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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節·狹路相逢 文 / 鳳城捕皇考

    對面弄巷街道,只空蕩蕩的留下了那兩輛已經沒有人在面了的馬車。

    整個小巷子裡,此時已然鴉雀無聲!

    兩輛空空如也的車轍前,只有那四匹拉車的棗紅色的馬兒,在偶爾的抬起前蹄,『啪啪』的刨兩下地面。不時的出鼻息聲,『吐嚕吐嚕』的打著響鼻。

    「小妹,你不必幫我!我完全可以對付他們……」說話的,竟是那個手舞鋼叉的『小個兒』。

    他炫舞的鋼叉光影,此時已經消散,身形蕩落地面。脫手間,那桿一丈多長、高過他身體近一倍的銀亮鋼叉,在眾人頭頂空中飛的閃著寒光旋轉著,繼而再急落下。『彭』的一聲,插落進他身前,距離其腳下僅有一尺遠的地面。鋼叉貫入地面半尺有餘,叉桿借助餘力,還在急的震顫著。

    『小個兒』身形挺拔的直立在那裡,將雙手背負到身後,眼皮都沒眨一下。

    他歪著脖子向測方的民房屋脊頂望去,見那『漁民』打扮的女子,仍靜靜的矗立在屋脊之。她彷彿向遠處望了一眼,卻沒有下一步追趕、動作的意思。

    「小妹,逃走的這些人,可都是剛剛一些在潘鎮大人的府,欲以行刺朝中御史欽差的作亂反賊的同黨!」

    『小個兒』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此時那屋頂的女人,竟彷彿沒聽見他說的話一般。遠遠的望去,她略顯消瘦,俏麗的臉,竟似乎顯得有些木訥和茫然。

    這女子向下面看了一眼這群人,彷彿再也不想聽到任何人說話;再也不像看到隨便是哪一個人的臉……

    這個女人竟忽然默默地轉回身子,頃刻間又消失在那座高企的屋簷後面。

    『小個兒』此時抬起手,屢了屢他那頭梳理的油光瓚亮、烏黑濃密的頭。他很快的唑了一下牙花逢,嘴裡出一聲清晰的『嘶啦』聲。

    瞧他那神情,竟彷彿極度無奈的,正凝望著那已經空蕩蕩的屋頂

    塞滿了整個小巷子的官兵,一時之間竟早已被這番在市井之中,平日裡難能見到的激戰場面,驚駭的紛紛呆立當場。各個表情更加木訥、不知所措的望著屋頂,再看看眼前的空巷,呆若木雞。

    『小個兒』忽然似想起了什麼,猛地一側頭。朝向那些正傻乎乎不知進退的士卒和衙役們吼道:「還都他娘的看什麼看?!還不趕緊都滾回你們各自事前設定的崗位去!」……

    還記得剛剛從東城第一大街,潘鎮的府宅裡面逃出來的藍刀客馬螢,當時狂奔的度有多快!

    現在秦文的飛掠度,和那時的馬螢幾乎差不多!

    難道他是真的害怕那個在弄巷中的屋脊,突然出現的女人嗎?!

    難道一項驍勇善戰、無所畏懼的秦文,竟然見到這個女人,便好無鬥志的只剩下逃跑了嗎?!

    非也!!

    要真是那樣的話,他這個人,也就不是我們英勇的戰士『秦文』了……!

    那麼,秦文又究竟是為了什麼,一見到那個漁民一樣打扮的女人,只對抗了一個照面,便匆忙得甚至彷彿有些慌亂的帶著人,利用忍術中較高層次的『竹葉煙遁』逃跑了吶??!!

    別急,我們的這位帥哥已經馬又要出現了……!……

    仍然是一條弄巷!

    馬螢一身瓚藍色的勁裝,背背著他那斬幽藍色的細刀。正急的如光影般閃動,頃刻間穿過了這條弄巷。

    就在他的身影,剛剛轉過這條巷子的轉角路口,消失在巷口盡頭處的時候。從一處小巷漆黑的門洞裡面,徐徐的邁動腳步,緩緩的走出一個人來!

    這個人的年歲也就在而立之年,卻生長著一頭光潔、銀亮的灰。而且這個人沒有紮起髻,就只是用一節艷麗奪目的銀白色綢條,在後腦處紮起了一股頭。

    銀絲隨輕風微蕩,竟有些灑脫。

    虎目、濃眉!臉型方勁,面部輪廓顯得骨力十足。他的皮膚雖說不甚光潔,可也並不粗糙。但是卻顯出一種魚鱗般的銀黑的白色。那膚色使人看起來,週身都會起出一層『雞皮疙瘩』般的感覺很是陰冷。

    這人的身形挺拔而健碩,舉手投足間『龍行豹走』,威武異常!

    身著一件幾乎拖地的,銀灰色綢緞底色,邊斑斑黑點繡跡著簇簇黑色斑紋,仿似銀色的獵豹皮一般的長袍。

    望著馬螢已經消失在小巷口處的背影,這個人的嘴角掛出一絲不屑般的淺笑。隨即,他復又轉回身形,正對像剛剛馬螢來時的路,雙手環抱在胸前。微微分劈開雙腿,身形筆直的站立著。

    徐徐微風拂過,這人腳底處的衣袍邊角,隨風輕蕩著。

    這人雖然靜止如雕像一般,靜靜的矗立在小巷的路中間。可是卻彷彿有一股氣息,一股正隨著大地一樣靜止,卻有生命喘息生存的心跳一般韻律,正一起迎合著天地間的氣流,在怦然跳動。

    隨著一陣急而又有秩的,馬蹄點踏路面的聲音傳來。五輛修繕考究的車廂,幾乎一模一樣的馬車,轉瞬之間已經出現在這條弄巷的入口處!

    車廂在劇烈的顫動,倒不全是由於行進得比較急促的原因!

    也不知是為了什麼,這些本是受過風雨『考驗』的,五輛車,共十匹拉車的駿馬,竟然在尚未轉進這條巷路的時候,便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它們的步伐開始變得散亂,眼睛瞳孔忽而快放大,忽而又急的收縮。紛紛不安的、不時的晃動著脖子,彷彿心神不寧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剛剛轉進這條巷口,排在前面拉扯的幾匹高大的棗紅色駿馬,忽然使勁的刨著身前的地面,紛紛忽然昂起脖子嘶聲鳴叫著,很快的頓住了腳步。

    那個銀人,此時已經出現在路中央。

    那些高頭大馬,此時竟彷彿在紛紛避諱。那神情彷彿不敢望向那個,此刻正好像非常悠閒的站在路中間的人。

    一匹匹駿馬,竟都是向前方望了一下,隨即便彷彿很是不安的扭過頭瞧向巷子的一旁,似在躲避那個人的目光……

    車隊頃刻間停了下來!

    而那個正彷彿閒暇無事,獨自一個人站在巷路中央,悠閒地曬太陽一般的那個人。神情依舊是那樣的優哉游哉,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前方已經出現了排排馬匹車廂。

    空氣仿似頃刻間停滯了一樣!

    良久的沉默,並沒有改變這個,正擋在路中央者的絲毫神情。這個人仍就是那麼彷彿心不在焉、閒來無事順路閒逛的樣子,悠閒地站在路中間。

    正此時,那突然停下來的縱列分佈的兩排馬車。其中的四輛車廂門,忽然齊齊的從兩側剎那間被推開了!

    每扇車門之中,都幾乎同時瞬間探伸出一隻穿著跑靴的腳,這些黑色衣褲旁,紛紛閃動著這些人手提刀劍的寒光。仿似不約而同的,準備瞬間一起衝出馬車!

    可就在這些車廂門豁然開啟的瞬間,從中間的xom一輛沒有開啟車門的馬車箱裡,傳出了一個聲音道:「誰也不許動!」

    話音落下,那些開著的車廂門,就彷彿在冰天雪地裡,瞬間凍僵了一樣靜靜的敞開著,那些腳重又返回到車廂裡,再也沒有其他的一絲反應。

    隨著太陽的逐漸升高,此時的陽光已經更顯耀眼。蔚藍的天空裡,幾片淡淡的流雲正在漸漸飄走。

    簇簇艷陽直射向大地,把個小巷子,照射的牆頭、地角都彷彿沒有一絲陰影。清風偶爾會光臨一下這處小巷,卻似乎怎麼也吹不走那趴伏在牆頭、屋頂瓦片的塵埃……

    此時,這處偏窄的弄巷中,安靜得好像連一根針掉落到地的聲音,都可以很清晰的聽得真真切切!

    甚至就連那些拉車的馬匹,此時也不再像剛才那樣的焦躁不安。它們很少再打出響鼻,或是用馬蹄輕踏地面。這些馬兒也彷彿通人性一般的現了面臨的危機,卻不知為什麼紛紛出奇般的安靜下來。

    那個擋在路中央的人,臉顯出一絲不屑,冷笑道:「呵呵明智!叫他們來,也只不過是白白受死!」

    「霍炎?!」

    車廂裡忽然傳出一個淡定、冷漠的聲音!

    那個站在路中央的人,目光猛然射向那輛馬車。他此刻的眼中,忽然似射出一道森冷的寒光。

    那些矗立在對面拉車的馬匹,竟已有幾匹高頭俊馬,馬蹄『嗒嗒』的,躁動不安的開始在淺踏著地面,彷彿在心慌意亂般的仰起頭,低聲的嘶叫起來。

    車轍的輪沿,碾壓在巷路的車輪邊緣,正在開始左右不定的微微晃動起來。

    這個站在路中央的人,此刻正微微的撇了一下嘴,顯出一絲冷笑,神情似很是不屑。

    他仰頭看了看樹的,那些斑斑已經有些泛黃的葉子。神情竟彷彿似在獨自幽歎惋惜一般,居然眼中微微顯出一絲歎息般的目光,但是他卻選擇了沉默,並未說話。

    半響,車廂裡再度傳來那個聲音說道:「可不可以讓路通行?!」

    那人竟忽然間咯咯的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越來越大,笑得幾乎似要流出眼淚來一般。他彷彿聽見有一個人,正在他的面前正講著一個特別搞笑的故事。

    「我並沒有不讓你們過去!」這個人說話的語氣和聲音,竟然顯得很是平和。笑聲落下,這個人貌似神情仍舊非常悠閒的回道。

    「哦?!」

    車廂裡的人似乎感到了一絲希望,聲音也隨之顯得略微的平和。

    「與人方便,應有所圖!那麼,你有什麼條件,可以講來!」

    路中間的人微微的搖了搖頭,可此時他的神情卻已不像剛才那樣的悠閒。

    他目光平平的望向對面的車廂道:「你所指的『條件』,我暫時還什麼都不想要!但是,我卻有一個要求!滿足了我的這個要求,我便可以讓路放你們過去!」

    「哦?要求?!」車廂裡的人馬回問道。

    「讓我看看你的臉!」那人很乾脆的回道。

    良久的沉默

    「不行!」車廂裡的人似乎想了想,突然很乾脆的回答了他。

    此時,那個銀人忽然淺淺無聲般的冷笑一下,他的神情此時再度開始變得慵懶、悠閒起來。

    這個人仍舊旁若無人的站在路中央,隨即忽然似感覺很可笑的歪了一下嘴角,冷笑道:「其實嘛,即便我沒有看到你的臉,也大概知道你是誰!既然你認得我,那麼就該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我想!那麼你和你們這些人所乘坐的這幾輛車馬,都可以馬消失!」

    車廂裡的人沉默了片刻,聲音彷彿有些沮喪道:「你並沒有說大話……」

    「哼哼」路中央的人冷笑一聲道:「那麼,現在,我是不是應該看看你的臉了?!」

    他見車廂裡的人仍舊沒有任何反應,於是又沉吟般的低聲道:「大概是隨著時光的推移,我也越的變得仁慈了。我從前給過別人的機會,其實絕不是總像今天這麼多的……」

    聽這人的口氣,竟彷彿是在『命令』一般,好像他是這個世的主宰!時刻掌控著,隨時可以取走任何人的任何東西,甚至包括別人的生命和靈魂。

    「你為什麼一定要看我的臉,為什麼一定為要見到我的樣子?!」車內的人的聲音似有些悲憤。

    「嘿嘿!」

    那路中央的人笑著,可神情竟似彷彿有些傷感道:「也許,是因為我像親眼看一下,究竟是誰欠了我這個人情!也許、也許是由於我對眼下的一些事情,也看得順不過眼……」

    車廂裡的人彷彿想了想,沉聲慢語道:「關於這份人情,大家心中想必都已有數,事後或是將來,各自必有做法。」車廂裡的聲音稍稍頓了頓,又道:「有些事情,仿如遠觀少女粉黛輕抹,見得過於『端的』了,往往倒會減少他的誘惑力和神秘感。看得太清楚了,有時甚至失去對那事情的熱衷和憧憬,你又何必那樣固執到非見不可?!」

    路中央的人咯咯的笑了,話語非常簡潔!道:「我再次要求!」

    「如果我還是說不行吶?!」車廂內的人似乎比他還要『固執』。

    話音剛落,從那些開啟的車廂門裡,瞬間閃出了十幾道黑影。這些黑衣人手中分持著短劍和細刀,臉均是帶著『嘻哈』的孩童面具。頃刻間已分列在五輛馬車周圍,刀劍出鞘隨時準備『強碰』!

    擋在路中央的人,此刻突然神情不再像前時那樣的悠閒、慵懶,彷彿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他突然陰沉下臉,一雙眼的目光中,射出森森的寒氣。

    那一瞬間裡,彷彿天地間的暖陽已經變得不那麼溫暖;微微的、偶爾拂過巷口的清風,也似乎瞬間變得冰冷異常,絲絲鑽進人的衣領和梢!

    一股股無形的、壓搾的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一般的殺氣,從這個人的身體,突然向四周擴散開來!!

    那人陰森著面色,盯望向排排車馬,忽然緩緩地抬起腳,向前邁了一步。

    銀人只微微的向前邁了一步,那些拉車的駿馬,此刻便居然彷彿見到了鬼一般,驚慌失所的紛紛仰起頭嘶叫著。『嗒嗒』的踱著馬蹄,居然紛紛在向後退去……!

    那個銀人在淺淺的獰笑著,鼻子裡出低低的冷笑聲,正開始一步步的逼近車馬!

    匹匹高頭大馬,紛紛恐懼的後退著,它們眼中的瞳孔,在此刻正急劇的收縮,五輛車廂體,開始在激烈的搖晃!

    就在此時!

    從這些車馬的後方,巷子入口處,車馬來時的方向。猛然一道翠綠色的光影幻動間,如一股翠綠色的颶風眨眼間突然襲至。這股綠色的疾風,從這五輛車廂的頂,頃刻間『刮過』!

    「鑶啷」一聲震懾整個巷子空間的一道清脆鳴響,秦文已經亮出了他雪亮的劍刃,頃刻間阻擋著站立在那些車馬前面!

    劍尖直指向站在路中央的人,秦文的肩頭在微微的、急促的起伏著。顯然,這段距離的狂奔,他已使出了全!

    秦文的臉,仍戴著那副赤血色的猛鬼面具。可是,他面具後面的眼神,此刻已是變得相當的焦灼……!

    隨著秦文的瞬間出現,那站在路中央的銀人,此刻忽然也同時停下了腳步!

    一道幽藍色的細刀光影,映著陽光在鋒利的閃動著道道寒光,映射在銀人身著的,銀絲灰亮的長袍背後的衣背、髻間!

    幽藍的光影森寒雪亮,閃閃微微晃動著映在這人的背

    那是一柄幽藍色細刀,映照著太陽所出的光影!是馬瑩的藍色細刀!

    剛剛在穿過小巷之後,奔跑中的馬瑩。突然現後面的車隊並沒有及時跟!潛意識裡,他瞬間感到事情有變。於是,馬瑩竟然猛地返回身形,急蕩飛著衝回這間弄巷!

    此刻他的臉,也仍就帶著那副金黃色的『鍾馗』面具!幽藍色的細刀,直指向路中央那銀人的後心!

    馬瑩和秦文,兩個人!此刻正一前一後的把那個人夾在中央!

    兩股殺氣,瞬間夾擊般襲來,對抗著小巷的中心!

    路中央的銀人,此時已忽然停住了腳步!

    他微微的側過頭,彷彿在感受、估量了一下這前、後兩方同時襲來的殺氣的強度!

    隨即他咯咯的仰頭笑道:「我快有兩年沒有回來鳳城了!想不到,現在的鳳城之中,竟突然冒出了這麼多的高手!我這次受命返回鳳城,暫且還尚未接到具體的指令!也就是說,我目前的任務和目標,不是你們!我討厭多費力氣和無味的流血。不過嘛,你們要記住,即便看不到你們的臉,我也知道各位是誰!今日,諸位已經欠下了我這個人情!如果我將要得到通知的任務和目標是你們的話,那麼各位可要隨時加倍小心。就此別過!」

    話音落下,此人突然懸擺銀亮的長袍。長袍揮動間,竟如平地刮起龍捲風。小巷中捲起重重塵埃,銀人已仿似一團疾風奇襲勁草,騰空而去,頃刻間已消失得無影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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