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有白來一趟,徐世昌看似簡單的墓中卻藏著巨大的線索,這個人絕世聰慧,卻沒有逃脫白起的暴戾,與寶藏長眠。
「別說了,快開棺吧!讓你們見識見識胖爺的手藝!」胖爺搓著手,猥瑣的說。
「不可,要是起屍怎麼辦?我們什麼傢伙都沒有。」東方甫白說。胖子「嘖」了一聲,給了東方甫白一個白眼:「剛才你解出來什麼古希臘的數字蜂蜜,胖爺我挺看好你的,但是你這話說的就讓人忍俊不禁了,你看看這環境,地狹方通,連天接氣,前空百順,一看就是活墓,根本不可能起屍。」古炎教授點點頭:「是啊,東方兄,放心吧,這裡的環境是不會起屍的,您長年研究學術,對此沒有王顧問瞭解的多。」東方甫白一連搖頭:「我當然知道,可是你們不瞭解徐世昌,他的巫術、幻術也十分厲害,我怕他會藏陷阱於石棺中啊。」東方甫白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胖子也是沉默了下來。
「沒有辦法了,我們不能讓線索中斷下來,再說徐世昌應該是為了讓自己的後人尋找寶藏,應該不會加陷阱的。」古炎教授說,胖子聽到這話連忙跑到石棺面前準備大展身手。
「我們要現在開棺嗎?用不用向上級通稟一下呢?」老宋說,古炎教授想了片刻,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做主了,開!」老宋回到車裡拿出了胖子的背包,又跑了回來,胖子仍在琢磨著怎樣下手:「你們說,用不用文明點?在牆角點個蠟燭什麼的?反正胖爺是沒那麼多講究。」古炎教授搖頭,示意不用,胖子樂了,打開自己的背包拿出些開棺的裝備,可是一時不知道如何下手:「據我看來,這只棺是密砌而成,而且材質堅硬,不過……」胖子嘿嘿一笑,手一直摸著密封石棺的邊沿,「還是被我發現了!在棺沿下六寸的地方是後補而成,說明有縫隙,是後密封的。」胖子說完,拿著鑿子輕輕的鑿了起來,胖子熟練的轉圈輕輕的下著手,不一會兒,聲音停止了:「搞定!所有的封石已經被我鑿下去了,現在可以開棺了。」果然,一條縫隙出現在我們眼前,胖子的功夫果然不俗,胖子招呼我們一起幫忙開棺,大家都來到了石棺面前,我第一次見到棺材,心裡有些恐懼,平白無故的就掀了人家的棺材,還真是不太地道。
「使勁!使勁!好……」胖子鼓勵著我們,「轟隆!」一聲,沉重的石棺板被我們掀翻在地,隨後我們都將手電聚焦到棺內。我沒有敢看,在我的想像中,棺內一定是白骨一片,呲著牙、頭骨愕然的恐怖模樣,我可不想日夜做噩夢。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一楠,睜開眼睛吧,裡面什麼都沒有。」古炎教授拍拍我。我試探性的睜開眼睛朝棺內看,果然,空無一物,只有些濺起的灰塵飄蕩著,訴說著古老的故事與謎團。
「我去……徐世昌太狡猾了,他又騙了我們,他的屍骨沒在這裡不說,更沒有什麼藏寶圖的提示,別讓我看見他,否則我燒了他的墓!」胖子咬牙切齒的說。「等等!」古炎教授注視著空空的棺內,用手輕輕抹了抹棺底的灰塵,「看來徐世昌並沒有騙我們,並不是什麼都沒有。」聽到古炎教授這樣說,大家都湊過來定睛看,原來石棺的底部是一幅圖案,像是一隻怪獸一樣的圖形令我很是費解。
老宋和胖子費了好大的功夫去除了石棺底部的灰塵,那幅刻在石棺底部的圖形才顯露出來,真的是像一隻高腳的怪獸一般,威風凜凜的瞅著每一個注視它的人,我仔細的觀察著,只見圖案的右下角標著一個字,但是我不認識,我便問古炎教授:「教授,你看,這兒有個字,是什麼?」古炎教授湊過去看,「子?」單單寫了一個「子」字有何用意呢?東方甫白也是搖搖頭:「我暫時還猜不出這個字的含義,但我知道它一定是有所用意的,大家看這幅圖,這幅圖的八卦中的梟禽地虎圖,雖不是很深奧,但是歷史非常悠久,已經失傳的差不多了,我想,徐世昌也是瞭解這個道理,所以將真正藏寶圖的位置用梟禽地虎圖標注出來。」我們都半解不解的點著頭。胖子著急的問:「不敗大哥,那你能不能解出來啊?別賣關子了……」東方甫白瞥了胖子一眼:「我要是能解的話,早就開始解了,我只會一點點。」胖子氣得吐了出來:「那你搞得有模有樣的幹嘛?癩蛤蟆戴眼鏡,你充專家啊?」東方甫白氣得夠嗆,剛想還擊,古炎教授制止了他們:「東方兄、王顧問,線索重要,你們不要吵了,這個梟禽地虎圖我略知一二,不如東方兄協助我一同破解,如何?」
東方甫白與古炎教授開始破解這幅圖,我們大家都不敢打擾他們,在底下待久了,喘氣都十分費勁,於是我和胖子上到上面,正巧管理處的人在喝酒,於是胖子招呼我:「來,快來喝點,正巧我餓了……」不得已,我們一起坐在桌子上喝了起來,河南的村民很是熱情,胖子則藉著酒勁吹噓起來,天南海北的胡吹,什麼什麼帝都古墓,什麼諸侯石棺,吹得那些人是一愣一愣的,直豎大拇指,俯首稱臣。我心想,這些人要是舉報胖子這些事兒,胖子下半輩子可就得呆在監獄了。
酒足飯飽,我和胖子又一次下到墓中,東方甫白與古炎教授還在研究著,我們又等了一會兒,東方甫白突然站起來:「果然!被我猜中了,我利用古炎教授所提供的梟禽地虎圖的繪製結構,加上八卦的陣法,天干地支的位置所置,終於弄懂了徐世昌的提示之意。」
「是什麼?」我們一起問。
「徐世昌在圖中提示給我們天干地支的具體標誌,也就是為我們表明了方位,我根據戰國的方位特點,大體繪出了一個數值。」東方甫白興奮的說。我們幾個人走了出來,合上了石門,大家都長吸了一口氣,各自心裡都有不一樣的感覺。
我們找到當地的一家條件還算不錯的農家旅店,大家圍坐在一起,桌子上滿是美食,可是大家都心思動筷子,古炎教授找出地圖不停的比對著。
「古兄,你這樣不行,我們必須找到戰國時的古地圖,然後相互進行對照,這樣才行。」東方甫白說,古炎教授點點頭,連忙派人去當地的歷史研究所調出一幅古地圖。任務安排妥當,我們都感覺到了肚子的空虛,雖然我和胖子已經吃過一頓,但見到美食,肚子還是咕咕的叫。大家都吃飽後,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我閒著沒事幹,離睡覺的時間還早,於是拿出日記本寫著日記。過了一會兒,敲門聲響起來了,是老宋。「一楠,來,教授找你。」簡單的擦了把臉,就去了古炎教授的房間,發現大家都在,古炎教授手中拿著一幅現代繪製的古地圖,正和東方甫白一起商量著,我湊過去,向大家致意。
「如果沒有錯的話……」古炎教授的手指死死地摁在地圖上的某一個位置,「徐世昌所表達的地方在這裡。」我們都聚攏過去看教授手指的方向,我頓時深吸了一口氣,古炎教授所指的地方是「四川———黑竹溝」!
黑竹溝是一個非常有名的恐怖地帶,位於四川省西南邊的小涼山區,在樂山市峨邊彝族自治縣境內。當地人稱那裡為「斯豁」,就是死亡之谷的意思。我是學地質的,所以這方面比較瞭解,聽到黑竹溝這三個字還是著實嚇到了我。
「那裡去不得,你要知道那裡有多邪門!」我激動的說,胖子也點點頭:「小楠說的沒錯,解放初期胡宗南的殘部30餘人進入黑竹溝後竟然神秘消失,還有1976年四川森堪大隊的三個人在其中沒了蹤影,全縣人民尋找,但是只發現了他們的骨架,聽說,那裡還有倖存的『翼龍』!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真的是進去可就出不來了,胖爺我可不拿性命去賭。」胖子猛地搖著頭。古炎教授歎了口氣:「我也知道,這個黑竹溝邪門的很,可是……我辛苦了二十多年,終於有些眉目了,我真的不想放棄,為了祖國,為了榮譽,無論有多難,我都要試試,你們想要退出的話就告訴我,確實,生命重要。」聽到古炎教授這麼說,大家都沒了話。
「我去,我絕對會跟著古教授。」老宋說。我的心裡做著巨大的鬥爭,上一次在雅魯藏布大峽谷,我很幸運的活著回來,眼看著一個又一個同志死在我的面前,如果我再去黑竹溝的話就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好運了,難不成我要用生命做賭注嗎?「我跟著古兄,人不能白活,我研究一輩子周易了,還沒親身感受過,死了也值。」東方甫白這樣說,胖子沒了主意,猶猶豫豫的說:「你們啊!腦袋被門擠了,不要命了,為了保護你們,我也參加吧……」胖子算服了軟,這時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身上,我是個好面子的人,我知道此刻拒絕的話會被多麼瞧不起,於是我一咬牙一跺腳:「你們都去不能少了我啊,我也參加。」這一次算是為了挽回面子,卻成了我一生的轉折,邁向一條不歸路。
人生或許有很多選擇,但我們總會感到一絲冥冥注定。一次次面臨人生抉擇的十字,遙望每一條路口,似乎都充滿了是非與迷茫。
我們在當地補充了一些裝備,又買了些食品,經過上一次的磨礪,我突然發覺自己些許長大了,有些成長難免是生活所迫。坐上了路虎,又一次開啟了行程,望著路上風景的變換,不變的我們。
幾天之後,我們來到了四川樂山,我們一直想要找一位嚮導,可是村裡的人一聽我們要去黑竹溝,那頭就搖得像波浪鼓一般,害怕的很,我們找了三天,就是沒有找到一個嚮導,沒有嚮導我們是不敢貿然進入黑竹溝的,當地的人很是崇拜黑竹溝,說裡面住著一位十分兇惡的山神,他們每年都要供祀珍品給這位山神,要不然山神發怒的話全村都不得安生,黑竹溝就是山神的住所,無論什麼人都不能進到黑竹溝,否則就必死無疑,所以沒有人敢進入黑竹溝。
我們四處閒逛著,走在各個村落,用高價尋找帶我們進入黑竹溝的當地嚮導,胖子再次被村民拒絕,垂頭喪氣的從屋子裡走出來,嘴裡還嘀咕著:「他奶奶的,三萬塊錢的嚮導費,都沒人肯幹,這黑竹溝究竟有什麼名堂……」我們也很是鬱悶,至今沒有嚮導,我們的計劃就無法進行,天色已晚,我們準備先休息休息,明天繼續尋找嚮導,我們正準備走回旅店,一個莊稼漢模樣的人走到我們身邊停住了,「朋友們,別忙活了,黑竹溝是死亡之地,沒人會做你們的嚮導的,你們要去裡面做什麼?我勸你們還是趁早放棄吧。」
我們都愣在了那裡,古炎教授拿出來工作證:「鄉親,我們公務在身,要去黑竹溝實地考察。」聽到這樣的話,那個莊稼漢突然笑了:「得了吧,很多人都這樣說,還不是因為黑竹溝中有一座古墓,都是亡命之徒,奔著財寶去的,多少年,一撥又一撥的人去了就回不來,得罪了山神,怕是沒命回來。」胖子剛要發火,東方甫白連忙拉住胖子,他上前一步,從懷裡拿出一沓錢,偷偷的遞給莊稼漢:「兄弟,行個方便,我們真的是進入考查。」東方甫白微笑著,那個莊稼漢模樣的人看了看手裡的錢,皺了皺眉:「或許,有一個人可以幫你們,就看你們請不請得動他了,他叫麟老五,是有名的獵人,只有他年輕的時候進入過黑竹溝,而且活著出來的,但他那人性格怪癖,蹤影不定。」莊稼漢向我們指明了方向,隨後離開了。
「怎麼辦?去不去?看來黑竹溝果然名不虛傳。」胖子說。
「去,幾率再小我也要試試。」古炎教授堅定的說。
我們一行人順著莊稼漢指引的方向走著,穿過一座獨木橋後,一間小草屋出現在我們面前,一位年輕的男孩正在門口劈柴,看見我們走過來,連忙起身:「你們有什麼事嗎?」古炎教授微笑著點點頭:「你好,我們找麟先生。」
「找我爹嗎?你們真會趕巧,我爹長年不在家,他昨天剛巧回來,你們趕上了,請進吧。」年輕人說。我們五個人進入了這間草房,雖然很是簡陋,但裡面還算乾淨,佈局還算整潔,在我們面前的是一位品著茶的老者,腰板挺直的坐著,灰白的長鬍鬚,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著我們,「你們找我麟老五什麼事?」古炎教授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去:「麟先生你好,我們今日登門,有事相求,我們想請您做嚮導。」麟老五皺著眉頭看著我們:「你們要去黑竹溝吧?看你們的樣子,不像是旅遊,難不成是衝著墓而來?要真是如此的話,我麟老五勸各位盡快收手,離開為好。」
「麟大哥,我們決不是為墓而來,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東方甫白說。麟老五搖搖頭:「你們不知道嗎?有多人喪命在黑竹溝了?從來沒有人活著出來,我是個獵人,大家都知道黑竹溝野獸頻出,但是無人敢嘗試,我那時年輕氣盛,一隻弓獨闖黑竹溝,可是進去我就後悔了,沒走兩步便迷了路,裡面晴雨不定,煙霧繚繞,還有千年堆積而成的毒氣瘴,就算你戴防毒面具都沒有用,無色無味,會讓人產生幻覺,我被困了三天,在泥沼中被一隻不知名的東西破開了肚子,要不是我用手掏了出來,我是沒命活到今天,至今想起來我還後怕,望大家收手吧,這樣的買賣幹不得。」
我們聽的是目瞪口呆,東方甫白再次拿出更厚的一沓錢:「這裡是三萬,幫我們進入黑竹溝,全都是你的。」我們以為錢會再次打動一個人,可是麟老五連看都沒有看:「哼……多少錢我都不會去的,我可不掙這有命賺沒命花的錢。」
儘管我們不停的軟磨硬泡,還是不能請動麟老五出山,「狄兒,送客。」麟老五似乎煩了我們的話,讓自己的兒子送我們出去,說白了就是在趕我們走。「一楠,既然這樣,我們走吧。」古炎教授對我說,我點點頭,無奈的看了麟老五一眼,轉身準備和大家離開,麟老五突然站了起來:「站住!你過來。」聽到麟老五如此說,我們都停下腳步回過頭,只見麟老五的手正指向我,我愣住了,不敢相信。
「你叫什麼名字?」麟老五問。
「林一楠。」我疑惑的回答。
麟老五走過來盯著我的臉:「你臉上的是胎記嗎?」
這都被他發現了,我的臉上有一處小小的胎記,不仔細看是無法發現的,爸媽說在我出生時一直沒有想好給我取什麼名字,但是發現我臉上有一個小小的「一」字胎記,所以給我起名林一楠。
我點點頭,心裡很是不解。
麟老五低著頭不知在思考著什麼,好一會兒才抬起頭說:「我跟你們去可以,但是你們必須告知我去那裡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