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是無法傾訴的,就像是某些文字只是寫給自己,那些歲月裡的須臾,銘刻在我們腦海的點滴,貧乏和枯燥的生活,加入的不應該是那些毫無底蘊的東西,每個人都是是非家,或者說歷史和歲月才是見證者,就像說一個人的價值有多少,並不是當代的評價,有很多的東西不是明白,而是不想去言語,我相信會有撥開雲霧見日出的時候,我只是保持微笑,保持我慣有的態度。
休整了兩天,我們的精神狀態都有著很大的提升,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回去了,這裡雖然是好,但畢竟不是我們的家,再者說我們還沒有完全的逃離危險,所以說我們還是要盡快離開這裡好,東方甫白的肩上還沒有痊癒,反而是更加的嚴重了,這裡沒有藥物可以治療,所以說東方甫白的傷勢漸漸地加重了,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雖然我打心眼裡不喜歡這個傢伙,但是人性還是善良的,我只能夠這樣理解了。
我們接下來就是下山了,回到那些廠房旁邊的屋子當中,良素影還有古炎教授都在那裡等待著我們,我們這一去就是好多天,時間漸漸過去,也不知道古炎教授那邊怎麼樣了,古炎教授的身體是否好了一點。
朝著屋子走去的那一刻我想到了很多事情,我卻沒有胖子那樣興奮,因為我知道我們這一去沒有得到什麼值得的東西,還失去了很多,況且胖子的回家是建立在找女人的層面上,而我卻感覺到有那麼一絲傷感,回家?究竟哪裡是我的家,我還是乖乖的回到北京的那個出租屋裡?我的青春都耗在了那裡,我年輕時候的夢想呢?一個文學家?一個歌唱家?如今我已經衣食無憂了,但是年輕人追逐夢想的那份快樂已經消散了,我的執著已經顯得那樣的不值一文,我的懦弱,已經體現的如此淋漓盡致。
我開始忍不住嘲笑自己,曾經總是在抱怨生活欺騙了我們,可是殊不知是我們欺騙著自己,活著究竟有什麼意義?難道僅僅是衣食無憂嗎?年輕時候犯的那些錯,那些被我們傷害過的女孩?那些糾葛和矛盾,一切的一切只剩下微笑了,一種訣別與苦澀的微笑,我不能夠再說什麼,因為時光已過,我命已定,我依然會這樣嘲笑著自己,當所有人都在入睡的時候,我開始學著或是裝作一個哲人的樣子,來思考生命的意義,但是當我仰望星空的時候,我才後知後覺,自己竟然是那樣的渺小,生命毫無意義?不,當我們這樣想的時候,一切便有了意義。
這條路已經十分的熟悉了,陽光透過樹枝投下了斑駁的光影,我穿梭在這河山之中,像是一名旅者,更像是一名落魄的流浪漢,我的殘忍都被隔離在山川之中,我的決絕,迴盪在空靈的川野之外。
我一路遐想,不久便看到了那條小路,這條就是就是我們來時的樣子,只不過少了泥濘,這一切倒顯得寧靜和祥和,我就這樣走著,一路大家都沒有什麼話,大家的心情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們並沒有什麼交流,彼此的心情卻都很沉重,不知道因為什麼,我們乘興而來,沒有想到竟然會這樣的落魄回來,其實落魄也就算了,關鍵是我們什麼也沒有得到,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我漫無目的的走著,離自己的目標越來越近了,心裡卻變得忐忑起來。
走在小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這裡是修過的,但是卻一個人也沒有,我這樣彷徨著,這個時候小路已經到了盡頭,在這條小路的盡頭是一道狹小的空間,在空間的外面便是那條柏油馬路,這條道路上寫滿了我們來時的痕跡。
「走吧,我們終於回來了,」胖子說著,然後回過頭望了一下群山峻嶺,由衷的發出了一句感慨,他雖然沒有說更多,但是我能夠從他的言語和神態當中體悟到他的無奈,是的,我們終於回來了,回到了這個地方,但是,我的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這條大道上一個人、一台車也沒有,這裡活像是一座鬼城,但是總比那座死亡地宮來得舒暢,我們三個人就像是西天取經一樣令人可笑,幸虧這個地方沒有人,看不見我們這樣愚蠢的樣子。
那一排的房子就在前面了,陽光照射在上面,一片寧靜與祥和,但是這種寧靜實在是令人無法接受,這種寧靜可以稱作是死寂一般,陰暗,晦澀。胖子卻顯得很是高興,他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懶懶地說:「終於回來了,我要趕緊洗一個熱水澡,然後美美的睡上一覺,要是有美女作陪就更好了,悲催啊,我的基友也不在……」胖子嘀咕著,然後大跨步的向前走去,雖然我們都十分疲憊了,但是這種期待還是讓我們不自覺的加快著腳步。
「教授?獸?」胖子邊推開門邊說,木門沒有關上,半掩著,裡面十分安靜,雖然胖子推門進去了,但是我卻隱隱的有一絲不詳的預感,胖子說著,但是根本沒有人回應他,這個時候我的這種不詳的預感更加的強烈,胖子仍然向裡面走著,但是依然沒有人應答胖子,這個時候胖子也緩緩地停下了腳步,他似乎也已經意識到了這裡的不對勁,所以說胖子沒有繼續向前行進。
「教授?」胖子試探的又喊了一聲,但是依然沒有人應答,古炎教授親口告訴我要在這裡等待我們回來,但是現在他卻不在這裡,他的身體狀況已經越來越不好,而且加上有傷在身。
那個房間的門並沒有掩上,同上是敞開著的,胖子沉了沉氣,然後緩緩地向裡面走過去,我也跟上了胖子的腳步。
「沒人。」胖子搖著頭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那麼一點點,因為人沒有在或是還有可能去了別的地方,但是如果看見的是屍體,那麼一切便沒有改變的餘地了,我這樣想著,胖子顯然反映和我相同,胖子緩了一下然後朝著室內走了進去,令我們感到驚奇的是,屋子裡的茶杯還隱隱地冒著蒸汽,說明古炎教授剛離開不久,陽台上還掛著衣服,正是良素影用來換洗的,這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但是古炎教授和良素影都沒有在。
「他們怎麼會不見了呢?」東方甫白皺緊了眉頭問,我也有同樣的疑惑,胖子看了一下周圍,隨後才緩緩地說道:「也許吧,也許他們是有什麼事情出去了,我們在等等吧。」胖子說著,我只好點點頭,但是其實我知道,胖子這麼說只是在安慰我們,因為在這樣一個荒郊野嶺的地方,古炎教授和良素影又能去哪裡呢?他們不會等著急了來找我們?這樣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至少是不可能。
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安全的回來了,不知怎麼的,我一直有不詳的預感,古炎教授沒有在這裡,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茶杯竟然還是熱得,說明古炎教授的離去只是剛剛。
「我們要出去找他們。」我淡淡的說,胖子看了我一眼,然後搖搖頭:「你的身體還吃得消嗎?我們實在是盡力了,難不成我們再回去一番?算了吧,我們損失得已經夠多了,那些老外全都死在了山中,屍首都沒有,我們已經沒有機會再回去了,國際上的壓力會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的,你說……」胖子抱怨著,但是我還是一直在擔心古炎教授的安危,還有良素影,古炎教授一直提醒我,她是一位極為重要的人物,甚至關係著我們所有人的命運,良素影的消失足以讓我們消失,這個玩笑是開不得的。
我胡思亂想著,時間漸漸流逝,胖子已經睡著了,這個沒心沒肺傢伙,但是我完全沒有資格和理由來怪罪一個拯救過我很多次的人,畢竟我們都太累了,這一段時間遭的罪簡直就像是一場夢,一場噩夢,一場讓我們銘記一生的夢魘,我雖然很是疲憊,但是很久都沒有睡著,窗戶開著,微風輕撫我的臉頰,一切都是這樣的愜意,雖然帶著淡淡的滄桑,但是我還是沒有抵擋住如此迷離的夢幻,漸漸地,我微閉上了雙眼。
「轟隆!」的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夾雜著驚雷將我從夢中驚醒,風呼呼的灌了進來,兩扇窗戶被吹打得啪啦啦的響著,馬上就要碎掉的樣子,周圍很黑,視野十分的不開闊,雨水連綿,白天那麼好的天氣,晚上竟然再次下起了瓢潑大雨,實在是令人費解,雨水已經灌了進來,而且十分的強烈,我看了一眼,胖子和東方甫白正甜甜的睡著,當然,是抱在一起,我沒有時間去想這些問題,我連忙跑到窗前去關上窗戶,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突然閃爍在雨水當中,瓢潑大雨中忽然綻開一道閃電,那個身影穿著黑色的連衣,蒙著面,但是速度十分的快,我一時間沒有看清,雨水十分犀利,我一時間懷疑自己的眼睛,我揉了揉眼睛,黑夜已經消失了,我頓時感覺到了全身的戰慄,可能是雨水的寒冷,可能是凌冽的寒風,無論怎樣,我都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胖子……胖子……」我害怕得輕聲呼喚著胖子,但是胖子實在是睡得太死了,所以沒有聽到我的呼喚,我走到門前檢查著門是否鎖好了,我將一切能夠出去的地方都封死了之後自己的心才算是放下一點,我一直觀察著窗外,眼睛緊緊的盯著,雖然窗戶關上了,但是雨水轟隆的聲音還是不停地侵擾著我,閃電接二連三的綻放著,我驚恐的望著周圍,時間一點點過去,我望盡了房間的最深處,好像是一個人站在角落裡,望著我,微笑著,那是死神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