷霧縈繞的崖壁之,瞬間的出現。
一處剛剛閃動,便在另一處,直至更多出再度顯出!千百朵蓮花,幾乎同時綻放出來!
這些急閃動著的朵朵銀白、亮麗的花朵,在每一個點所停留的時間,只有一瞬!出現的頻率之快,變換的位置之頻繁,幾乎令常人的肉眼視線感官,所無法跟隨、應接不暇。
看去,就是凸起高聳的山崖石壁,頃刻間閃亮出千百朵雪白的蓮花!
鄧蘭蘭的眼中顯出欣喜和興奮地光彩!
那樣子像個極其開心小孩子似的,快擺動著雙臂,像是在奔跑似的原地『折騰』著。她用手比劃著示意聶隱抬頭看去,嘴裡還驚聲的尖叫著:「快看吶、快看吶!山頂出現了好多漂亮的蓮花!」
「那不是花!」
聶隱冷冷的盯望著石壁方,低低的聲音忽然開口說道。
鄧蘭蘭一愣,可一雙興奮的眼波視線,卻仍捨不得離開。黑亮的眼珠在快的跟隨著那些閃動的花朵,不住的變換著位置,繼而急聲的問道:「不是花?那是什麼?!」
聶隱沒再出聲,只是在那籐條網床坐直了身子。和鄧蘭蘭一起,他靜靜地望著空裡的變化。
事實證明,聶隱的眼力是對的。因為在這之後的轉瞬間裡,鄧蘭蘭已經停止了興奮異常的歡呼和跳躍!
她吃驚的微微張開嘴巴,目光似很是意外,神情有些傻愣愣的望著那對面的山壁。
因為那千百朵急閃現的蓮花,此刻已突然散去。
那些花竟然真的不是花!
那些花,竟然真的不是花!而是人!
而且還不是千百個人,卻只是一個人!隨之而顯現出來的,竟然是一個週身白衣勝雪的人。
這個人頃刻間從崖頂方,像一朵瞬間傾下空際的流雲,急選擺著飛落下來!而隨著這個白衣人如光影般的身形急的閃動著落下,那崖畔山體間的千百蓮花,也隨之瞬間消失!
淡霧散開,就在這所深山幽密宅院的圍牆外。山體崖壁之下的一塊高過屋脊的嶙峋大石之,那個瞬間閃現的白衣身影,已眨眼間如輕點水波的藍蜻蜓,又如一根從天而降閃動著的白亮的鋼針。
乾脆利落、毫無半分多餘晃閃的瞬間著6!
直到此時鄧蘭蘭才反應過來,這個白衣勝雪的青年,他的身形在高過百丈的山崖,落下的過程中。他的週身迫出淡淡白亮的氣障、團影,幾乎是包裹著全身。白衣衫襟,衣角白綾隨其身體的急旋轉,而向四周蕩起。
桃花嶺對面的那面山體高崖之巔的大松,在蘭蘭和聶隱的位置看去,幾乎就是一根寸長的小草!而這個白衣人,就是從那個崖巔峰頂處,無數次的變換著位置,瞬間急墮下來的。
他的身法如幻似夢,變換度之快,仿若天頂閃動的星星!眨眼間左邊竄去,頃刻間又在另一側現出。這人的動作和挪移身形的方法,已非是常理所可以解釋和理解的度與方式!
每一次顯現身影,都似憑空突然閃亮出xom一朵白亮的花朵!
常人的肉眼遠遠望去,直陡立崖如層層『褶皺石浪』般的山壁,就似乎閃現了千百朵純淨的蓮花!
彷彿一個天涯過客,瞬間蕩過雲海,顯現凡塵。
這白衣人頭頂裹著一條銀亮的頭巾,正身形筆直的矗立在那塊巨石頂端。聖潔悠然,彷彿一朵絕嶺山崖頂端,盛開的一朵絕響蓮花。
他彷彿在想著什麼心事的樣子,面色沉凝,眉頭微微皺起。
好像根本沒有看到眼下身形下方,這間院子裡的聶隱和鄧蘭蘭二人。白衣人一雙閃亮的眼眸,卻正在凝神的凝望著遠山雲霧之間!
山中雲霧迷濛,靜的只有徐徐山風吹過和樹葉、鳥兒偶爾的鳴叫聲。
「哇喔!天吶,我的月神!」
鄧蘭蘭突然驚呼著:「聶隱哥,快看吶!好像是有個神仙下凡了野!」這小丫頭在這麼緊張的時候,還沒有忘記『嗲聲嗲氣』!她圓睜著一雙杏眼,眨也不眨的望著那面的白衣人!
聶隱沒見過這個人!
他仰著頭,目光顯出一絲驚詫,卻沒有做聲。挑釁一般的神情,冷冷的看著巨石的白衣人。
那個人彷彿直到此時,才被鄧蘭蘭的驚呼聲警醒過來。
他似乎一愣,轉過臉望向下面院子,看著聶隱和蘭蘭。白衣人淡漠的接近冷酷的神情,此時竟顯得有些暖意。
聶隱歪著脖子,悠閒的坐在籐條編製的網床;鄧蘭蘭俏麗的笑臉、明澈的眼波正欣喜、興奮地望著他。
白衣人好像對下面這兩個人,頗有些好感。
竟忽然開口說道:「呃,你們好!」
聶隱仍舊沒有出聲,只是緩緩的抬起一隻手,豎起一根拇指,在面前的空中微微晃了晃。
而此時的鄧蘭蘭,見這個神奇的白衣人在和他們打招呼說話。馬更開心得像一隻快樂的小松鼠,雙眼笑成了兩道彎月,手腳一時都不知道放在那裡才好。
鶯聲的驚叫著:「帥哥,你好棒哦!你是神仙嗎?!」
白衣人似乎被這傻丫頭的問話,逗得有些想笑。還沒等白衣人說話,聶隱目光凝沉,忽然開口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白衣人又很快的側頭環視了一下身後的山中,又看了看飄渺靜寂的茫茫深山。似有些『不甘心』的轉回頭,對著聶隱道:「最近,我住在這裡!你們又是誰吶?」
「啊!我知道了!」鄧蘭蘭似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忙道:「你是劍神的徒弟,你叫梧桐雨對不對?!」
白衣人似覺得很有趣,淺笑道:「哦?你怎麼知道?!」
鄧蘭蘭炫耀般的笑著看了眼身邊的聶隱,得意的向挑了挑一對小眉毛,樂呵呵道:「我當然知道!還知道,是昨天司馬舅舅帶著秦文去守山亭接你來的,對不對?!」
白衣人淡淡的望著她,微微的點了點頭。
「帥哥,你好厲害!我崇拜你呀!」蘭蘭興奮地鶯聲喊道。
一旁的聶隱,使勁的擠出額頭的拍拍褶皺,不屑的抬起眼皮看著已經有點『忘形』的小蘭蘭。
不等別人插言,她又嗤嗤的笑著道:「今天我真幸運!」鄧蘭蘭彷彿很是滿足的說道:「這一大早,我就見到了兩個大帥哥!嘿嘿,真好!」
「另一個是我嗎?」聶隱忽然問道。
「呃」鄧蘭蘭似乎直到此時才想到身邊還有個老聶的存在。
她一下又想起了那支黃玉短笛的事情,和二人已經初步建立起來的誼!於是靠近聶隱的身側,呵呵的笑道:「老聶呀,不是小妹太無情哦,關於你嘛,只能算是第『二個半』帥哥!哈哈」
聶隱此處一排牙齒,輕輕的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彷彿有些憤懣的瞪了眼蘭蘭。
蘭蘭被他看得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低下頭,手裡擺弄了兩下那支黃玉短笛,忽然歪過頭,嬉皮笑臉的望著聶隱道:「幹嘛啦,誇誇人家就不行了啊!嘻嘻……,怎麼樣老聶,我鄧蘭蘭神通廣大、什麼都知道?!」
聶隱哼了一聲,白了她一眼。
鄧蘭蘭看聶隱的傻樣,竟很是開心。一下蹲在聶隱的網床旁,像只乖巧的小狗。她呲著一口潔白的小牙,保持著微微張開的嘴唇。牙齒和嘴形都沒有動的,從牙縫裡吹出一句話:「你最帥總行了?!哈哈」
「你受傷了?」白衣人望著聶隱,忽然開口說道。
聶隱的視線也在盯著他:「嗯,小傷而已,沒事!」他似乎也有點喜歡這個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白衣人,接著道:「你好!我叫聶隱,是鳳城威遠鏢局的鏢頭!她叫鄧蘭蘭,是城西鄧艾的妹妹。」
「帥哥,你可不可以下來呀,我這樣昂著脖子和你說話,有點壓抑!」鄧蘭蘭呵呵的笑道。
梧桐雨輕佻了一下眉毛,似有些不太情願的又回頭望了眼身後的山中。竟似有些猶豫的緊了緊眉頭,終於還是如一片流雲般的傾下院中。
他的腰畔的背,插著那柄象牙精雕劍鞘的『玄天屠魔劍』。背負著雙手,指尖還捻著一朵白得剔透、純潔到滴水般的花朵。
聶隱站起身,表示對來者的禮貌和尊重。
「你丟了什麼東西嗎?!」聶隱問道。
「什麼?」梧桐雨似仍有些心不在焉。
「我現你好像從那山頂面下來之後,就好像一直在找著什麼東西似的!」聶隱道。
梧桐雨想了想,道:「沒什麼,只是我剛剛從山頂下來的時候,那個飛鷹突然自顧自的,突然飛進了山林!而且在石壁的時候,我好像也隱隱的看見,這山裡,好像有些什麼東西……」
「哦?!」聶隱似乎也來了興趣:「有什麼不對勁的事情嗎?!」
「恐怕是的!」梧桐雨神情有些黯然,他看了眼鄧蘭蘭,彷彿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沉聲回道:「這山裡,好像有些不乾淨的東西……」
蘭蘭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睛,似有些不解的望著眼前的這兩個男人。
聶隱看得出,梧桐雨絕不是在開玩笑!
這樣的言語,從梧桐雨這樣的人口中講出來,應該是一件相當『夠勁』的事情!
作為走鏢生涯、刀口舔血為生的聶隱,此刻卻已從梧桐雨沉凝的目光中,讀出了一股潛在的、某種什麼致命危險的存在!
聶隱冷冷的盯著,正黯然站在樹下的梧桐雨。他的眼中,隨即閃出一絲寒意!因為聶隱憑借他職業的『素質』,和他們這樣的人對未來即將生事件的感知能力,也已感覺到了一縷縷恐怖、森冷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