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海,北京相對乾燥一些,沒有上海那種陰風入骨的感覺,但凡衣服穿得厚實一些,走在馬路上頭都不會冷得直哆嗦。當然,不亞於那些依舊要漂亮穿著短裙黑絲襪的姑娘們,這些生來便逆來順受對於抗寒能力堪比齊武夫的群眾,天寒地凍這種字眼在她們的眼裡不過天空上的一朵雲而已。
出了北京機場,便有接風洗塵的宋風波與楊帆。
一輛彪悍的戰神gtr與一輛價位還算小眾之上的雪佛萊,多少讓一些苦逼排隊打車的白領抑或是沒有專職司機卻是有車的一群人眼紅。
畢竟,這個事事攀比的年代,任何一個人擁有以及所展現出來的東西比他人多一些,便越讓人羨慕。即便那些個羨慕的人不如何想著自己要如何努力奮鬥才能達到那個境界,而是心裡不斷詛咒這些個富裕的人們早些死翹翹。彷彿只有命喪黃泉自己才能心安理得一樣,孰不知也有更多比他們貧窮的人同樣詛咒著他們,在心底暗罵著。
於是,敢怒不敢言成為當下最流行最時尚的一種生活方式,因為生活隨處可以捕捉到足以讓自己羨慕的事物,所以任何一個人在心裡罵任何一個人,也變成了毫無罪惡感的謊言。
碰面並未急著車,除了趙檀以外的三個爺們互相煙,打屁痛快以後方才啟動。
趙檀坐在楊帆的車子裡頭,一路上忐忐忑忑沒睡個安穩覺,困意十足,便窩在楊帆車後的座位上呼呼大睡起來,楊帆透過後視鏡看著這個四天前突然整理行囊趕往上海的傢伙,心裡嘀咕著他這次去上海生了些什麼。
齊武夫則與沐夏花坐在宋風波的車子裡頭,因為齊武夫要求先送沐夏花回宿舍,於是宋風波便帶著楊帆的雪佛蘭一路從二環開往四環,然後下了高架長驅直入地開往清華大學的北門門口。抵達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昏暗,晚上八點出頭一些。在回去之前,顯然先填飽肚子才最為重要。
於是將車停靠在停車區,一行五人在清華大學的小吃街上隨意找了家麵館便坐下。除了睡眼朦朧的趙檀意識模糊連連打哈欠外,其餘四人都精神的很,沐夏花還是吃的很少,吃小口的面便盯著齊武夫埋頭苦幹,看著齊武夫吃麵都能吃的滿頭大汗,不禁憋著沒有笑出聲。
宋風波與楊帆相對正常,吃飽喝足的便抽煙,宋風波會問及關於楊帆那桃色會所的一些東西,大多都是男兒都懂的東西。於是兩個人不斷用潛台詞互相推敲著,可能在場的也只有沐夏花不懂。
趙檀瞌睡歸瞌睡,食慾卻不差,一邊兒吃麵一邊兒短信,宋風波與楊帆都注意到這個但凡吃飯就要將目光鎖定周圍是否有漂亮姑娘的傢伙今個兒的不對勁,眼神全然沒有不自覺過,甚至有些太保守了。
「怎麼,去了一次上海,人也從良了,連看看漂亮女孩的心思都沒了?」宋風波調侃到,看著趙檀勤快短信的樣子,不用多問心裡也知道了個大概,至於楊帆這個成日在美女如雲的地方廝混至今仍能坐懷不亂的傢伙,更是清楚的很。都沒刻意捅破窗戶紙,擺著一副趙檀愛說不說,不與他們分享他們也心知肚明的樣子。
趙檀自然不那麼矯情,簡明扼要地說了個大概,約莫就是自己在復旦大學瞧見一個美若天仙猶如仙女下凡的漂亮姑娘,然後自己一波三折衝鋒陷陣將其擒拿到自己的小心窩裡來。
雖然一句話說得不長,但其中添油加醋將自己美化再美化的程度不禁讓沐夏花與齊武夫心裡毛。兩個人默契的誰都沒有揭穿趙檀,趙檀也得了便宜還賣乖,繼續誇誇其談,彷彿自個兒就是這天底下最幫的情聖似的。
宋風波與楊帆將信將疑,沒有全部當真,畢竟這廝說出來的話十分裡頭總帶著兩分貓膩,若是全信了,只能把自己栽進去了。也沒針對趙檀話語中的一些矛盾問,姑且讓他自娛自樂,高興幾把。好歹寂寞了二十二年,人能有個准媳婦不容易。
當齊武夫吃完第三碗麵的時候,五人便也結賬離開,老闆除了心裡琢磨著齊武夫能再多吃幾碗麵的同時悲歎著,這漂亮的女娃娃能再多待在店裡頭,我今天的生意又能好上不少喲。
因為沐夏花這個美女存在的緣故,這家平常生日混的過去的麵館今天異常火爆,即便已經有些過了飯點的意思,卻依舊有不少大學生或是對面小區的居民。
說不上慕名而來,卻也是被沐夏花隱性的美貌打動了芳心,雖然大多長眼的都知道沐夏花已經名花有主,但也不礙於他們將其放在自個兒的心裡當作女神想像一番。對於任何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而言,適當的意淫都是合理的狀況。當然,排去齊武夫這類將愛純粹看為愛,完全可以與性混為兩談的傢伙。
將沐夏花送到宿舍樓下的時候,這個安靜的妮子看著齊武夫難免有些戀戀不捨,幾天同住一個屋簷下的感覺很溫暖很美好,三天裡她已經漸漸習慣半夜若是驚醒能抱著齊武夫溫暖的身軀的日子,而此刻似乎又要變回那個自己窩在被窩裡頭貼著牆壁睡覺的時光了。雖然心裡還是有些小依戀,可還是乖巧又善解人意的放在心裡不說出來,與大伙揮了揮手,自己便走進宿舍上樓去了。
四個大老爺們踏著夜色走在清華大學的路上,直至回到車子裡頭,宋風波與趙檀楊帆抽了一根煙,打了一會屁就先離開了,畢竟齊武夫與趙檀回的是朝陽區,宋風波卻在當地。
兩輛車子駛出清華北門,同行了幾條馬路便分道揚鑣,車窗裡頭的宋風波沖三人揮了揮手,打了一個車尾燈後開始加,碾壓著路面,沉悶的引擎聲伴隨著些許光線勾勒出一條相對絢爛的夜色車光。
齊武夫不禁想到來上海之前的三個倒霉蛋,那些開著桑田自以為天下無敵的年輕人,不知道在撞車的那一瞬間,有沒有一絲後悔和恐懼。
楊帆當一回好心司機,將齊武夫與趙檀送回萬科公園五號,自個兒駕車回去之前對趙檀說道:「秦媛說等你回來了就喊你一聲,兩個會所還是有點兒事情要你去解決的。」說著,又與齊武夫招了招手,離開了。
「煩人的娘們,我又不是他男朋友,我回來了還得聽她嘮叨嗎。」趙檀有點兒不爽,一路坐電梯的時候還在抱怨,齊武夫並不說話,看著這個已經有點陷入愛河的二-逼不知所謂下去。
回到房間裡頭,趙檀便火急火燎的沖完舒服的熱水澡,擦乾身子穿了一條ck褲衩,鑽進溫暖的被窩裡頭,對齊武夫大喊道:「哥們,今個兒我要好好補覺,不是什麼殺千刀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千萬別叫醒我,諒解個。」
齊武夫沒揭穿這廝要窩在房間與岳佳妮鬧甜蜜的謊言,不過花了十分鐘的時間沖了一個涼,將趙檀與自己的髒衣服分成兩批扔進洗衣機裡洗乾淨。
趁著洗衣服的間隙紮了會馬步喝了一罐子啤酒,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有的習慣,開始喜歡喝幾口並不好合的青島啤,彷彿辛辣帶著些許氣泡的酒灌入嗓子眼裡的時候總有一種刺激性的痛快,也很容易快的將自己的思緒沉靜下來。
約莫半小時,將洗乾淨的衣服全部晾好,把此次帶去上海的書放回房間的書架上頭,又拿來一本類似於野外求存經歷的知識普及的書在大廳的沙上頭半躺著翻閱起來。同時打開電視機,調到一個正放著夜間新聞的台,將聲音調至靜音,時不的看著畫面看著字,再看看書裡的內容。
因為當時翻閱的時候覺得有點兒東西挺有趣,例如在森林找不到南方的時候就看看樹上的經綸與樹皮的痕跡。又例如一些菌菇類的東西如何消毒也能進行食用。雖然同樣有不少齊武夫瞭然於心或是活在山裡二十年積澱下來的知識,卻也有少數的知識齊武夫並不知道,普及一下有個瞭解,終究能夠防患於未然。凡事都要長個心眼。
齊武夫拿出密密麻麻的小冊子,將一些小手段和求生方式記錄下來,畫上圈又用紅色的記號筆點上幾個點兒,以示重要性。
可能在不久的將來,齊武夫會有許多各種各樣的小本子,裡面的內容種類繁雜,可大多都是有用的道理或者常識,這些個日日夜夜靠著咬文嚼字積累積澱下來的東西,不比一些沉澱在骨子裡的素質來得差。相比那些整天看點兒無關緊要的三級片的犢子來說,齊武夫看的東西遠比他們看的有意義的多的多。
直至深夜兩點,齊武夫已經喝了兩罐青島啤,逕自從冰箱裡頭拿出凍的皮薩放進微波爐裡轉好等待涼上一些便橫掃乾淨,酒後飯飽,又站在陽台上吹了會風幫助剛進肚子裡的皮薩快些消化,將瓶瓶罐罐紙紙屑屑丟進垃圾桶,整理乾淨,躺在床鋪上,不蓋被子,光著膀子猶如大夏天似的望著天花板。
下意識的會抬起右手胳膊想緊一緊摟著沐夏花的胳膊,卻現身邊只有遼闊的北京夜景。拉上窗簾,閉眼睡去。
對任何人而言,在一起與相隔甚遠都不是壞事。
在一起的時候,溫暖著照顧著又彼此呵護著,相隔了思念著念叨著想像中,滿腦子塞滿一個人的時候,不應該異常煩躁,而應該真正的足夠高興。一場快樂甚至溫暖的戀愛,直至慢慢步入婚姻的殿堂,誰都應該有一個好的開始,好的過程,然後便是好的結局。
雖然大多人在過程之中便被攔腰斬斷,但都不妨任何人抱著一個良好的憧憬去期待這場愛情的終止符。
如同此時此刻依舊窩在被窩裡頭看著岳佳妮的一條晚安的短信遲遲不肯入眠。
距離多遠,心都是最能拉近彼此的利器。