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下午的工作會議,周晉就回到家裡,兩夫妻忙得不可開交。
還好周易臨走前連哄帶騙的讓他們服用了九轉雪參,如今的周晉精神抖擻,思路比以往更清晰,做起事來井井有條。而易芳則年輕了許多,艷光照人,充滿了女性魅力,精神好了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
新官上任,不管是不是強勢人物,總有很多下屬拜訪,這是慣例。周晉夫婦忙於接待客人,這一天就沒空閒過。
由於如今王志綱和馬芙蓉鬥得厲害,市政府有種人人自危的氣氛。周晉又是出了名的中立派,前來拜訪他的下屬純粹走過場,敷衍了事。周晉心知肚明,卻也不能打破慣例,按照老規矩應付著。
無論再怎麼敷衍,周晉畢竟是副市長,前來拜訪的下屬表面功夫還得做足,言語間都很恭敬。有兩個人,讓周晉頗感頭痛。
其中一個人不走尋常路,前來拜訪時那態度,好像是礙於慣例沒辦法了,才勉為其難地來溜躂一圈。這人叫程建設,市城建局局長,也算名副其實了。更有趣的是,海新區那麼大一個爛攤子砸下來,以前抓經濟的副市長都下課了,程建設居然還穩坐釣魚台。
另一個人叫錢有財,現任市財政局長,是政府的財神爺。周晉主抓經濟,就得從錢有財手裡要錢。所謂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下級部門的小官也能混得很好,一些實權部門的下級未必會給上級的面子。錢有財真要找各種理由搪塞的話,周晉這新來的上官很難從這位錢局長兜裡掏出幾個錢來。
周晉上任前就仔細研究過市政府的現狀,也研究過各實權部門頭頭的作風。程建設省裡有人,沒參與王馬二人的鬥爭,擺出一副隔岸觀火的架勢。他那貌似囂張的態度,卻成了獨特的自保之道,暫時還沒人動他。
本來抓經濟的副市長不一定需要和城建局有什麼瓜葛,但牽涉到海新區的問題,周晉初來乍到,還非得程建設這個識途老馬大力配合,才能把事情辦妥。
至於錢有財,人稱錢胖子,一副彌勒佛的樣子,見誰都陪笑臉,善於打太極。上頭真有麻煩事找到他,錢胖子馬上會訴苦,請上頭理解他工作上的難處,此人極不好對付。
程建設和錢有財一前一後上門拜訪,周晉隨口談了點工作上的事情,也算一種試探。以後他的主要工作,就需要這兩人的配合,不談不行。
談話間,程建設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沒聊多久,他就要起身走人:「周副市長,時候不早了,我先告辭了。」這話很不上道,東國官場稱呼別人,都會省略前面那個「副」字,程建設這稱呼有欠扁的嫌疑。
「周市長,那我也不打擾了,下次再來拜訪。」錢有財就要上道多了,笑瞇瞇地跟著站起來。他這客客氣氣卻堅決不深談的架勢,就是一把軟刀子,從某種程度上說比程建設還傷人。
「那好,我送兩位出去。」周晉很淡定,想駕馭這一軟一硬的兩個部下,不是那麼容易的,這種事兒急不得。
錢有財和程建設根本不看好他這個剛接下燙手山芋,又沒有什麼背景的副市長。在錢有財和程建設眼裡,周晉就是一個被上頭臨時拿來湊數的補鍋匠。今天上門拜訪,是遵循慣例,以後恐怕再也不會登門了。
叮咚……!
就在這時候,門鈴聲響起。
易芳前去開了門,迎進來一位很特殊的客人。
周晉夫婦都不認識這位客人,但錢有財認識。
錢有財的臉色,可用四個字形容:豐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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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芳開門,看到一個陌生的大美女,很納悶兒地問:「請問你找誰?」
大美女很溫柔:「請問,這裡是周易先生的家嗎?」
易芳多看了大美女兩眼:「是的,你是小易的朋友?」
大美女點頭,態度非常恭敬,語氣溫柔得讓易芳這個女人都有點心醉了:「您一定是伯母了,我叫喬可人。周易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
易芳對大美女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哦,原來是喬小姐,先進來坐坐吧。」
客廳內,站起身的程建設和錢有財都在想:不知道哪個部門的又來拜訪「補鍋匠」了,挑在晚飯時間前來,其用意有待斟酌啊。
兩人心裡對來者充滿了輕蔑,周晉上任第一天就來投靠的人,也只有那些被邊緣化的小角色了,實權部門頭頭的都不會這麼著急。
直到看清來者,兩人都是一愣神。
和易芳一起進來的女子很年輕,生著一張讓人看一眼就心生憐惜的俏臉,楚楚動人的眸子裡噙著一汪清水,目光流轉間有柔波蕩漾。而那被淡金色長裙包裹下的曼妙身姿,在華貴的背後,透著讓人無法抵擋的嬌弱,看見她的人都想將她輕輕攬在懷裡好好疼惜。
程建設心猿意馬,眼前的大美妞,比他私下包養的兩個妖媚二奶要強上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用二十個情婦換眼前這個美妞。
錢有財則是臉色一變在變,此人善於鑽營,最喜歡琢磨圈內人的底細,東萊地界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他早摸得一清二楚。
幾番變臉之下,錢有財聲音有些顫:「喬會長?」
儘管喬可人今晚沒穿制服長袍,但那絕代的風情,錢有財又怎麼會忘記?喬可人也認出了對方,東萊財政局曾經和玄修分會有過一次業務上的合作,她見過錢有財一次,聞言笑道:「錢局長,好久不見了。」
她笑容溫婉,視線柔和,讓人如沐春風。
程建設一看錢有財那態度,再一聽那稱呼,立刻對號入座了。在東萊,被稱作喬會長的人,也就只有那麼一位了。
一想到這妞的身份,程建設脊背冒冷汗,暗罵自己想啥呢,竟敢想讓喬會長做自己情婦?就算自己省裡那個大靠山,眼招惹不起眼前這個年輕女人啊!
周晉本來也不清楚喬可人的身份,從前也沒和東萊地界上的大人物打過交道,好在他屬於秀才不出門全知天下事的類型,幾秒鐘的察言觀色,他也有了和程建設同樣的猜想。
這一刻,程建設和錢有財腦子裡嗡嗡作響,有些轉不過彎了。他們對周晉也算知根知底,這位副市長背後根本沒有大靠山,而且他們還收到內幕消息,周晉在東萊石化屢受排擠快要混不下去了,進退兩難之下才當了這副市長。
眼前這位大美女,那可是眾所周知的喬家千金小姐啊!喬家掌舵人貴為九巨頭之一,掌控著龐大的喬系啊!
本該毫無背景,隨便一點風吹草動就可能倒台的周晉,什麼時候跟喬系那個龐然大物扯上關係了?
注意到丈夫詢問的目光,易芳像個慈母般對喬可人道:「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家老頭子,小易他爸。」說著,又對周晉道:「這位顏小姐,是小易的……小易的朋友。」
本來她想說是小易救過的人,考慮到這可能是喬可人的**,她也不清楚兒子到底怎麼救的喬可人,於是臨時改了口。
這微妙的變動,就足以令人遐想了。
程建設和錢有財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