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武夫這番行徑,王小米哭笑不得,白共生則是一臉哥們我對不住你的意思,至於林心怡,本就是報著故意刁難的心思刁難齊武夫的,可能不論齊武夫做出啥舉動來,都不會讓她受挫吧。當然,但凡狗血的劇本都會讓人受不了,可齊武夫也不是這類人。
本就是傍晚時分,也快到飯點,王小米是知道今個兒白共生回來的,原本是等著白共生回來三個人一起上館子吃頓飯,畢竟林心怡這次回來也就一天,第二天又要趕著航班一同赴往běi精,說到這兒其實還是有點巧的,畢竟齊武夫現在的根也在běi精。
多了齊武夫這麼一個不穩定因素,也沒太大的麻煩,畢竟白共生與王小米只能當旁觀者,主角與主角還在彼此試探呢,當然,齊武夫相對處於被動狀態,誰知幾天不見,林心怡某種程度的看透就變得某種程度的彪悍了。
直至太陽徹底下山,天空昏暗,白共生已經換上一身舒服的衣服,催著齊武夫換完衣服便也下樓出發。
一輛價位一陣子居高不下的雪佛蘭克魯茲行駛在國道上,談不上讓人跌破眼鏡,卻也頗為驚艷。白共生恰到好處的讓齊武夫坐在後座,省的陰差陽錯的與林心怡坐在一塊更加糾結。調了一個歐美音樂的電台,一路無話。
最終在漫無目的的行駛下,停在了浙江大學玉泉校區附近的一條路口,迎朋酒家。
是個古色古香的酒店,規模不大,但在外頭看起來便很乾淨,讓人有進去走走瞧瞧看一看的衝動。於是心動必須行動,況且四個人似乎都不是對吃特別講究的人,抱著品嚐一二的態度走進酒店。畢竟是在大學附近的酒店,雖然有時也會招待一些校外的人,可大多都是學校,於是齊武夫四人一進門服務生便上前問了句有沒有學生證。
白共生很快回答說明自己這些人不是學生,對方歉意說了句抱歉便給四個人挑了個靠窗戶的座位,店裡的景致看得分明,外頭的風光一覽無遺,是個塊「風水寶地」。
本著人人想吃啥吃啥的態度,菜單一度流轉,白共生點了一個小雞燉蘑菇便將菜單拱手相讓,對他而言,吃飽就成,在外吃飯,大多菜還得靠自己的老婆大人點,自己在一旁等著吃現成上菜的就可以了。王小米和林心怡邊侃邊點菜,最後菜譜放到齊武夫跟前,齊武夫卻是直接給了服務生,自己說了句能吃飽就沒問題。
三人也都知道齊武夫的脾氣,都沒強求,也沒覺得齊武夫這是客套。
因為本來沒想到還會遇見林心怡,所以齊武夫從方才到現在表現的都相對侷促,好在發現林心怡的表現很正常,也沒什麼過激和不恰當,看他的眼神裡雖然還有點說不明的情感,可畢竟學會了不言語表的道理。
對他而言應該是慶幸的一件事,對林心怡而言可能是個緩慢的癒合過程,這個過渡的時間是長還是短,都得靠那不斷前進的時光來證明相應的道理。
上菜還有些時間,白共生又開始對王小米做一些鬼臉,好在這回王小米很有姐妹情誼的對白共生視而不見,陪著林心怡聊點什麼,又聽林心怡說說航班裡遇見的有趣乘客與發生的好玩的事。其實王小米很多次都想讓王小米別當空乘,畢竟電視裡三天兩頭得報道一回飛機事故,總讓她有點人心惶惶的。雖然她一度疑惑為何中國的飛機未曾發生事故,外國的飛機倒是經常如此。對此林心怡總是會拿一連串的數據證明空乘的事故發生概率是最低的,於是,王小米很無語地被林心怡幾番說服了。
白共生見王小米不搭理他也就不再傻乎乎的唱獨角戲,掃了掃整個飯店裡的人,感慨著大學生的生活真是愜意,爾後起身跑去廁所,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尿急。
齊武夫閒適地翻小本子,對他而言,自己辛辛苦苦記錄下來的東西,終究是百看不厭的,況且多看幾遍在腦海裡的印象便足夠深刻,也免得將來在必要的時候去翻本子。畢竟什麼生死時刻的,哪裡還有時間給你去查這種所謂的資料,恐怕腦袋都跟著被人削了。
林心怡大多看著桌子與王小米說話,時不還是會用眼角的餘光看一眼齊武夫的大致輪廓,心裡總有一種平淡似水卻又逐漸沸騰的荒誕情結逐漸萌生,對她而言,是種不太好的滋味與感受。
三五分鐘以後,白共生回來,點的小菜也陸續上桌,彼此動筷,齊武夫要了碗白米飯,於是開始一場狼吞虎嚥,全然不像上館子聊聊天喝喝小酒吃點下酒菜會享受的人。
「剛上廁所的時候順便給你弄了張機票,是明天早上九點的,你爬得起來不?」白共生吃著自己點的小雞燉蘑菇,一邊嚼著一邊對齊武夫說道。
齊武夫點點頭回答:「杭州機場?」
「對,要不我送你去?」白共生道。
齊武夫搖頭,看了一眼王小米,爾後又低頭扒飯,忙裡偷閒回答一句:「不用,打車就成。」雖然嘴裡有菜有飯的,可齊武夫還是把一句話說得清清楚楚,沒有半點含糊不清的道理。
也就半個多小時,一桌菜因為齊武夫的緣故沒能剩下多少,該散的便也該散了。王小米當著林心怡與白共生的面給齊武夫道了個歉,齊武夫雖然不知所謂卻也沒有拒絕,畢竟這廝刁蠻的婆娘以前對他做過的無厘頭的事兒也不少。
從白共生的後備箱拿出旅行包,背在身上,便與三個人揮了揮手,一個人逕自打了兩出租車對司機隨便說了句去附近的酒店就可以了。雖然齊武夫這般做有點多此一舉,可白共生也明白齊武夫為了早點遠離林心怡才是如此。
對此林心怡表現的倒也從容,只是目光裡帶著一些頹然與神傷。
上了車,逕自開往西湖區外,直至林心怡的小區門口,再花了個冤枉錢開進小區,看著林心怡走進門才定心下來。
白共生沒有急著開車,先是給自己點了一根煙,藉著車裡昏暗的燈光,對王小米輕笑道:「齊武夫這人真的挺特別的,真不知道將來他會站在一個什麼位置。」
「怎麼,在千島湖那裡的一個多星期他做了點啥驚為天人的事,讓你這麼唏噓感慨的。」王小米倒是有點詫異,雖然白共生平日裡相對放-蕩不羈,有點不務正業不學無術的樣子,但事實還是非常勤奮的,對於一些必須掌握的東西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學習完畢,並且將學到的知識做到水準線之上。至少在她的印象裡,白共生是個不會對同輩人屈膝彎腰又或者佩服哪一個同輩人的傢伙,可能自己生有一副傲骨,又可能覺得自己已經是同輩人裡的佼佼者了。
白共生透過車窗彈走煙灰,又深吸一口吐出青煙,一時間車廂裡頭煙霧繚繞,考慮到王小米,放下車窗,恰到好處地將煙扇出車廂,繼續道:「怎麼說呢,他是一個可以把枯燥與乏味當作自己的生活的傢伙。你說,這種不怕孤獨,不怕辛苦與艱難的傢伙,是有多嚇人。」說完,彈走煙屁股,拉上車窗,倒車,開出小區。
王小米沒有選擇接話,其實她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索性閉口不談。
也不知道是司機沒聽清還是覺得齊武夫必定是個大貴人,繞了一個不小的圈子,停在了下城區中心,凱恩斯酒店的門口。齊武夫付了車費便走進這個五星級酒店,司機卻沒有急著離開,心裡想著齊武夫肯定會被開房的價位嚇到而悻悻然回到他的車子裡,如此一來便能多賺一筆,可等了將近一刻鐘,還是沒有瞧見齊武夫的人影,有種被無形拍臉的感覺,低罵一句,這個中年司機便開車離開了。
齊武夫沒多在意,畢竟這兒一個單人間也不過五千,算上押金也就五千五,沒法讓他心痛,畢竟現在他一天能賺到的數目可能就能將整個酒店的房間都給包下來了。
晚上十點,白共生來了電話,問及齊武夫現在在哪兒落腳,於是掛了電話,過了二十分鐘便有人敲門送來機票,齊武夫在偌大的房間裡頭喝著青島啤,看了一會沒多大營養的電視劇,於是站在陽台上紮了一個多小時的馬步,也跟著吹了一個多小時的冷風,說不上特別精神,畢竟在回到杭州之前的一個星期裡,他確確實實是累的有點透支,導致現在還沒緩和過來。
畢竟每天就睡3個小時不到,但凡睜開眼便對著木人樁溫習劈掛拳的套路,即便它與八極拳有太多不謀而合的路數,可終究是長打拳路的一種,相比八極拳的貼身短打,只能做到最完美的相輔相成,卻不是一種投機取巧的原因。於是不斷的溫習再溫習,練習再練習,用最短也最急切的時間讓自己的身體對劈掛拳的路數有種親和度。
事實上,齊武夫確實做到了,即便回杭州的路上,自己已經累的太陽穴發麻,即便就連沒齊武夫那麼拚命的王紫塵都說教他練拳比他當初學劈掛還累好幾倍。
然而不論王紫塵還是齊武夫他自己,肯定都是此心甚慰的。旁人並不知道,可王紫塵決計明瞭,現在齊武夫的能耐,若還當不得國術無雙四個字,可能有點對不起齊武夫自己的拚搏與不要命了。當然,瑕疵還是有的,例如齊武夫的一手響馬刀還是有些蹩腳,不論相比齊二牛白秋生的響馬刀,抑或是石庫門白虎的蝴蝶刀抑或是歸居山野的黃鳳圖的左手刀,齊武夫的這點刀法,都難等大雅之堂。
沖了個舒坦的冷水澡,於是擦乾身軀穿了件單薄的背心與一條褲衩便直接躺在床鋪上,很快進入沉睡狀態。
五點出頭一些,齊武夫習慣性地睜開眼,於是鯉魚打挺穿好衣服洗漱一番退了房間打了一輛出租車前往杭州機場。
在星巴克裡喝了杯咖啡,吃了三個三明治後,也已經八點半,逕自到了機場等著航班到來。
直至八點三刻,例行票檢,走進機艙,才發現白共生給他整的是一張特等艙的機票,一路往裡走著,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自個兒前頭,直至她的回頭打破齊武夫的些許疑惑,可能齊武夫也沒想到會如此不幸地遇見林心怡。對方似乎也沒想到如此,畢竟開往běi精的航班有不少,她也沒抱著多大的希望遇見齊武夫。
平靜下來,對齊武夫微微一笑,沒多說什麼,讓開身子,給齊武夫前進的空間,齊武夫找到機座號,爾後閉上眼,不知是林心怡的緣故還是他依然累得很,很快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