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氣溫下降了一點。我望著茫茫的大海。期待著能有船隻經過。但是整整一天。海上除了風浪就剩幾隻掠過的海鳥。它們是幸運的。至少它們不曾孤獨。第二天。胖子仍然打點野味。這次的食物沒有那麼好吃了。可能上一次實在是太餓了。所以有一些慌不擇食了。我仍舊坐在樹下。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等待著奇跡等待的發生。我多麼希望能聽見一聲汽笛。傳達給我生命的訊息。
第二天的光景就這樣在觀望中度過了。我不清楚自己的耐心到底有多久。但是我希冀會有人來拯救我們。終於。第三天。我放棄了。人會變得現實。我在想我是不是一輩子都要流落在這裡。其實想一想這樣的生活未免不是一種解脫。如果能夠一群美女還有足夠的家用電器陪伴的話。這樣的生活要強於在北京的日子。我雖然這樣。但是其實我的心中還留存一絲最後的希望。但是這樣的憧憬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便被活生生的打破了。我一邊幫著胖子尋找著我們每天的食物。還要時時刻刻的留意著海上有沒有過往的船隻。一個星期又過去了。一切恢復了平靜。
人到了這裡就會感受到。一切都很平常。人的本能就是尋找可以裹腹的東西。我們也是如此。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溫飽問題。我們要解決每天大量的食物需求。但是幸運的是這裡的物種很豐富。而且我們又有槍支彈藥。即使不是很多。但是對於我們已經是很幸福了。我們有火源。這是對我們最大的賞賜。這裡的溫差不是很大。所以我們的衣物還是可以適宜這裡的生活。更重要的是這裡有溫水。我們可以在其間洗澡。我們的衣物換洗十分的費勁。所以我們在白天的時候盡量選擇不穿衣服。雖然很窘迫。但是這也是形勢所迫。
總覺得自己的生活回到了原始時代。我和胖子就像是兩個野人一樣。除了語言上我們還可以交流。在背包中還有一些藥水等物品。以備不時之需。我比較城市氣。胖子就好多了。他認識很多能吃的果子和野菜。因為胖子小時候是在鄉下長大的。所以鄉土情懷很多。胖子來到這裡不僅沒有像我一樣變得十分沮喪。反而釋然了許多。這是我敬佩他的一點。
「一楠……」胖子捅捅我。這是兩個光著身子的男人之間的對話:「你說。」胖子悠哉的躺在樹下:「如果我們回不去了怎麼辦。你說我們的命怎麼這麼悲催。」我突然之間笑了。笑得胖子不知所措:「知足吧。我覺得我們挺幸運的了。」停了一會兒。我接著說:「我們還是蠻幸運的。想當年魯濱孫流落荒島。孤身一人。憑藉著他堅強的意志也這麼挺過來了。直到很多年以後才來個野人星期五。這他才算有個伴。我們兩個人也有個照應。應該說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我說著。胖子一下子睜開眼睛:「我不管什麼星期五星期六的。總之我不想成為野人。」
「成為野人有什麼不好的。」我問。胖子哼了一聲:「野人不穿褲子。」我笑了:「你現在穿了嗎。」胖子看了看敏感地帶。然後嘿嘿的笑著說:「我這叫彰顯。」胖子不再說話。躲在蔭涼處睡下了。
直到傍晚。胖子醒來了。我們終日無事可做。只有晚上出來行動。因為動物比較多。我們的美餐也較豐富。胖子坐了起來。揉揉眼睛看看我:「今晚我們有得忙了。我們儲備的食物都吃盡了。眼看著雨季要來臨了。我們要儲備點東西。還有。我們不能總吃野菜和肉。這樣我們的身體會吃不消的。走。跟上我。我發現了一處好地方。能弄點小吃。」說完。胖子站起身來披上了一件衣服。我也披上了一件衣服。因為晚間吸血的東西十分多。而且在叢林中很容易劃傷皮膚。所以一件衣服是必備的東西。
胖子打開自己已經破舊的背包。現在看來已經不能夠再防水了。胖子拿出自己的匕首和手槍。手槍一般是不能動的。因為我們害怕會引來野獸。而且我們的彈藥也十分的稀少。所以我們一直珍惜著用。兩個野人在荒島上遊蕩。活像一部有意思的喜劇。
我們準備出發了。黑夜給了我們最好的掩護。這個島已經有了名字。但不知道是不是官方的。我和胖子呆得久了。總要給我們生活的島嶼起一個美麗的名字。我叫它:「美黎島」。因為我覺得很有詩意。但是胖子卻拒絕了。胖子斟酌了好久才說:「這樣吧。我們就叫它『重生島』吧。你看。我們是在這兒重生的。是不是。」胖子起得名字實在是太土了。所以我也不同意。所以最後我們一致決定就稱它為「美生島」。
黑夜總是適合伏擊。對於我們也不例外。胖子製作了幾個陷阱。胖子將木杈削得很尖。然後用扣子擺在兩邊。中間是一條極細的繩索。只要有東西觸碰到這些線的時候。那些尖木就會像中間猛地匯合。將觸線的動物的足部牢牢扣死。令它們動彈不得。雖然有一些殘忍。但是還是十分好用的。和胖子在一起是不用擔心其他東西的。胖子忙碌了好半天。終於在四周安裝好了陷阱。然後向我招著手。我不敢大步的邁。怕著了胖子的道。那樣我就成了胖子的晚餐。得不償失。
我和胖子躲到了附近的淺溝中。這樣易於隱蔽自己。
「講個笑話吧。這樣的夜晚沒有女人你也湊合吧。」胖子小聲嘀咕著。我嚇得退後了一步。直勾勾的盯著胖子。說:「你要幹什麼。」胖子笑了:「你想多了。哎。你說。同性戀是不是在這種環境下滋生的。這是不是所謂的環境影響論。」胖子問我。我連忙對胖子說:「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跟你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說的很決絕。但是轉念一想便覺得不對。這段台詞為何會這樣熟悉。我剛想跟胖子解釋。但是胖子卻迅速的將自己的中指放到嘴唇中間。然後輕聲說了一句:「噓……」
我立即閉上了嘴巴。觀望著發生的一切。良久。沒有任何動靜。月光依舊渲染著靜謐。一片夜色的蒼白與祥和。我剛想問胖子。卻聽見了一陣輕微的草動聲。看來獵物要上鉤了。我和胖子靜靜的等待著。不一會兒。一隻頭緩緩的探出草叢。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了沒有危險後便走了出來。那是一頭小鹿模樣的東西。這裡的物種太奇怪了。可能是由於長時間與陸地隔離吧。這裡便有了自己的生物進化模式。
這只傢伙足有半米多高。身上橫著斑紋。灰黑色的斑紋上還有一些淡褐色的圈點。頭不是很大。嘴巴小小的。頭上一邊長著兩隻角。鵝黃色的犄角很長。而且有很多條分叉。縱橫交錯著。這隻小東西暫且叫做「鹿」吧。這隻小鹿十分可愛。晃著小腦袋左顧右盼的偷吃著嫩葉。我一瞬間產生了憐憫之心。不想傷害這只可愛的小動物了。但是我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子。還是放棄了最後一絲憐憫。
「哎哎哎。上鉤了。一會兒看胖爺我的技術。能把宰殺變成一種藝術。我會迅速解決這個小傢伙的性命的。不讓它多承受痛苦。」胖子揮著匕首說著。正說出了我的心聲。
這隻小鹿慢慢悠悠的接近著陷阱。終於。在一瞬間。它的前足觸碰到了胖子設置的繩索。那些木杈束縛的壓力突然消失了。然後它們迅速的合在一起。死死地釘在小鹿的腳踝上。這隻小鹿「嗷」的慘叫了一聲。在漆黑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清晰。胖子幾乎是在一瞬間衝了出去。看得出來他對食物是有多麼的渴望。胖子跑到小鹿身旁。手起刀落。一下子割開它的喉嚨。終結了它的生命。
一股暗紅的鮮血從它的喉嚨處迸濺出來。染紅了一輪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