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賽芙琳忒並沒有反應過來,但她聰明的大腦很快就聯想到之前那兩個士兵的行為,明白過來的同時頓時感到有些氣惱,「你把我當什麼了……」她皺著眉頭指著少女,「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才給你吃的啊。」說完覺得還不解氣,又補充道:「我鄭重的告訴你,我現在還是個處女,是個處女!」
穆維恩的少女突然咬住了賽芙琳忒的一根手指,這一舉動讓賽芙琳忒的不滿立刻停了下來。她用自己的牙齒緩慢的磨著她的食指,讓女孩不敢妄動。
賽芙琳忒嚥了口唾沫,貌似自己有點玩大了,若是對方這個時候狠下心咬下去,自己的手指可就沒了啊。
她想和對方說這是手指不是雞爪,但又擔心對方可能聽不懂這樣的冷笑話。
好在對方最終鬆了口,食指上除了口水外沒有留下任何傷痕。
「嗯,你的確是個處女……我姑且相信你好了。」她觀察了賽芙琳忒一會兒,尤其在女孩下身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這讓女孩感到很不舒服。同時亮出了自己鋒利的犬齒,還有那四顆明顯不同與人類的犬齒讓賽芙琳忒眼皮一跳。「你沒有說謊,你很誠實。要不然……」
賽芙琳忒覺得自己真是個好孩子。
場面沉默了一陣,她最終還是把手伸進了籠子。
這次少女沒有拒絕,接過之後就把飯團塞進了嘴裡,但因為太急導致嗆到了,她弓著身子咳嗽不停。
雖然只是一個飯團,但也讓她恢復了不少體力。
「我聽說了你們的事。說真的,我從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那樣。」賽芙琳忒靠在籠子前,背對著少女,現在的她心情很低落,這一點連對方都能感覺到。那是一種只有在自己的觀念和現實接觸才有的衝突。「也許在我的腦子裡,戰爭生的有些過於簡單了,即便是看過屍體,我也下意識的認為也不過如此了,但是……」回想起自己在其他俘虜營地裡的所見所聞,她用手摀住了半邊的臉,「它們生的是那樣真實,那樣接近我,我真的沒想過會這樣。我都不禁會想,如果那些被侮辱的人是我,以及我的朋友們,那會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啊……如果失敗者是我們,一定也會遭受那樣的對待的吧?」
「你們人類和我們雖然是死敵,但我們從來都不會這樣對待俘虜,對於戰死者我們也會給予很高的敬意。但他們不是你,你也代替不了他們。事實是我們輸了,等待我們的是無盡的凌辱和折磨。即便我們能夠在這些人類的手裡逃過一劫,等待我們的依然是被賣掉的命運。」少女冷冷地說道,「或許我的命運會比她們好一些,被賣到某個人類貴族家裡,當一輩子的奴隸。我不知道那個救了我的人類是怎麼想的,但他的行為已經是判了我死刑。」
「有什麼辦法能夠救你麼?」賽芙琳忒轉過身問道,她的眼中帶著一絲痛苦,「我想改變這種狀況,哪怕只是你一個人也好……」
「救我?」少女注視著女孩的雙眼,覺她並不是在開玩笑尋開心的樣子。也許她可以救自己,她說過自己是貴族,既然如此,她確實有能力能夠救自己。賽芙琳忒的話無疑觸動了她心裡最渴望的那一根弦。
但是救了自己又如何呢?她依然不能拯救她的族人,她的族人的命運卻不能改變。「你能救我,這我可以肯定。但你救得始終只是一個人,其他人的命運你無法改變。你只能改變你身邊的,但當你知道這個世界在同一時刻同樣有類似的事情生時,你又怎麼辦呢?」
「不做,便什麼也改變不了。」賽芙琳忒看著少女,「我改變我所能改變的,儘管只有我一個人這麼想,但如果我救了你,你會幫我麼?」
「我麼?」
「坦白的說,我不想就這樣下去,儘管這是這個社會的規則,我也不想這麼臣服於它。我聽人說,最惡劣的犯罪就是眼看著犯罪的生而不去阻止,這樣的我難道不算是幫兇麼?不管你怎麼看我。我只知道一點就是,我看不到的我無話可說,但是我看見了,我就一定要管。」
面對女孩所說的一切,少女的心毫無疑問的被打動了。這樣的話雖然看上去幼稚可笑,但試想如果所有人都制止罪惡的產生,那還會有罪惡存在麼?而女孩的幫兇說法也讓她不得不慎重自己的選擇,她自認為自己做不到女孩說的那樣,但也不想被說成是幫兇,若不然,就是自己的族人也會開始憎恨她。
因為那女孩已經明確表示了,她可以救自己。
「我是部族裡最優秀的祭司……曾經是……」她平靜的說,神色一黯,但很快又被堅定所取代,「但是我身為穆維恩一族的驕傲卻從不曾改變,我一直以自己是穆維恩而驕傲。所以……我接受你幼稚的想法。救我出去,我們一起改變這個世界的規則。」
很多年後,她都弄不清楚,為什麼當初已經認了命的自己會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丫頭幾句話又燃起了希望之火,又為什麼會因為一個這樣看似遙不可及的夢想而陪她一起瘋。但即使是在她死前,她都能回憶起賽芙琳忒在聽到自己回復時高興的神色。
那絕對不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